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土匪再次打量著那兩個丫鬟,雖然一高一矮,但是模樣都是很出挑的。
這兩個丫鬟上山,那幫弟兄們豈不要樂翻了?
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土匪沒有再多說什么,一聲令下,迎親隊伍便吹吹打打地朝著山寨走去。
媒婆口中喊著吉祥話,但是新郎實在聽不得這聲音,便讓她住了嘴。
“行啦行啦,老子們也不信這一套,你就閉嘴別嚷嚷了。”
這媒婆也是村里人,見狀,訕訕地笑了笑,只好住了嘴。
走在她身邊的矮個子丫鬟,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袍,小聲說道:“你要想辦法留在這里,別被他給趕走了。”
媒婆點點頭,于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對新郎說道:“我說兄弟啊…………”
“嗯?”新郎一個眼神掃過來,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是不滿,連忙喝住了媒婆。
媒婆咽了咽口水,壓制住內心的緊張,試探著喊了一聲“大哥”,見這新郎沒有異議,這才放下心來。
“我說大哥啊,一會兒能讓我進去觀禮嗎?這丫頭我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她爹爹不能來,我在一旁看著,回去也好給她爹爹一個交代呀。”
“你們怎么這么多事兒!行啦,老子們也不是小氣的人,你想看就看吧。”
只不過看了之后還能不能回去,那他就不敢保證了。
隊伍走了小半日,來到了一處狹長的山谷之中,走過這山谷,便是他們的土匪窩了。
幾個抬轎的轎夫有些扛不住了,于是對新郎說道:“老大,兄弟幾個實在沒力氣了,反正都到家門口了,讓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
新郎跳下馬來,上前對著他們一人狠踹了一腳。
“知道到家門口了還休息!一個女人你們都抬不動,好日子過慣了是吧?!”
幾個轎夫吃疼,連忙爬起來,不得不繼續抬著轎子往前走。
這空檔,媒婆迅速記下來這周圍的地形,思考著出來的路線。
隊伍繼續前行,沒多久便來到了這幫土匪的地界。
這是一座小山頭,山寨就在設在山頂,走上去也沒幾步,可是要抬轎上去就有些困難了。
山路上,一條長長的紅布從頂上一直延續到山腳下。
“夫人,快出來吧,為夫背你上去。”新郎笑得很是猥瑣,蹲在轎門前,高聲喊道。
見他興致好,身后的一幫弟兄們也跟著起哄。
早就請好的奏樂師傅們此刻也開始吹打起來,大紅的鞭炮也很快炸響。
一時之間,這座小山頭很是熱鬧。
媒婆撩開轎簾,里面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朝著新郎的后背“撲”了過去。
許是還沒有準備好,這突如其來的負重直接將新郎給壓倒在地。
奏樂聲頓時停止,只有那鞭炮還在炸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兩個丫鬟見狀,連忙上前將新娘子給攙扶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矮個子丫鬟柔聲問道,然后替她拍去喜服上的灰塵。
“有事的是老子!”還趴在地上的新郎怒聲喝到。
另一個高個兒丫鬟連忙過去攙扶。
真是丟臉,一個女人他都背不動了!
新郎官不想就這么丟了面子,再次蹲下身來,說道:“剛剛是我沒準備,現在好了,來吧。”
這次沒有遲疑,新娘再次撲了過去。
“唔!”一聲悶哼從新郎口中傳了出來。
“夫人,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分量的。”
“嬸嬸說,好生養。”
這聲音輕輕柔柔的,很是好聽,可是卻不像夢兒的聲音,但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新郎官沒有想太多。
上了山頂,新郎官已經累出了一身大汗。
久盼不至的一對新人現在終于到了,大家伙全圍了過來。
大部分都是這山寨的兄弟,其中也有幾個別的山頭的大當家或是二當家。
但是這些人身后,卻站著一個頗顯威嚴的人。
新郎見到他,明顯很是緊張,連笑容都不似之前那般燦爛了。
“二哥,您來啦。”
被喚作“二哥”的男人微笑著點點頭,道:“你今日大婚,喜事一樁,自是要來恭賀的。”
太守曾經說過,這一帶的土匪都以強者為尊,能被喚作大哥二哥,應該就是那最大的土匪窩中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想著順藤摸瓜,沒想到卻是歪打正著。
矮個子丫鬟,不,應該說是鳳綰衣,偷偷抬起頭來打量了那人一眼,不想正好被那人撞見,于是立即低下頭去,裝作受驚的模樣。
二哥無甚在意,讓到一邊,說道:“時候不早了,趕緊拜堂吧。”
“一會兒我來牽制住這個人,你們見機行事!”鳳綰衣站在新娘子身后,低聲說道。
他們這一行人中,就只有鳳綰衣是貨真價實的女人了,她去應付那個角色,再好不過。
“那你小心!”說話的是雁漠北,他假扮的是那個高個子丫鬟。
走進喜堂,裝作新娘子的夜鸞煌都已經認命做好同男人拜堂的準備了。
沒想到這新郎官早就按捺不住了,直接讓人說了句禮成,便抱著新娘子去了房間。
眾人皆是一愣,等反應過來,新郎官已經走了一截了。
只是夜鸞煌到底是男子,沉得很。
鳳綰衣和雁漠北連忙跟了過來,卻沒有阻止。
新郎將夜鸞煌帶到了新房,眾人想要跟進來,被鳳綰衣給攔住了。
“各位大哥,晚上才是鬧洞房呢,現在你們可不能進去。”
“對對對,今兒是老大的好日子,咱們也識趣點兒,喝酒去吧!”
將眾人打發走了,鳳綰衣和雁漠北才走了進去。
房中,新郎早已經被夜鸞煌給打暈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哎喲喂,你也不留點情面,好歹也是你的男人啊!”軒轅敖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藥丸的效力還沒散去,此時軒轅敖說話,依舊是一副公鴨嗓。
夜鸞煌早就掀了蓋頭,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擔心這幫人認出自己來,他何須裝女人?
“好了,先別鬧了,你們都在這里等消息,我和雁大哥出去周旋。”
他們兩個現在是丫鬟的身份,出去陪酒什么的也說得過去。
想到鳳綰衣要跟那一幫男人虛與委蛇,夜鸞煌心里很不是滋味。
“保護好綰衣。”這話是對雁漠北說的。
“放心好啦,你師兄我保護女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那我呢?”軒轅敖只想早點結束這破事,看著自己這一身打扮,他就想吐。
鳳綰衣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在這里好好守著,若是鸞煌受傷了,我饒不了你!”
夜鸞煌哭笑不得,他只是扮女人,又不是真的女人,誰能打的過他?
“偏心!過分!”軒轅敖撇撇嘴,坐在一邊,不再搭理他們。
安頓好這邊,鳳綰衣和雁漠北才走去了前廳。
宴席就擺在前廳的大塊空地上,雖然地面還是坑坑洼洼的,但是絲毫不影響眾人的興致。
鳳綰衣擺出羞澀的笑容,扭扭捏捏地走了過去。
“這不是新娘子身邊的兩個丫鬟嘛!”
鳳綰衣點點頭,紅著臉,怯懦地說道:“是……是你們寨主讓我們過來的。”
聽了鳳綰衣的話,眾人皆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更有甚者,帶著一臉的壞笑,朝著她走來。
站在她身后的雁漠北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剛要上前將她護在身后,鳳綰衣卻先他一步退到了一邊。
那走上前來的土匪沒占著鳳綰衣的便宜,轉而將目光投向了一直低著低垂著頭,貌似更加害羞拘謹的雁漠北。
“來,陪哥哥們喝幾杯!”那人笑得很是猥瑣,拉著雁漠北的手不住地撫摸。
他的這雙手只摸女人,可現在不僅被人摸了,還是個男人?!
雁漠北黑著臉,壓抑著內心的怒火,要不是想到這幫人一會兒就該哭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將這雙手給剁了。
一旁的鳳綰衣憋著笑,跟在他們身后入了席。
本就是隨意一坐,沒想到就坐到了那個“二哥”的身邊。
之前沒能好好打量這位傳說中的二哥,而現在即便坐在了他身邊,鳳綰衣還是沒敢仔細看他。
這個人看上去比鳳鴻澤的年紀還要大上幾歲,蓄著絡腮胡子,卻不顯邋遢,面上雖然帶著笑容,可眼神里卻迸發出嚇人的寒光。
直覺告訴鳳綰衣,這個人很可怕,他的身上帶著一種仿佛被淬煉過的氣息,給人一種硬漢的感覺。
可要是硬漢的話,為什么會想到去做土匪呢?
這時,眼前出現了一杯酒,打斷了鳳綰衣的思緒。
鳳綰衣連忙抬起頭來,原來是坐在另一邊的土匪讓她喝酒呢。
雙手顫抖著接過酒杯,因為緊張,杯中的液體還不小心往外灑了幾滴,落在了鳳綰衣的衣衫上。
這副窘態根本不會讓他們起疑,或者是他們根本就沒往那上面想。
“我敬各位大哥一杯,往后的日子,還希望各位多關照。”鳳綰衣端起酒杯,先干為敬。
跟這些人打交道,該扭捏時得扭捏,該豪爽時就得豪爽,只有這樣,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贏得這些人的信任。
而她身邊的那位笑面虎,她選擇忽視。
縱然是個危險人物,但是從他的言行舉止依稀可以看出,他對這些人,更多的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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