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真?”夜鸞煌接信一看,冷峻的容顏浮現(xiàn)了些許激動。
“我說啊,你們幹嘛繞那麼大的圈子?既然這些人是忠臣,直接把實情告訴他們,讓他們帶兵擒王不就行了?”雁漠北坐在圓桌邊的長凳上,輕聲咕噥。
鳳綰衣頓時失笑:“他們雖是忠臣,但短時間內(nèi)想讓他們相信宮中的秦晚是假的,並不容易,若得知內(nèi)情,他們必會提出面見秦蘇。”
“不錯,”夜鸞煌順勢接嘴,“沒人知道秦晚在皇城的眼線有幾多,朝臣接二連三生出異動,造訪客棧,只會引來她的猜疑,與其冒險,不如將計就計,利用刑部尚書一事借題發(fā)揮。”
“你們就這麼肯定他們是忠臣?而且會同意這個法子?”雁漠北略感不解,“就不怕他們是假裝的?明面上答應(yīng)配合行動,在暗中去通風(fēng)報信?”
鳳綰衣脣邊的笑加深了許多:“朝中有幾人忠於皇室,做了那麼多年的宰相,曾又是輔政大臣,施豔不會辨不明,至於這些人會不答應(yīng),雁大哥,你多慮了,施豔乃朝堂老臣,聲望、地位皆是極高,她振臂一揮,又有幾人敢不從?”
若當(dāng)真讓兩營逼宮,或許他們會心存猶豫,但僅是假逼宮之名,迫使天子收回成命,他們不會不應(yīng),即便日後帝王發(fā)難,有施豔這個宰相頂著,他們的罪責(zé)亦會輕上許多。
餘光瞥見雁漠北臉上的不解之色,鳳綰衣懶得再多做解釋。
以雁大哥的心計,這些利害他一時半會兒很難想明白。
“鸞煌,接下來的事就看你和雁大哥的了。”鳳綰衣微微側(cè)目,“萬事小心,若情況有異,以保命爲(wèi)上。”
她的關(guān)切與擔(dān)憂,夜鸞煌如數(shù)看在眼裡,心頓時一動,若這份掛念是出於男女之情……
一抹暗色在眼底轉(zhuǎn)瞬即逝。
“你安心留在客棧,南樑大皇子我自會將他帶到你跟前。”
紫夜時分,夜鸞煌和雁漠北一前一後離開客棧,朝著遠(yuǎn)端巍峨的宮廷疾奔而去。
鳳綰衣靜靜站在窗邊,定眼看著二人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暗暗祈禱: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ωwш★ttκǎ n★¢O
夜鸞煌剛離開不久,鳳綰衣即刻出門找南楓前去辦事。
“南楓,你速去宰相府告訴施豔,讓她移駕刑部尚書府,半個時辰後,再入宮面聖,爲(wèi)其請命,最好能把秦晚拖住,直到明日早朝,切記提醒她莫要著朝服。”
南楓拱手領(lǐng)命,閃身離開了客棧。
目送他離去,鳳綰衣這才轉(zhuǎn)頭去了秦蘇休養(yǎng)的廂房,進屋時,她尚未入眠,而是瞪著一雙眼睛,怔怔看著牀頂。
“你體內(nèi)的噬心蠱似乎解得七七八八了。”鳳綰衣走到牀邊,打量秦蘇的面容,相較剛見面時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怕樣子,如今的她恢復(fù)了許多,能看出昔日姣好、雋秀的輪廓,只是雙頰下的半張臉仍凝聚著黑氣。
“再有三日,就能完好如初!”只需要三天,她就可以重新拾回過去的容貌,再也不用頂著這張醜陋不堪的臉龐現(xiàn)身在人前了!
沒有女子對自身的容貌不在乎,秦蘇亦然。
“只要我能大好,秦晚她別想能再繼續(xù)穩(wěn)坐那把椅子。”秦蘇攥緊拳頭,一字一字咬牙說道,眸中凝聚的恨意彷彿要溢出來。
“我來此是知會你,行動已經(jīng)開始了。”鳳綰衣面不改色的說著,沒有因她猙獰的模樣而有半分害怕。
說到底,秦蘇也是個可憐人,一個和她一樣曾交出一顆赤子之心,卻被人狠狠踩碎的傻子。
“什麼?”秦蘇面色一怔,緊接著身子竟從牀頭坐了起來,“都部署好了?”
“不出意外,明日早朝你便能進到宮中。”鳳綰衣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今夜你好生休息養(yǎng)足精神應(yīng)對明天的硬仗。”
明日的早朝不僅關(guān)乎她能否重掌皇權(quán),亦關(guān)係到這天下局勢,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明天……”秦蘇神情恍惚地喃喃著,似驚,似喜。
她等待的翻身之日就要到了,她很快就能再次見到她的好阿姐。
佈滿細(xì)碎傷口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那是即將面見仇人的激動!
鳳綰衣眸色一暗,她能體會秦蘇此刻的心情,手臂無聲擡起,在她顫動的肩頭輕拍了數(shù)下。
寅時一刻,城中萬家燈火具熄,唯街頭時而有騎著良駒的騎兵手提燈籠穿梭而行,兩道快似疾風(fēng)的黑影自騎兵頭頂上飄過,自客棧後院飛身躍上三樓廂房。
“回來了?”等了半夜的鳳綰衣頓時起身,“沒受傷吧?事情可還順利?”
暗藏?fù)?dān)憂的視線落在一席黑色勁裝的夜鸞煌身上,將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沒有,施豔在御書房拖住了秦晚,我們前去寢宮時,並未被守衛(wèi)察覺。”夜鸞煌冷冽的臉廓柔和了許多,輕聲說道。
鳳綰衣長舒口氣,繃緊了半夜的神經(jīng)直至這一秒才徹底鬆懈下來。
“咚”,一個麻袋被雁漠北從肩頭扔到了地上,他揉著肩膀誇張地說:“累死老子了!這傢伙看著沒幾兩肉,沒想到重得跟只豬一樣。”
“辛苦你了。”鳳綰衣極有眼色地將茶盞送去。
雁漠北美滋滋接過,立馬往嘴裡灌了一口,只覺這茶說不出的甘甜。
一邊品,他不忘一邊損人:“還是綰衣上道,哪像某些人啊,一路上都不肯幫把手,讓師兄我又出人又出力,到現(xiàn)在連句感謝也沒有。”
暗示的眼神一個勁往夜鸞煌身上擲去。
“小煌煌,師兄我這肩膀酸得要命,要不你給按按?”
夜鸞煌冷睨了他一眼:“比起我,有人更樂意爲(wèi)師兄效勞。”
譬如正在睡夢中的某朵桃花。
“可別!”雁漠北趕忙歇了捉弄他的心思,一臉謝之不敬的表情。
“鸞煌說得不無道理,”鳳綰衣惡趣味地笑道,“我這就去喚她過來。”
她作勢要往房門走。
“你們不膈應(yīng)我,渾身不舒坦是吧?”雁漠北磨牙低吼,他避那丫頭還來不及,哪願意讓她近身?
鳳綰衣回過身,滿臉無辜地說:“雁大哥不是身子痠痛嗎?鸞煌出手難免拿不準(zhǔn)輕重,我呢,又是弱質(zhì)女流,手無縛雞之力,由花姑娘來做最合適了,我也是爲(wèi)雁大哥你著想啊。”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說,說不過;打,又打不得,雁漠北只得認(rèn)栽,舉手做投降狀。
看著他哀怨十足的樣子,鳳綰衣和夜鸞煌對望一眼,皆染上了絲絲笑意。
“不與你說笑了。”鳳綰衣肅了肅臉色,“捉住他時,有驚動他身邊的暗衛(wèi)嗎?”
“不曾。”夜鸞煌向雁漠北遞了個眼神,示意他把麻袋解開,嘴上不忘回答,“我們潛入明月殿時,他正與秦晚茍合。”
話說到這兒,鳳綰衣自是明瞭,想必他們不願隔牆有耳,故將護衛(wèi)支走,好行這茍且之事。
“身在別國竟心大到敢調(diào)走暗衛(wèi),這人是怎麼從南樑皇宮活下來的?”她面露不屑,對這位大皇子極是看不上眼。
好色之流她見過不少,可如這般缺心眼的,他當(dāng)屬頭一個。
“此次南樑私通苗疆想對大楚動手,應(yīng)不是他的主意。”夜鸞煌推測道,眸中閃爍著冷銳的光芒。
“他多半是顆棋子。”鳳綰衣也覺這想法極爲(wèi)靠譜,“就是不知這下棋者是皇室中人,還是樑國天子了。”
“不論是誰,都將爲(wèi)此付出代價。”膽敢侵犯大楚,除非先從他的屍體上邁過去!氣息驟然一冷,此時的夜鸞煌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鋒利、寒銳。
鳳綰衣偏頭看著他殺意盡顯的樣子,素來堅硬的心房似被撞了一下,泛起些許波瀾。
“要解開他的穴道嗎?”雁漠北冷不防出聲問道。
鳳綰衣立時摁下了心中的漣漪,凝神說:“解開吧,我尚有些事要問問他。”
穴道剛解,幽幽醒來的南樑大皇子尚有些迷糊,待他回神,見三名陌生人站在眼前,下意識就要張口喚人護駕。
夜鸞煌屈指一彈,茶蓋咚地?fù)糁写巳说膯⊙ā?
他們是誰?想要對他做什麼?
萬陌謙驚恐地瞪著鳳綰衣三人,單薄的中衣下,身軀抖如風(fēng)中殘燭。
“南樑大皇子啊。”雁漠北蹲下身,友好地拍了拍他的左肩。
這一舉動嚇得萬陌謙雙腿一軟,一股刺鼻的味道從麻袋中傳出。
雁漠北無辜地摸摸鼻尖:“我長得很可怕嗎?”
至於把這傢伙嚇到失禁?
“不是你太可怕,而是他膽子太小,禁不起嚇唬。”鳳綰衣鄙夷道,剛欲擡手掩住口鼻,哪知一方娟帕竟遞了過來。
她順著娟帕的方向看去,不是夜鸞煌還能有誰?
脣瓣一揚,接過了帕子。
“我們暫時不會傷害你。”夜鸞煌漠然啓口,特地咬重了暫時兩字。
萬陌謙壓根不信,不傷他抓他來做什麼?
“請你來此我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罷了,”鳳綰衣捂著鼻子,甕聲說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們會保你平安。”纔怪!
“聽到了吧?願意就點頭,不願意就搖頭,別浪費我們的時間。”雁漠北一巴掌扇了過去,拍在萬陌謙的腦勺上。
他點頭如搗蒜,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全無半分英雄氣概。
鳳綰衣問他幾時來的苗疆,又是何時與秦晚勾搭上,萬陌謙爲(wèi)了保住性命,皆如實回答。
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重生嫡女毒後》,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zhuǎn)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