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會議,講了什么內容盛彬根本就沒在意。
他刻意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目光始終不離楚聞肅周圍。
直到會議結束,他目送著林副市長陪同楚聞肅一行人離開,唇邊慢慢浮上一記笑容。
在其他人鼓掌歡送楚聞肅等人時,盛彬悄悄從會議室的后門離開了。
林副市長送他們到會議室外,楚聞肅就示意他留步,互相客氣的道別后,楚聞肅便帶著楚謙以及CE集團的兩位高層離開了。
走出對外經貿部的辦公大樓,楚謙和兩位高層很自然地往車邊走,楚聞肅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爸,您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發現了楚聞肅的異常,楚謙一個轉身也剎住了步子。
“你們回公司吧,我想一個人走走,然后就回家休息了。”
楚聞肅明顯情緒不高。
知道從昨晚開始父親情緒就不大對頭,楚謙點了下頭沒再多問,帶著兩位高層坐上車走了。
楚聞肅看著車尾消失在遠處,臉色瞬間黯然下來,他抬手腕看了眼表之后,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上午正是醫院最繁忙的時候,人民醫院也不例外。
黎明前才回家的姚家人,這個時候又陸陸續續的回到了病房。
“舒蘭,你帶著肖芒回家休息吧。”
魏敏和華蘭萍都勸道。
看了眼依然陪坐在病床邊的肖芒,姚舒蘭搖了搖頭,喟嘆一聲。
“二姐這個模樣,肖芒這孩子怎么會肯走。”
病房里的氣壓頓時降了下來。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不知該說什么好。
姚舒梅的情況,一大早主治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已經又向大家說了一遍。
她腦部受創傷太重,雖然經過及時搶救,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過來誰都無法保證。
如果醒不過來……
沒有人愿意說出'植物人'那三個字。
“舒蘭,這里你和那孩子最熟,你去勸勸她,讓她回家休息一會兒,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半晌后,魏敏說道。
姚淑梅無奈地攤開手。
“三嫂,該勸的我勸了好多遍,沒用的。你就讓她在這兒待著吧。看不到二姐好起來,她不可能走的。”
魏敏與華蘭萍這兩個姚家的媳婦都長嘆了一口氣。昨天在病房相見,雖然是她們與肖芒的第一次見面,然而肖芒的名字,她們卻早已耳熟,兩個人對她的印象都非常好。
再加上得知她居然是姚舒梅的親生女兒,震驚之余兩個人更是心生憐惜。
“那也該勸她吃點東西,不吃不喝的可不行。”
魏敏接著說。
“媽,我去吧。”
忽地姚冉在一旁說道。
擔心二姑姚舒梅,也擔心肖芒,姚冉特意和文工團請了假,一大早隨著母親又來了醫院。
她走上前坐到了肖芒身邊。
望見是她,肖芒輕輕扯動唇角,露出了一個疲憊至極的笑容。
那笑看得姚冉心里一陣難受的,幾乎想哭出來。
“姐,我在這兒陪著二姑,你去吃點東西吧。一直什么都不吃,你身體會垮的。”
肖芒的視線又移到了病床上。
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蒼白的近乎透明。
“吃不下,什么都吃不下。放心吧姚冉,我沒事的。”
她低低地開口,嗓音嘶啞。
姚冉伸出手,緊緊握住了肖芒的手。
“姐,我知道你難受,可是現在二姑還在昏迷,肇事司機還逍遙法外,這個時候你不能倒下。”
“肇事司機……”
肖芒臉色終于起了變化,失神的雙眸中猛地綻出憤怒的光芒。
哪怕對那些曾經深深傷害過她的人,她的內心都沒有如此強烈的恨意。
可是對于那個犯下大錯立即逃逸的肇事司機,肖芒第一次從心底生出想要殺掉一個人的沖動。
軍區大院,姚家首長樓。
姚文國正要離開前往醫院,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讓他立刻改變了主意,吩咐司機改道濱城市公安局。
姚文國抵達公安局時,姚文軍,以及他的老戰友,公安局局長耿毅正站在門口等著他。
待姚文國下車,兩人立刻迎了過去。
耿毅上前,一個立正,隨后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姚文國也回了一個軍禮。
姚文軍匆忙為自家大哥以及老戰友做了介紹后,便直奔主題。
“大哥,肇事者有了眉目。”
一句話,姚文國立刻打起全副精神,催促道:“什么情況,快說。
”
耿毅將話接了過去。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有輛小貨車與迎面過來的公共汽車相撞,公共汽車沒太大問題,小貨車撞的比較厲害,不過司機倒沒事,只受了輕傷。”
部隊出身的耿毅,面對著身為軍長的姚文國,緊張得手心里都攥滿了汗水。
“經交通部門查證,這起事故主要責任在于小貨車,當時不知什么緣故,司機把車開進了對向車道,造成兩車相撞。好在公共汽車司機反應快,車速又慢,這才沒釀成大禍。”
“不過在例行詢問司機時,交警發現他精神狀況很不穩定,一直在叫嚷著自己沒殺人,交警覺得此人可疑,就移送至了我們公安局。”
耿毅將大致情況介紹完畢,一行人也走到了審訊室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