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眼下街道的冷清模樣,孫茂還是更信服肖芒的決斷。這不單是因?yàn)樾っ退杨l臨倒閉的老店重新挽救回來,還因?yàn)檠矍斑@個小姑娘臉上始終保持著的那種從容淡定,似乎什么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讓孫茂打心底對肖芒有了一種絕對的信服。
見孫茂能很快想通,下了決定,肖芒也不由在心里為他加了分。這個孫茂倒也是個有魄力能聽進(jìn)意見的人,這樣的合伙人算是靠譜。
“孫茂哥,在平海你好好發(fā)展,以后名頭大了,咱們還可以把店開到濱城去。到時候,我給你張羅在濱城開店的事。”
“還能開到濱城去?”
一聽這話孫茂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那當(dāng)然了。我不是說了,只要咱們干得好,哪怕在全國開店都有可能。但有一點(diǎn),現(xiàn)在生意雖好,可一定要保證品質(zhì),這是根本。”
肖芒又多囑咐了一句,她不希望孫茂把生意做大就貪心起來。前世她不是沒見過想多賺錢以次充好,拿病豬肉代替好豬肉做包子餡,結(jié)果被舉報,最后被工商局查封的店。
在肖芒心里,只有能夠保證品質(zhì)幾十年如一日,方才能長久不衰。
“這點(diǎn)你絕對可以放心。我當(dāng)初在我父親臨終前答應(yīng)過他,一定要把孫記做成百年老店。想做成百年老店,沒有百年如一的品質(zhì)怎么行?先前因?yàn)槲沂炙嚥痪髱煾涤肿吡耍Φ脤O記差點(diǎn)就要倒閉。現(xiàn)如今有你幫著把孫記重新救了回來,我說什么都不會再讓它在我手里衰敗下去。”
孫茂一臉嚴(yán)肅地說。
孫茂一番話,讓肖芒徹底放了心。兩人接下來又商量了下實(shí)際盤下鋪面的各種細(xì)節(jié)和需要注意的事項,方向定下來了,剩下的具體操作就都交給孫茂去做,由他出面簽協(xié)議、重新布置店鋪。
平海火車站出站口。
朱小荷拎著箱子隨著擁擠的人群擠下火車。在火車?yán)飷炞艘徽梗铧c(diǎn)沒瘋了。
剛放寒假,火車廂里人滿為患,連過道上都站滿了人,想去趟廁所都得靠硬擠。車廂內(nèi)各種嘈雜的聲音吵得她頭疼不說,因?yàn)槭嵌燔嚧岸缄P(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一大群人憋悶在車廂內(nèi),那味道就別提了,熏得朱小荷直犯嘔。
總之,這次的火車之旅帶給朱小荷的,簡直就是個噩夢。
她嬌生慣養(yǎng)這么大,來從來沒遭過這種罪,要不是一心惦記著能在平海見到心心念念的莊鐸哥,她真想直接就掉頭打道回府。
終于熬到下火車,整整一宿基本沒睡的朱小荷,腳步虛浮,又累又乏,手里的箱子重的幾乎拎不住。
一下火車,立馬呼吸到了室外的新鮮空氣,朱小荷頓時覺得舒爽無比,大口吸了好幾下,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略微提起了精神,她把箱子往地上一貫,一雙眼就左右四處掃了起來。
說好的表姨一家會來站臺接她的,怎么四下里都沒見到人。原本以為一下車表姨一家就會等在站臺上熱烈歡迎她,結(jié)果根本沒看到人影朱小荷心里這個氣呀。
等她打算再仔細(xì)找找時,砰一下,猛地后背一陣疼痛,朱小荷哎呦一聲回過身去。
“抱歉,不小心撞著你了,你沒事吧?”
一道帶著歉意的男聲傳了過來。
“你眼瞎啊!沒看到人啊!”
本來心里就憋著一肚子火,這會兒又被人給狠狠撞了一下,朱小荷再也抑制不住脾氣,連撞了自己的是什么人都沒看清,就破口大罵了回去。
“我已經(jīng)和你道過歉了,你怎么還隨便罵人呢?”
對方明顯也來了氣,語調(diào)立刻揚(yáng)了上去。
“就罵你怎么了?撞人還有理了你?神經(jīng)病!”
朱小荷尖著嗓子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她平時就是沒理還要占三分的性子,現(xiàn)在她占了理,當(dāng)然更不會放過對方了。
一句話罵完,她才看清撞到自己的是一名身著黑色呢子大衣的年輕男人,男人皮膚白皙,五官清朗,樣貌很有幾分帥氣。
眼下年輕男人被她罵得一張白臉皮隱隱透著紅,明顯氣得不輕。
“我在誠心和你道歉,你能好好說人話嗎?”
這一句,更讓朱小荷直接炸開了鍋,愈發(fā)不依不饒起來。
“你說誰不說人話?你再敢說一句試試?當(dāng)眾欺負(fù)人你還有理了?”
她的刺耳嗓音頓時把周圍旅客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一時間兩人成了人群中的焦點(diǎn),并隱隱有被人圍在當(dāng)中圍觀的趨勢。
看了一眼周圍越聚越多的旅客,年輕男人眉頭快擰成了麻花。
他既不想被圍觀,而且還有正經(jīng)事要辦,少頃他強(qiáng)行壓下了眼中的滔滔怒火,深深看了朱小荷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撞了人就跑!有本事你別走啊,慫貨!”
朱小荷還在后面跳著腳的喊,年輕男人往前走的背影僵硬了一下,接著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見吵架雙方走了一個,明白沒熱鬧可看,周圍人也就嘩地一下都散開了。散開的人群中隱隱還能聽到‘這姑娘真潑辣’、‘說話太難聽’等等議論。
鬧騰了這一場,朱小荷憋在胸口的那團(tuán)惡氣總算是消去了一些。她朝著年輕男人離去的方向,撇了撇嘴,心里又連罵了好幾聲倒霉。
其實(shí)她被撞得也不是很嚴(yán)重,這會兒身上已經(jīng)不疼了,朱小荷打了一個哈欠,正準(zhǔn)備再瞧瞧來接她的表姨一家到?jīng)]到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熱切的聲音。
“小荷?是小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