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楠看到風采出眾的克里曼兄妹,也是訝異了一下。但一想妹夫是在外交部上班的,這二位肯定是他的朋友,倒也正常,便鎮(zhèn)定下來,以主人的身份,為大家介紹起了僑興酒店的特色美食。
鄧楠卻沒有想到,克里曼兄妹之所以會來云杭,是和趙菲有關(guān),并不是因為司馬瑨的關(guān)系。
在趙菲的牽線搭橋之下,如今涂晨輝把公司的定點接待放在了僑興酒店,作為云杭市十分令人矚目的外商投資企業(yè),把定點接待放在僑興酒店,本身就是一種榮譽。
鄧楠也因為拉到這個業(yè)務(wù),多次得到了公司經(jīng)理的表揚,和涂晨輝也是老相識。
大家相談甚歡,鄧楠在涉外酒店里工作,外語口語水平也不錯,很快就談到了一起。
吃完飯,涂晨輝興致勃勃地開車帶大家到城郊他們新開發(fā)的商圈參觀工程進度。
到了現(xiàn)場,只見到處都是斷瓦殘垣,大型的推土機等機械日夜不停工,正在緊張地工作著。
這一片原本都是一些價值不高的舊建筑,和城東古建筑區(qū)有明顯的區(qū)別。
外行看不出端倪,但趙菲眼里,現(xiàn)在這片還是一片空曠的土地,卻讓她看到了未來現(xiàn)代建筑鱗次櫛比崛起的景象。而這個商圈,她也有份參與,一股激情和豪邁在她心里興起。
克里曼兄弟聽說趙菲也是股東之一,不禁用驚嘆的眼光看了一眼趙菲,沒想到趙菲不動聲色間,竟然也是一個頗有實力的財富擁有者。
“涂老板,晚飯吃了沒有?要不要一起。”
大家走過一片工棚時,一個四十七、八歲的中年人,趕緊從工棚前走上來,向涂晨輝遞上了一支煙。
涂晨輝雖然沒抽煙,但仍然接了過來,這也是一種基本的禮貌和尊重。
“吃過了,老楊,晚飯吃什么?”
涂晨輝整天泡在工地,和工人們都熟識了,此時熟稔地招呼這個中年人。
“咸飯配紅燒豬肉,我們做苦工的,一定要吃肉和飯才有力氣。”老楊笑嘻嘻地道,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多虧了涂老板的福,把我的舊房子拆了,現(xiàn)在補償我四套房子,一旦這片工地建好,我老楊也有四套新房子了。”
原來如此,這位老楊不僅是工地上的粗工,還是未來這片土地的主人,難怪他笑得這么舒心。
這一片由于地形空曠,再加上建筑老舊,居民們拆遷得到了充足的補償,所以整個項目工程進展十分順利。沒有出現(xiàn)前世拆遷城東爛尾的現(xiàn)象。這也是趙菲選擇這里作為新興商圈的一個重要的理由。
眼前這位老楊,是土著居民,他的遭遇具有最強的說服力,佐證趙菲關(guān)于這個商圈開發(fā)的正確性。
若是開發(fā)城東片區(qū),肯定不會有象老楊這樣的原住民上來敬煙,恐怕不扔磚頭就好了。
涂晨輝也挺會做人的,他接了煙還走進老楊的工棚看了看,見他一家人都住在工棚里,還交待他們要注意取暖的安全,蜂窩煤爐要小心二氧化碳中毒等等。
一家人看到涂晨輝都眉開眼笑,就象見到親人一樣,一點也沒有后來拆遷看到對方老板橫眉立目、如仇人一般的樣子。
趙菲見此情形,也甚感安慰。
“老楊,附近的居民都安置得怎么樣?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情況如何?”
趙菲也關(guān)心地問。
“很好啊,我這是全家都在工地上干活,所以就住在工棚里。不過你也看到了,工棚里的條件也不差。至于其它那些老鄰居,他們有的多的能分到五套新房子,做夢都笑掉牙了。
要是讓他們自已蓋房子,再有十年八年的看有沒有可能,而且還不可能有這么多套房子。
那些拖家?guī)Э诘模械淖獾竭吷系拇遄永铮械暮臀乙粯幼」づ锢铮蟛糠萑硕嫉竭@個工地上做工,挑泥水挑砂什么的,大家說,給自已蓋房子,舒坦。還能充當監(jiān)工,監(jiān)督工地的建筑質(zhì)量。”
老楊兩眼都笑咪了,把大家心里盤算的好賬都翻出來說。
趙菲要的就是大家這種穩(wěn)定向上的心態(tài),見這個商圈沒有被群眾所反感,她就徹底放心了,看來,前世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因為群眾抗議而爛尾樓的現(xiàn)象,不會在這里再出現(xiàn)了。
最讓趙菲放心的是,和涂晨輝搭檔做這門生意,她完全不用介入和擔心,倒是母親和大哥的生意,讓她有點放心不下。
走完工地,大家肚里的積食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涂晨輝便領(lǐng)著大家上了車,回到酒店休息。
安排好克里曼兄妹,涂晨輝、邱云雪和趙菲、司馬瑨到樓下的咖啡館里閑坐。
沒有什么比老朋友在一起聊天更加舒服愜意的事情了。
邱云雪問了趙菲入京后的一些情況,然后眉毛一挑道:
“阿菲,克里曼兄妹你是在哪認識的?我覺得克里曼好象有點不太對勁。”
“是嗎?”趙菲手一掠頭發(fā),道,“他的祖上曾經(jīng)到過咱們這里,所以他是來懷舊的。”
“祖上?誰?哪位?”
邱云雪一聽,大感好奇。
“就是寫《光明之城》的那位。”
趙菲聽了,笑吟吟地說了克里曼祖上的身份。
“居然是他?云杭被稱為《光明之城》,克里曼的祖上功莫大焉。”
邱云雪作為土生土長的云杭人,當然曉得云杭在歷史上光輝的那段時光。現(xiàn)在知道這位的后人居然就是克里曼,大感震撼。
“沒想到他這一脈一直傳承到了現(xiàn)在。”
“你把他的后人帶到了這里,也算是一種緣份了。怪不得我看到克里曼一到這里,左顧右盼,大感興趣的樣子。”
怪不得邱云雪感覺到克里曼哪里不對勁,原來是因為克里曼探究的神情引起了她的注意,這也是職業(yè)習(xí)慣使然。
“是啊,明天他還想和我回大興呢。”
趙菲這時才想起,到了云杭,還沒過問邱智巍和邱良伙近期的生產(chǎn)經(jīng)營情況。于是便在吧臺上打了個電話到邱良伙的店里,正好是邱良伙接的電話,趙菲便讓他趕到僑興酒店咖啡廳這里。
邱良伙接到趙菲的電話,不敢怠慢,不到二十分鐘就趕來了。
涂晨輝和邱云雪陪著司馬瑨坐,趙菲和邱良伙在邊上找了一桌,兩個人談開了生意上的事情。
邱良伙一番匯報之后,趙菲見他匯報的情況一切如常,業(yè)務(wù)一如既往地如火如荼,便放下心來。對他道:
“我日后要離開這里,估計也不會回來了,生意上的事,就全托付給你和智巍了,等你們把這里的盤子打扎實了,一起到京城發(fā)展,當然,這要看你們愿不愿意了。”
趙菲的話,唬了邱良伙一跳,他道:
“到京城發(fā)展可沒那么容易,那里是臥虎藏龍之地,想要在那里打開局面和咱們這里可大不一樣。”
“這些我會處理妥當,你只管把這里的生意做上正軌。”
趙菲自信的語氣,讓邱良伙不知道怎么地平添了幾分信心。這些日子以來,在趙菲的帶領(lǐng)下,他們的公司實現(xiàn)了之前他做夢也不敢想能達到的目標。因此,趙菲在他們的心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神話般的存在。
見趙菲如此自信,邱良伙也略一點頭,道:
“就象你說的,我先把盤子打扎實了。日后真要進京發(fā)展,到時候再說了,邱智巍那小子沒有拖家?guī)Э诘谋容^能挪動,我這一家子都在這里,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想法。”
“行,這些都可以商量的。就算你去不成,留在這里守著這里的生意也好。”
趙菲想到邱良伙拖家?guī)Э诘囊膊蝗菀祝泓c點頭,反正京城那里也不可能這么快發(fā)展起來,還有商量的余地。
和邱良伙說完這件事,邱良伙就告辭了。
趙菲則繼續(xù)加入了邱云雪他們的隊伍,閑散地聊完天,看看時間不早了,便各自分頭休息。
好消息是邱云雪和涂晨輝也要在二月結(jié)婚,算算時間,和大哥大嫂結(jié)婚的時間也差不多,正好趙菲能一起趕得上。
眼見著自已關(guān)心的人都有了著落,趙菲覺得這是這趟回來最大的收獲了。
看到趙菲眉開眼笑的樣子,司馬瑨握著她的手道:
“略有遺憾!”
“怎么?”
趙菲不解地問。
“如果我們也能一起舉行婚禮多好。”
司馬瑨臉上帶著明顯的遺憾道。
“哎,誰讓我們還太年輕呢。”
趙菲抿嘴笑。
司馬瑨牽著趙菲的手,上了電梯,來到鄧楠為他們訂的房間,雖然沒有人監(jiān)督,但他們自覺地分別入駐相鄰的兩個房間里。
一夜安眠。
第二天,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涂晨輝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僑興酒店供趙菲他們使用。
司馬瑨自已開車,載著克里曼兄妹往大興縣駛?cè)ァ?
“這里,或許就是咱們祖上一路走過的地方。”
克里曼看著車窗外駛過的山景,不由頗有感概地對妮婭道。而對于土生土長在這里的趙菲,他的心里,也漸漸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或許,這種好感從在非洲冒險的時候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