“張大師?”
孫家宅院大廳,孫家老太太聽著工人彙報的事情,不由得一楞:“他怎麼來了?”
那工人說道:“老太太,您是不是過去看看,張大師現(xiàn)在就在祖墳?zāi)沁吥亍!?
孫虎威哼了一聲,說道:“這個張大師不學(xué)無術(shù),弄個風(fēng)水局,差點沒把咱們家坑慘,他還來幹什麼?我去把他轟走!”
孫家那女子卻是說道:“虎威別衝動,這事聽母親安排。”
孫虎威憤憤不平的說:“小姐,這個事情你還猶豫什麼?昨天咱們聽了李師父的話,只是把原來建好的祖墳拆掉,家裡就安寧了,再沒出過亂子,還不能證明問題?真是依著這個張大師,咱們家還不定亂成什麼樣?”
那女子沉吟道:“張墨樽大師素有盛名,說不準(zhǔn)這一次他是無心之失,咱們最好還是不要魯莽。”
孫虎威不服氣,說:“名氣這個東西管什麼用?李師父倒是沒名氣,可是人家給咱解決大問題。這個張墨樽,也真是討厭,指定是不知道聽誰說了咱家祖墳改動的事,巴巴的趕過來看看情況,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人家李師父的方位佈局。”
那女子苦笑著搖頭說:“你這個孫虎威真是胡說,張大師平時都是在省城的,這邊又沒他什麼熟人,怎麼會聽人說咱家祖墳改動的事?再說,咱家祖墳的佈局他定完了就是定完了,咱們家又沒多給他錢讓他幫忙照看,他犯得上專門從省城過來幫咱看看祖墳?”
“他的確犯不上……”
孫家老太太起身說道:“虎威,你找?guī)讉€人到這裡跟我匯合,咱們?nèi)ヒ惶恕!?
孫虎威一位老太太意思是趕人,精神一振,說:“老太太您放心,我這就招呼人手!”
孫家老太太說:“又不是打仗,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孫虎威訕訕笑著出門去了,那工人一看沒事,也跟著一併走了,大廳之中只剩下老太太和那女子兩個人。
那女子疑惑不解,問道:“母親,咱們是不是把張大師請回來敘話?這樣去祖墳?zāi)沁吀麉R合,會不會不太好?”
老太太卻是不理會她的這個話,說:“楠楠,你給你二哥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儘快打聽一下張墨樽在省城的人際往來,還有,問問他當(dāng)初是誰幫忙找到的張墨樽。”
那女子一愣:“這麼晚了給二哥打電話好嗎?再說二哥這個時候去打聽,也不一定能打聽出什麼來啊?”
老太太臉色一沉,說:“讓你打你就打。你二哥現(xiàn)在好歹是個副省長,這點事情打聽不出來,他這個副省長也不用幹了!”
她沉吟著,又說:“過完年省委就要換屆,你二哥極有希望進入常委,但是你二哥又不是唯一的人選。這個時候,萬事都要小心,一點都不能馬虎。”
那女子疑惑道:“母親,您的意思是,咱們家祖墳的格局和二哥進不進常委還有關(guān)係?”
“你二哥不在這個坎上,咱們家祖墳自然跟他沒有關(guān)係,但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未必互不干涉。”
孫家老太太說:“你們這一代年輕人對玄門術(shù)士大都不甚瞭解,但是我們這些老人卻要知道的多些,這些看似玄之又玄的東西,其實往往牽扯重大,馬虎不得。一個不慎,不要說你二哥進不去常委,就連咱們孫家閤家都有可能遭殃。”
“別的你還不曾看到,但是咱們家前些日子深受祖墳影響,閤家不寧,不就是再明白不過的例子?”
孫家老太太說:“張墨樽久享盛名,
既然那麼隱秘的北斗七星風(fēng)水局都被他找了出來,怎麼可能會在最後的方位上出差錯?”
那女子心頭一震,說道:“我這就給二哥打電話!”
孫家老太太囑咐她說:“告訴你二哥,玄門術(shù)士大都神秘莫測,打聽這個事情無比謹慎小心,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那女子深深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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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邊是一大片的玉米地,玉米地和道路之間種了一排樹,樹後面豎著一根竹竿,竹竿上挑著幾根玻璃繩,風(fēng)一吹,玻璃繩發(fā)出呼啦呼啦的響聲。
秋季玉米成熟,田中多麻雀啄食,這竹竿上的玻璃繩想來就是這戶人家驅(qū)趕麻雀之用——玻璃繩被風(fēng)吹動的聲音足以讓附近的麻雀受驚飛走了。
老闆躲在一棵樹後面,聽著玻璃繩的聲響,也很想離開這棵樹。
只是,在他的身前擋著的卻是李不凡。
“前輩,咱們幹嘛躲著剛纔那個工人?”
郎雄小聲嘀咕道:“咱們靠近一點不是更好?”
李不凡說:“剛纔那個工人認識我,一見面說話,就會驚動張墨樽了。”
老闆有些意外,問道:“前輩,您怎麼會認識那種人?”
李不凡回頭瞟他一眼,說:“我還認識很多乞丐。”
老闆一時氣憋,不敢再出聲。
“這個北斗七星風(fēng)水局是張墨樽布的,我後來給他改動了一下。”
李不凡看著張墨樽在那邊圍著孫家祖墳轉(zhuǎn)了兩圈,又說:“這個張墨樽到了肥縣不急著給他兒子報仇,反倒是急著來這裡看孫家祖墳,我懷疑這個地方有貓膩。”
老闆和郎雄對視一眼,這才明白了李不凡暫時按兵不動的真義;郎雄問:“前輩,張墨樽最擅長倒弄風(fēng)水,或者助人平步青雲(yún),或者壞人平安致人遭難,如果他在這裡有貓膩的話,鐵定是要害人的。”
老闆也說:“聽說他跟省裡一個副省長私底下關(guān)係很好,這個副省長還在下面市裡當(dāng)市長的時候,這個張墨樽就沒少幫著他出手,害了不少跟這個副省長競爭的人。”
李不凡皺皺眉頭,一擺手,說:“先不要說話。”
老闆的話其實給了李不凡很重要的一些提示,李不凡在心裡猜測著張墨樽這一次故意給孫家使絆子,也是有著不同尋常的目的,讓老闆詳細說說剛纔提到的這件事,或許也會有些啓示,不過現(xiàn)在明顯不是讓老闆再多說的機會。
因爲(wèi),李不凡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從五十里鋪的方向而來。
來的是孫家老太太和孫虎威,以及孫虎威召集來的六個壯小夥子。
李不凡想起來今天早上的時候,狄沃土還說孫虎威是孫家老太太的勤務(wù)員;普通老百姓的身邊會有勤務(wù)員嗎?想來這位孫家老太太也不是尋常人吧?
那麼,孫家老太太是不是也屬於張墨樽受人之託要對付的人?
李不凡目光隨著孫家老太太移動,最終又把張墨樽和張硯水收入視線之中。
“劉書記您好!咱們又見面了。”
張墨樽大老遠的迎著孫家老太太伸出雙手,笑容可掬的問候道:“進來劉書記身體可好?”
“有勞張大師惦記了。”
孫家老太太跟他握手說:“這都到家門口了,張大師怎麼不去家裡喝茶?”
張墨樽晃著摺扇說:“我也是路過,順道過來看看這邊的施工情況;本來不想打擾劉書記的,只是聽說這裡建了一半要推倒重建。劉書記,祖墳的建造非同小可,這個可馬虎隨意不得啊!”
孫家老太太微笑道:“張大師所言極是。這些日子家裡不是很安寧,昨日請了一位大師幫忙看了一下,感覺問題可能是出在祖墳這邊,所以就給提了一些意見。”
張墨樽並起摺扇,說:“劉書記,這您可就大意了。那些個江湖騙子,最不可信,一個個的就知道騙錢。您該找人給我打個電話,我來給您看看,究竟問題出在哪裡。至於這個祖墳,說實話,劉書記,張某自認這是從業(yè)近五十年來最得意的一次設(shè)計,您這麼隨意更改, 有點打我的臉了。哈哈……”
“張大師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想當(dāng)初,我費盡千辛萬苦,最後才找到張大師,本來是該給予張大師最大的信任。”
孫家老太太話鋒一轉(zhuǎn),又說:“不過,這祖墳拆掉之後,我家昨夜都是安寧的很。”
張墨樽訝然:“不會吧?你家昨晚安寧?”
孫家老太太眉毛一挑,問道:“難不成張大師認爲(wèi)我家不安寧就對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劉書記千萬不要誤會。”
張墨樽呵呵笑著,說:“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劉書記,您看你家不安寧,來了一位所謂大師,推了我的祖墳設(shè)計,你家就安寧了。這樣看,好像真的是我這設(shè)計有問題一樣。我深度懷疑這是有人故意給我張某使絆子啊!”
孫虎威跨前一步,問道:“那依張大師之見,我家就該不安寧了?”
張墨樽看他一眼,皺眉說:“你是誰?”
“虎威你先退下,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孫家老太太斥退孫虎威,又朝張墨樽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張大師不要怪罪。張大師您看這個事情應(yīng)該怎麼處理?”
張墨樽嘩啦一聲打開摺扇,呼啦呼啦的搖著,說道:“我看劉書記你最好按照我原來的方案繼續(xù)施工。至於你家不安寧的事情,張某自有安排。”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孫家老太太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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