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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對面能看到不少人影走動,車來船往。唯獨水青所站的附近,好像跟喧囂的世界隔了一層玻璃,除了走在前面的白子?xùn)|,就沒見其他人,而且嘈雜都朦朧遙遠(yuǎn)。
“你比我還走得慢嗎?”白子?xùn)|聽不到腳步聲,回頭卻發(fā)現(xiàn)水青還站著不動。
水青只好跟上,心里活動豐富。當(dāng)初她讓他的傷腳在南峪上坡下坡,狠狠折騰了一番。他不會是小心眼記到現(xiàn)在,打算報復(fù)吧?再看,這前前后后,哪有吃飯的地方?畫舫有一艘,對飯店的規(guī)模來說,太小,不可能像青草巷上的船餐廳。要么,劃船到對岸?明明有車能開過去,為什么劃船?白子?xùn)|知不知道她不會游泳?難道想讓她掉到水里,大出洋相?她雖然小有功夫,到了水上,就沒有施展的余地了。
“白子?xùn)|,到底去哪里吃飯?”浮想翩翩之中,誰還耐煩稱先生?而且,不能怪她心浮氣躁,實在白子?xùn)|今天的安排很令她摸不著頭腦。她只是來跟他談一樁生意的。如今商務(wù)午餐這么講究,還得湖光山色來陪襯?
“就在你眼前。”白子?xùn)|這時手杖一指畫舫,直接就觸上船板。
水青驚訝的功夫,畫舫的細(xì)竹簾一挑,出來兩個穿得一模一樣的女服務(wù)生,放舢板木梯。
白子?xùn)|沒碰那兩雙來扶客人的白皙妙手,幾步上落,就站到甲板上。動作一氣呵成,更讓人覺得手杖純粹是裝飾品。
這個時候,就算真是賊船,水青也只好上了。她親水也怕水。踩一步梯子,船晃,她就緊張得伸手抓船櫞,而且船不停穩(wěn),她不肯放。最后,只要由兩位服務(wù)生一左一右,將她架起來,騰空上甲板。
白子?xùn)|看得熱鬧,在水青上來后就說,“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怕水。”
水青嘴硬:“不是怕水,只是不會游泳。這船太小,你找吃飯的地方怎么那么小家子氣?里面一定沒我家廚房大。救生圈有沒有,待會兒要放在我腳下,看著它,吃飯才安心。”
白子?xùn)|又笑。他太喜歡聽水青說話,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有趣。
那兩個服務(wù)生本來聽水青抱怨船小,有點不樂意,再聽到后來救生圈,就想笑了。礙著大客的面,又不好太隨便,只好低下頭,去撂簾子,要引人進(jìn)去。
白子?xùn)|對水青作了個先請的動作,水青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眼睛四下打量,隨時準(zhǔn)備著能抓的東西。
走到里面,一看,她說錯了。比她家廚房不小,大概她家的客廳那么大。左手邊,靠雕花窗旁邊放一張四方木桌,鋪了雪白的桌布,放著兩套發(fā)光發(fā)亮的餐具。就那么一張桌子。右邊,居然是現(xiàn)代化的開放式廚房,有兩個穿著廚師制服,帶著廚師白高帽的人正忙著煮湯嘗味,在做準(zhǔn)備。
整體裝修明亮潔凈,別致清雅,看著就舒服。
“這真是飯店?”一間廚房,一張餐桌,兩位廚師,兩位服務(wù)生,算不算世界上最小的飯店?水青大感新鮮,本來的局促,也平靜了下來。
“最多可以放五張小桌,或者兩張大桌,承辦小型待客宴和家宴等等。包船制,價錢根據(jù)人數(shù)調(diào)整。現(xiàn)在湖面上共有十艘這樣的畫舫,各色菜系都有。”白子?xùn)|如數(shù)家珍。
“你開的?”水青看他很熟悉。
“一個朋友開的。東皇除了酒店里需要的,不做餐飲生意。我來過幾次,覺得不錯,又能談話,又有美食風(fēng)景。”白子?xùn)|將手杖倚在桌邊。
“不錯是不錯,價錢也應(yīng)該很不錯,不是一般老百姓消費得起的。”水青一針見血,手一擺,服務(wù)生上前。
“開船之后才開始點餐,您想先沏茶嗎?”問得很恭敬。因為水青說得沒錯,能包船的,多是有錢人,當(dāng)然要服務(wù)到盡善盡美。
“那倒不急,麻煩你先拿個救生圈給我。”水青也很有禮貌。
女服務(wù)生一愣,忘了禮儀,脫口而出,“你說真的啊?”
水青點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沒有救生圈的話,救生衣也可以。謝謝。”
白子?xùn)|就當(dāng)她耍寶,笑得抿直唇,一張俊臉更生動。這邊他揮發(fā)服務(wù)生去拿菜單,那邊對著水青保證她不用擔(dān)心,絕不會有需要救生圈或者救生衣的時候。
水青瞥見兩個女服務(wù)生偷看白子?xùn)|臉紅耳紅的樣子,暗嘆藍(lán)顏禍水。聽到白子?xùn)|的保證,卻沒覺得踏實。
“等船沉的時候,總不能指望別人救。”穿著救生衣吃飯,雖然樣子難看,至少安全系數(shù)高。
“別人不救你,我總會救你的。”白子?xùn)|雖然一語雙關(guān),也沒指望水青能聽出來,見她要說不說,又補一句,“我瘸得不算很殘疾,能游泳。”
從很久以前開始,韓水青就是一個聽他說他自己殘疾而面不改色,不憐憫也不同情他的女人。這讓白子?xùn)|覺得自在。
“就算能游,也不知道能不能游到岸,更不知道能不能帶一只旱鴨子。”水青小聲說完,推開紅木窗欞,往外看去。
白子?xùn)|只當(dāng)沒聽見,反正對面如果坐了一個穿鼓鼓救生衣的人,就算是美女,也會影響到他吃飯的胃口。另一個說法就是,她那么漂亮得坐在他對面,他可不想被救生衣分叉了心神。
船動了,因為交待過,所以動得很慢。水上無波,云清風(fēng)息,船里走著的人如履平地。
“這種畫舫,生意怎樣?”水青等白子?xùn)|點完菜,問道。她是商人,所以關(guān)心這個。
“很好。有錢的人越來越多,東西也是越貴越有人買。碧空也有餐飲業(yè),可以從中學(xué)習(xí)。”白子?xùn)|自從吃她一次虧后,讓人調(diào)查了碧空,才知道是投資和兼并公司。這種行業(yè),沒有經(jīng)濟實力,根本做不起來。可是,碧空發(fā)展良好。而他的調(diào)查也只是表面,至于韓水青個人財產(chǎn)數(shù)據(jù),查不到。查不到,就意味著這人實力還沒有盡顯,還有隱藏。
“是可以學(xué)習(xí)。感覺有點像私房菜,不過一個在公寓樓里,一個在船上。”水青評價完,想說正題,“現(xiàn)在可以談了嗎?”
“等上了菜,先吃點東西再談。餓得時候,很難集中精神。”白子?xùn)|又請服務(wù)生拿酒單,“喝酒嗎?”
“不用了。”水青秉記自己是來干什么的,“喝了酒,也很難集中精神。”
“喝一點沒關(guān)系。再說喝酒談,真話多,氣氛融洽,容易談得成。”白子?xùn)|再自作主張,征求水青的意見其實就是做做樣子,“瀘州老窖?還是高粱?”
“我不會喝燒酒。”這酒喝下去,不惹麻煩,直接睡覺算是乖巧。
“韓老板,你平時怎么跟人應(yīng)酬,酒都不會喝?”生意場,煙酒不可缺。
“我不常出去應(yīng)酬。就算吃個飯,看我年輕,又是女的,一般就自動不勸酒了。”含沙射影,讓白子?xùn)|也自動一下。
“燒酒不行,那就葡萄酒。你酒園子都有,可別跟我說不能喝。”白子?xùn)|這是無酒不歡了。
“葡萄酒配西餐比較好。”水青不想喝酒誤事,所以百般推卻,“江南菜該配茉莉香茶,花香菜香,滿口生香。我們還是喝茶吧。”
“秋天茶涼,酒能取暖,就點一瓶,喝完就好。”酒單還給服務(wù)生,說了酒名。是紅酒,上等干紅。
水青不客氣就說:“都說談事情不喝酒,你怎么自說自話?”
“既然是我請客,就應(yīng)該客隨主便,是不是?”白子?xùn)|的理由看似充足。
“只說是商務(wù)午餐會談,并沒有說你請客。我請客也行。”水青覺得白子?xùn)|今天的態(tài)度強硬。剛開始,她沒計較。現(xiàn)在,有些過了。“白子?xùn)|,你要是想用酒精降低我的思考力,那是沒用的。”
“說得嚴(yán)重了點。一瓶紅酒,我還要喝一半。難道半瓶紅酒,你就會醉過去?這種場合,就該大口菜大口酒,想談什么事,都能痛快解決。你別當(dāng)我小人。”白子?xùn)|回答得好不穩(wěn)重。
水青將信將疑。
這時,上了酒菜。酒兩杯。冷菜兩道,小碟小碟的,十分精致,三兩口就能吃完。總算明白剛才白子?xùn)|為什么點了那么多道菜色。
水青沒沾半滴酒。
白子?xùn)|也不好再勸,只自己一口一口小酌。心想,韓水青的控制力太好。
“看你無心美食好酒,雖然可惜,不過,你究竟找我要談什么?”他喝了小半杯下去,終于提正事。
“我來,跟你談蒼穹的事。”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消磨和搖晃,水青此刻心態(tài)不錯,看得更清楚些了。
“蒼穹什么事?”白子?xùn)|不驚不訝。
水青眼睛很利,心里也有數(shù)。于是,就笑。
白子?xùn)|定定看著她,“你笑什么?”
“笑你早知道我是為蒼穹的事而來,卻還裝傻。”水青也盯著他,不躲不慌,“你要是不知道,不會推三阻四不讓我說,也不會跑這么大老遠(yuǎn),包條船,還非要勸酒。可是,午餐時間如果談不妥,你跟我就得待在這條船上,麻煩你連晚餐的費用一起付了吧。”
兩方對陣,氣勢先輸者,敗定。
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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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楓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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