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京凜冽的春夜相比,中州的夜晚就顯得格外溫柔,春風拂面花香沁脾。
一輛迷彩吉普車在夜色的掩映下,悄然駛入中州城郊的萬家老宅改建的博物珍寶館。
迷彩車停在珍寶館大門一側的樹影里,一道人影敏捷地跳下吉普車,飛身翻入珍寶館的院墻。
將近兩人高的院墻上布有報警網線,那人翻墻入院竟然毫不費力,不但避過報警網線,還能繞開院墻里面設置的陷阱。這人當然不是尋常的竊賊。
歐蘇陽如蝙蝠一樣懸在珍寶館三樓陽臺檐下,目光如炬掃視四周。如果沒有判斷錯,萬浮山此刻應該就在這座珍寶館里。
珍寶館里靜悄悄的,靜得讓人覺得窒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不見萬浮山的詭影出現。歐蘇陽從屋檐下落地,輕掠身形在珍寶館里巡查一圈,可以確定萬浮山不在這里。
不可能!
歐蘇陽明明記得他清醒的一剎那,正好感應到萬浮山要到中州尋回他的寶貝。也正因為萬浮山那一剎那的思緒波動,讓歐蘇陽趁勢將他的怨靈驅逐出自己的身體。
歐蘇陽親眼看著萬浮山化成一團黑氣迅急消散的……
“吧嗒~”
輕微的開門聲讓歐蘇陽立刻屏住氣息。
一個男人出現在樓梯上。男人手里舉著一個微型聚光電筒,光明正大地蹬上三樓。
歐蘇陽在暗處注視著男人的身影,終于在他抬步的一刻看清了他的樣子。四十來歲的年紀,臉孔白凈,神情平和,走路四平八穩的樣子。
歐蘇陽不認識這個男人,俯身跟在男人身后。
歐蘇陽突然感到眼前的光亮晃了一下不見了,卻沒見到男人進哪個房間,就好像那個男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歐蘇陽不相信親眼看著的人會憑空消失,憑借多年執行特殊任務的經驗,他判斷附近一定有暗室密道。
通常暗室都會設在一樓,而萬浮山老宅的暗定竟然設在三樓一面裝飾墻里。歐蘇陽貼著墻聽不到里面的動靜,按住機關閃進墻里,眼前頓時一亮。
壁上的燈散著柔和的光,一道白色樓梯垂直而上。
暗室建在整個三樓屋頂的夾層里。歐蘇陽站在暗室門口握緊了雙拳,他確定如果打斗起來,應該不會打爛暗室一邊堆著的珍寶。
男人正貪婪地嗅著一塊雞血石雕刻的李白醉臥梅下的雙耳酒壺,似乎感覺到了身后異樣的氣息。
男人猛然回頭看見歐蘇陽,先是怔了一下,又馬上恢復平靜。
“大膽毛賊,你怎么潛到珍寶館里了!趕緊離開,我可以不報警抓你。”
男人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雞血壺,邊說話還一邊用力吸著酒壺,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男人貪酒在聞酒壺里的酒氣。不過歐蘇陽看出來了,男人是在嗅吸雞血壺的能量。
歐蘇陽也不答話,一個箭步躍至男人面前,伸手扣住男人的手腕。男人沒有提防歐蘇陽會來這一招,大聲喝斥道:
“我是珍寶館的領導,你快放開手。”
歐蘇陽盯著男人聚滿黑氣的眉心,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已經被萬浮山上了身。
“放手!”
男人被反扣著手掙扎著,另一只手還捏著雞血壺猛吸著。他太需要能量了,沉睡千年一朝醒來,有太多的事要做。最要緊的是先占一個好身體,再吸足能量,才能拿下盛藍藍喝她的血得永生……
“萬浮山!”
“啊?”
歐蘇陽語氣冷靜干脆,不給男人一點思考的時間。男人隨口應道。
歐蘇陽說是遲那是快,掏出銀色符紙貼向男人的眉心。男人猝不及防歐蘇陽會有這么一手,被歐蘇陽的符紙貼了個正著。
男人驚得慘叫一聲,身子頓時縮成一團。無奈一只手被歐蘇陽反扣著,半邊身子懸空倒地。
歐蘇陽踏上一只腳,把男人制在地上不能動彈。男人的眼睛突然變得赤紅如血,望著歐蘇陽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歐蘇陽,你是軍人竟然敢殺害市里領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萬浮山你快點現身,不要妄想附身為人!去六道輪回才是你的出路。”
萬浮山這時不再和歐蘇陽說話,低頭看見掉在地上的雞血壺,拼命伸長脖子用嘴叼起來。歐蘇陽抬手打掉雞血壺。
古人造的雞血壺質量是真好,歐蘇陽用力打飛出去竟然沒有一絲破裂。雞血壺骨碌碌從樓梯滾下去,發出砰砰聲。
萬浮山眼露陰森,突然張開大嘴朝歐蘇陽的手腕咬去。歐蘇陽經過的戰斗不少,什么危險都遇見過,就是沒遇到過有人咬手。
此時的萬浮山已是原形必露,尖厲的牙齒咬在歐蘇陽的手腕上立時就是幾個血孔。歐蘇陽的手腕血流不止,鉆心的疼痛讓他的手勁稍微松懈了一下。
歐蘇陽只是稍微松懈了一下手勁就被萬浮山抓到了機會掙脫,飛撲到樓梯口俯沖下去,抓起雞血壺倉皇逃出暗室。
歐蘇陽隨后追出暗室,萬浮山已經跑到了院子里,徑直朝虛掩的大門奔去。
顯然珍寶館的警報系統已經被萬浮山給關了。歐蘇陽追到大門口,手指眼看就要觸到萬浮山的后背。萬浮山突然回頭詭笑。
“你是好人得救人命。那兩個人再不救就要死了。”
門衛室的兩個值班員歪斜地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往外吐著污物,也不知被萬浮山使了什么鬼手段。
就在歐蘇陽愣神的時候,萬浮山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的確是救人要緊,歐蘇陽拿起值班室的電話叫救護車。
“你們兩個再忍一忍,救護車馬上就到。”
“快報警,丁局長不是好人……”
一個值班員抬了抬身子說完又轟然倒地。
歐蘇陽顧不得許多,拉上警報按鈕。又朝萬浮山消失的方向追去。歐蘇陽才追出街角,遠遠就聽見有女子的喝斥聲。在凌晨的黑暗里,女子的喝斥聲特別刺耳。
遠處兩個纖長的白色身影圍著一個黑影纏斗得難舍難分。
“藍藍!”
歐蘇陽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馬上又被擔心給占據。他想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拿住萬浮山,不想愛妻牽連此事。
萬珩怨靈制造的飛機事件,歐蘇陽知道盛藍藍和魏淑梅是用符紙化解的。他以為兒子手里拿的那張銀色符紙就可以將萬浮山給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