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還真有事……。”張巖接著把事情一說,趙碧月多聰明的人呀,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讓我找人給你宣傳宣傳,把交易所的齷齪事情整個揭開?”
張巖點頭,有時候聰明人交流就是方便,什么事情只要幾句話就說明白了。“趙姐,我對新聞不熟悉,你給我多找幾個媒體,到時候搞得聲勢大些。那樣交易所如果還想來個白吃黑,也要顧忌一下輿論。”
“行,我這就去聯系,爭取今天晚上7點鐘,召開一個發布會,把整個事件說明白。”趙碧月說完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鍵:“總編嗎,我這幾天要辦一個專訪,有關期貨市場規范交易的,昨天說的那個專訪推掉吧,恩,時間沒定下來,大約需要三五天,如果要延長的話,我再跟你說一聲。”
接著把電話一撂,對張巖說道:“小石頭,發布會的地址你選一下,最好氣派點。”
張巖想了想“那就選在金海灣吧,那個地方菜做的不錯,風景也好。”
“行”趙碧月點點頭,翻出自己的小本子開始逐個撥電話,一會功夫,趙碧月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語氣強勢的一塌糊涂,根本就沒有留下反對的余地。張巖在一旁看的蹺舌不下,這女人真是個標準的女強人。“好了,今天就這些了,周一那些大電視臺都有事,管事的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就先拿這些人湊數吧,到時候一發一大片,估計也夠交易所那些老古董喝一壺得了。”趙碧月把本子一合,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一截白生生的小蠻腰就醒目的露了出來,蟄了張巖一下。
“小石頭。看什么呢,你說”趙碧月臉有點紅,走到張巖身邊,一根手指搭在張巖下巴上“這次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該怎么謝我呢?”
張巖不著痕跡的把趙碧月的手指挪開:“這么大的恩情我實在沒辦法報答,要不我以身相許吧。”
“切,我不喜歡小孩子地。”趙碧月把臉飛快的轉了過去,掩飾自己生出的一抹紅暈。
晚上七點,在金海灣的望月廳內,一場新聞發布會正在進行著。十幾家報紙雜志的記者與會,張巖坐在主席臺正中,十分投入的向記者說明今天早上交易所發生的一切。
“1990年12月31號,我公司決定履行與盛威公司的1650合約,故將合同款5000萬元劃撥給交易所,這是原件大家可以看一下,至此我公司已經依法履行完自己義務。1991年1月2日,盛威公司接到交易所通知,開始購買大豆,前五天一共購買了三萬噸。這些說明,盛威公司的本意是想要履行合約的。”
張巖說到這里,環顧了一下臺下地記者,繼續說道:“事情到昨天為止,都進行的十分順利,不管接下來是盛威公司是否交貨,還是我公司是否付款。都是一幢普通的期貨交易,可是在今天早上,交易所的一則公告改變了這一交易的本質。交易所聲稱,由于人為失誤,導致工作人員輸單錯誤,如今交易所要改正錯誤,彌補客戶的損失。”
“我們不知道,交易所彌補的是誰的損失,我們只知道,原本可以獲得幾千萬的實物交割。變成了凈虧損兩千萬的期貨平倉。而交易所做出這種改變,根據只是一個工作失誤,這種借口,怎么能讓人心服口服,這種交易所,怎么能讓人放心地交易…..。”
張巖的話在記者一片掌聲中結束,接下來就是接著自由提問時間,一名記者站起來問道
“張總你好,我是金州經濟導報記者陳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張巖微笑著說道:“好的。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超拿起話筒問道:“請問張總,只要是人就有可能出現失誤,你覺得這句話有道理嗎?”
張巖點頭,然后陳超繼續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認為。金州交易所的工作人員不會出現人為的工作失誤呢?”陳超的問話很刁鉆。如果張巖按照他的思路去回答,難免會落入陳超地邏輯陷阱里面。趙碧月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張巖。
張巖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我不是說金州交易所的人不會出現失誤,而是說金州交易所作出的這個改判,是不符合交易所指定的規則。從常理上說,當時的情況是,如果平倉的話,我們將會損失幾千萬,而實物交割的話,我們將獲得三萬五千噸優質大豆,而這些大豆的價格只有1600元每噸,也就是說一斤豆子只需要八毛錢,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做出平倉而不是實物交割地決定的。陳記者,如果換成你,你會不會這么做?”
陳超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國的期貨市場,與國外的期貨市場相比,有哪些不同?”一聽陳超這話,趙碧月的心又提了起來,這個問題就更尖銳了,一個不好就會扯到華夷之辨,最容易被人上綱上線的雷區。
張巖想也不想,先說了一句“最大的不同就是,中國期貨市場里面都是中國人,外國期貨市場里面都是外國人。”
滿場哄堂大笑,張巖見氣氛輕松了些,就繼續說道:“西方發達國家期貨市場已經搞了百余年,而我國則是剛起步,說不落后那就是假話。不過我們也要看到,一個新生兒,最容易摔跟頭的時候就是初生期,每一個事物都是嶄新的,不過如果因為這個就不去發展,那倒最后也沒辦法學會走路。小平同志不是說過嗎,改革開放是史無前例的,要摸石頭過河允許大家犯錯誤,期貨交易所地問題,實際上也是過河時候碰到的問題。我想只要解決好了這些問題,我們期貨市場一定會越辦越好的。”
陳超見問不出什么問題,就坐了下來。一個披肩發女孩子站起來問道:“張總你好,我是每日生活報的記者盧春燕。我想問一下張總,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里,您在期貨市場里面賺到了幾千萬,您能說一下您是怎么賺到這筆錢地嗎?”
張巖喝了杯茶說道:“其實很簡單,低買高賣這樣就賺錢了,只要順著期貨市場地趨勢做單,就不會大虧,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個放在期貨市場上也是成立地。反過來老是想抄個底盤,把對方一網打盡的,就算可以風光一時,可是到最后會輸得傾家蕩產的。”
接下來又有幾名記者發問,張巖也都一一回答,整個發布會在一篇熱烈的掌聲中結束,電視臺的攝像還在發布會后特別給張眼看了一下錄制的節目,說是要放到省臺法治在線節目上播出,張巖自然明白含義,悄聲的講一個紅包塞到帶隊記者的包里,那個記者只是用手一摸,就笑笑說了你小子很上道,以后有事找我之類的話。
之后張巖又親自作陪,跟幾個趙碧月指出來的大記者出去玩了一下,陪唱陪跳陪掏錢,到了半夜的時候,張巖隨身帶的兩萬塊錢已經花光,不得不跟趙碧月借上一點。
“張大老板,你也是八位數身價的大老板,在金州也算是大財主了,怎么到我這里打浮財了。我一個小記者,每個月工資也就200多塊,身上能有幾個錢呀?”趙碧月很爽快的拒絕了張巖。
靠得,張巖有點鄙視趙碧月,說道:“趙姐身上行頭加起來,恐怕幾千都打不住吧,還是說小記者,誰信呀?今天說實話我本來以為一萬塊就夠了呢,沒想到這些人這么能花,失策了?”
趙碧月可能是怪張巖說話帶刺,鼻子里哼了一下說道:“你把我們記者當成什么了,無冕之王能跟街上那些要飯的一個價碼嗎,我跟你說今天他們還都看在我的面子,給你打了至少五折呢,要不然你那點錢,恐怕吃飯的時候就花光了。”
“恩知道了趙姐,我下次一定帶足錢,這一次借給我好不好。”張巖也知道趙碧月給自己幫了不少忙,要不這次未必能請來這么多人,搞得聲勢這么大。“行,這一次就借給你,不過你要欠我一個人情,知道嗎?”趙碧月掏出一張銀行卡,神氣的對張巖說道。
“知道了,女王陛下!”
第二天,金州市出行的人們幾乎同時看到了這樣一則消息,報攤上的十幾家報紙,都在顯著的位置刊登了金州期貨交易所錯單平倉,導致多方損失幾千萬的報道,金州日報的報道尤為犀利“交易所到底想要做什么!”深度分析了事件的開端發展,以及種種內在聯系,最后得出結論,交易所的失誤用人為錯誤做借口是擋不住的,事情的本質就是官商勾結,擾亂社會主義經濟秩序。
在輿論風向一致倒向張巖這邊之后,交易所馬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哭一個,緊趕慢趕,最后還是沒趕上的說,這一章算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