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斯的死,葉雪飛在知道后,只是愣了一下,便不再說什么。
這算是一個意外嗎?
呃,對葉雪飛或者威爾來說,都算是吧。
原本,兩人的計劃中,可都沒有算到他會突然出現,攪入這件事中。
而威爾那邊,也不知道是被夢魘糾纏得無暇分身,還是因為受到麥斯死亡的打擊,居然沉寂了下去,沒有再有連續的行動。
圣瑪麗學院,再有一周左右就要放季節交替的小長假了,而葉雪飛也準備趁這個時間回到林萊古堡,把一些隱患徹底的清除。
不過——
最近這一兩天,葉雪飛發現芙林有些奇怪。
偶爾,會在課堂上走神,發呆,還會癡癡的笑。更甚時,還會露出臉紅的嬌羞態,讓她添了不少少女該有柔媚。
就連下課,她也不來找自己玩鬧,而是神秘兮兮的匆匆離開。
記得昨天,葉雪飛故意在下課的時候叫住她,她卻好像做了壞事一般嚇了一跳,沒有任何解釋的訕笑離開,這讓葉雪飛不得不懷疑,這十來天里,芙林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才導致她如此的反常。
而今天,一向準守圣瑪麗學院校規的芙林,居然沒有按時到校,并且沒有任何的請假。
葉雪飛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上課的過程中,不時的將眼神瞟到隔壁空著的位子。那是芙林的座位,離她很近,幾乎可以算是同桌了。
而圣瑪麗學院里的課桌,都是一人一張,左右上下的學生,都算是同桌。
沒有芙林在身邊,葉雪飛耳朵根清凈了許多。
可是,對這所學校,卻多了一種隔離感,從心理上無法親近起來。
鈴鈴鈴——
下課鈴聲打響,盡管課堂上的老師還在對這堂課進行著最后的收尾,但還是有一些膽子較大的學生飛快的收拾好書包直接離開了教室。
這,又是一點和國內學校不同之處。
在這里,宣告課堂結束的是下課鈴聲,而并非是當堂的老師。
有學生開始離開,原本還想長篇大論進行收尾的老師,也只好草草收尾,宣布下課。而此時,教室里,已經基本上走了三分之二的學生。
“雪飛!你一定要幫我!”
驚慌而熟悉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讓正在收拾課本的葉雪飛手中動作一頓。
抬頭一看,居然是今天曠課的芙林。
只是——
葉雪飛的眼神落在芙林身上,卻隱隱皺眉。后者身上穿著圣瑪麗學院四年級的校服,顯然,她今天本來是打算上學的,只是,在半道上似乎出現了什么意外。
這個意外,讓她頭發凌亂,衣服上出現了一些好似被利刃抓破的破損,手背上也有擦傷,臉頰更是沾上了一些血跡。
她此刻這副尊容,居然能進入圣瑪麗學院,真是令人震驚。
葉雪飛緩緩站起來,不顧還未離去的同學眼中異樣,朝芙林走去。而后者,此刻看到了葉雪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繃的弦終于松開,雙手抓著門框,軟到坐在地上。
還未離去的學生,都沒有靠近芙林,而是二三聚攏的對她指指點點。
有些心腸好的,會在議論芙林發生了什么事,是否要去告訴老師,或者把她送醫務室。而有些平時與芙林不對付的,則在惡意猜測,她是否是遭遇了一些受辱的事情。
此刻,葉雪飛已經走到芙林身邊。
她緩緩蹲下,沒有開口,而是伸出修長漂亮的手指,在她臉頰上一滑。
芙林臉頰上沾染到的血跡,轉移到了葉雪飛的指尖上。她托起血跡所在的手指,放在自己鼻尖下輕嗅。
芙林緊抿著唇,驚慌和急切的眼眸緊緊的盯著葉雪飛的表情。
“獸血,卻又有所不同。”葉雪飛垂眸,低聲呢喃。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中的所有情緒。
她隨意的將指尖上的血跡擦掉,卻也沒有漏掉在她說話時,芙林閃躲和糾結的眼神。
“你要我幫你什么?”
頭頂突然落下的聲音,如冰泉一般從芙林頭上澆下,讓她整個人瞬間清醒,倏地抬起頭,對上葉雪飛那雙清冽透徹,讓人所有情緒都無所遁形的眼眸。
“我……”芙林緊張得有些發白的唇輕啟,但當她注意到教室里還有其他人的時候,又欲言又止了。
她微微傾身,抬手抓住葉雪飛的手腕,眼神中的糾結和猶豫化為堅定。
“跟我去一個地方。”芙林把聲音壓得很低,仿佛害怕第三者聽見。見葉雪飛沒有立即回應后,她眼神中流露出哀求:“please!”
葉雪飛清冽的雙眸緊盯著芙林,眼眸仿佛化為了兩道深不見底的漩渦。
沉默兩秒之后,她終于開口:“帶路。”
得到葉雪飛的應允,芙林身上頹敗的氣息仿佛一掃而空,整個人好像被注入了生氣一般,精神起來。
從地上快速站起來,芙林拉著葉雪飛的手催促:“我們快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她就拉著葉雪飛沖出了教室。
“告訴我你要去的地方。”
被芙林拉著如盲頭蒼蠅般沖撞,葉雪飛只好無奈的道。
芙林腳步一頓,扭頭看了葉雪飛一眼,立即恍然大悟道:“啊!我都忘了你很厲害!就連休也說你很厲害!”
“休?”一個男人的名字,讓葉雪飛眉梢輕挑了一下。
“額!我們要去城北的樹林,快一些,不然就來不及了。”芙林對‘休’避而不談,只是把要去地點告訴了葉雪飛。
城北的樹林?
葉雪飛在得到答案后,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模樣。
Y國的環境在經歷了一次重大的教訓后,一直保護得很好。城市周圍的森林,都有專門的巡警巡邏,為的就是保護環境生態。
所以,這里的森林,即便是在城郊,也保留了原始的風貌。
葉雪飛并沒有去問芙林,城北的樹林發生了什么,或是什么正在發生,她讓自己去幫的忙又是什么。
她只是反抓住芙林的手,腳下穿云步一出,兩人頓時在旁人眼中化為一道風,消失在原地。
路上,無數行人只感到面前一陣強風刮過,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這‘風’來得突兀,也去得突兀。
而身在‘風’中的芙林,卻震驚得長大了嘴巴。她之前是駕駛自己的轎車來的,自然也打算帶著葉雪飛坐車離開。
但是,被葉雪飛一問,她便忘了這些,直接說出了目的地。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葉雪飛的辦法比她開車快多了。
至少,不需要經歷堵車,紅綠燈這些耽誤時間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葉雪飛露出這一手后,她對葉雪飛更加的有信心了。
‘休,等我!我很快就會帶雪飛來救你!’
在心中默默祈禱了一聲,芙林眼中的神色再次變得堅定起來。
“到了。”
似乎只不過是車程的一半時間,芙林耳邊就飄進來十分淡定的兩個字。
還未等她消化完畢,便看到自己眼前快如閃電般變換的畫面終于定格,而定格的畫面,正是自己之前被休扔出的森林外圍。
來不及去數自己內心的震驚,芙林立即道:“快,跟我來。”
說著,便按照記憶,朝著森林深處跑去。
葉雪飛眸光一閃,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跟在了她身后。同時,她強大的神識釋放出去,很快就覆蓋了整片森林。
芙林在森林里快速奔跑,甚至被樹枝刮爛了她的衣服、裙襪,她都絲毫不在意。
憑著記憶,她來到了森林的某處,而葉雪飛一直緊跟在后。
“怎么不見了!”芙林站在原地,神情中有一絲惘然和擔憂。
葉雪飛眸光一掃,看到的是一個破碎的戰場畫面。這里的樹木,不少被暴力推到在地,樹干上、泥土里,都有細碎密集的劃痕,甚至還有不少散落的血液。
風一吹過,顯得這里格外凄涼。
憑著經驗,葉雪飛很快就知道,這里剛剛發生過激烈的戰斗,而且是以生死為目的的戰斗。
在芙林著急和失神中,葉雪飛走到一處最為明顯的血跡旁蹲下,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感受著血液中獨特的氣息。
眨眼間,她就重新睜開雙眼。
這攤血跡的氣味,她剛剛從芙林身上聞到。
那其他的呢?
葉雪飛眸光環掃一圈,呼吸間,已經將剩下的血跡分辨出來。
這些血跡,都屬于同類,卻不屬于同一個。
看來,這里的戰斗是屬于一場群毆嗎?
葉雪飛緩緩起身,走回芙林身邊。見她還在慌亂中,便問道:“休是誰?”
“休,休是世界上最溫柔,最深情,最帥的男人。”芙林顯然還沒有從失落中醒來,只是下意識的回答。
“他并不是人。”葉雪飛眸光一冷,毫不留情的擊碎了芙林的幻想。
誰知,芙林卻反應極大的對葉雪飛吼道:“那又怎么樣?我們相愛就行了!我不介意他的身份,他不在乎我的身份不就行了?關你們什么事?為什么都要來阻止我們在一起?”發泄完后,芙林居然蹲在地上,痛苦的大哭起來。
這是……有男友了?
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就在這十幾天么?
葉雪飛在心中腹誹,眸光低垂的看著蹲在地上發泄般痛哭的芙林。
“起來,你的休還沒死。”葉雪飛用腳尖輕踢了一下芙林的大腿。她的神識已經找到了另一處正在激烈進行中的戰場,那群正在用狂化戰斗中的狼人,其中一只估計就是芙林口中的休。
“你說什么!”芙林抬起頭,滿臉淚痕的看著葉雪飛。
葉雪飛沒好氣的毒舌道:“我說,你找只狼做男友,還真是另類。不過,如果你再繼續耽擱下去,你就要去參加你男友的葬禮了。”
“你!你都知道啦?”芙林吸了吸鼻子,震驚的看著葉雪飛。
廢話,這不是明顯的事嗎?
可是,此刻她也懶得和芙林這個掉入愛情后,智商為零的女人解釋,只是嘟囔的‘嗯’了一聲。
“快帶我去找休!”芙林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對葉雪飛央求。
葉雪飛并沒有拒絕,轉身走向林中的某處:“跟我來。”
芙林激動的抹掉臉上的淚痕,緊跟在葉雪飛身后,小聲解釋:“休就是前來處理那只被你揍死的剝皮行者的狼人。只是,他趕過來的時候,剝皮行者已經死了,我們正好離開。后來,他因為好奇,找到了我,接下來我們就……”
芙林小聲的對葉雪飛說著她與休認識的經過,其實她不說,葉雪飛也能猜到七八分。
以這丫對未知事物好奇的心態,遇到傳說中的狼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而那個休,估計也是很少接觸到不怕自己的人類,心地比較純真,輕而易舉的就被特別的芙林所吸引。接著,雄性和雌性荷爾蒙的作用下,兩人就發生了超越友誼的感情。
而且,這一切的發生,都在這十幾天內。
而休為什么找的是芙林而不是自己——
葉雪飛撇撇嘴,芙林之前已經給出了答案。休說過,他不是自己的對手。那么,自然不會沒趣的湊上來挨揍。
又或許,這就是兩人的緣分吧。
至于后面的事,估計就是休執行任務久久未歸,族內重新派出狼人來找他,結果卻發現他在和人類談情說愛,然后相勸不成,就演變為動手了。
有葉雪飛神識的領路,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繼續戰斗中的新戰場。
入眼的一幕,堪稱好萊塢華麗動作奇幻大片的感受!
五頭狂化的雄性狼人,彼此嘶吼著,用最直接的肉搏進行著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