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這樣?”
沒想到,妮婭也是第一次知道真相,聽到克里曼因為人證物證俱在而坦露心聲,她又難過又失望。
克里曼低頭不語。
妮婭看他的模樣,知道他是難以說出口,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是自已的親哥哥,她只好解釋道:
“五年前第一次在剛果看到菲手上的手鐲時,我們就發現這個手鐲和家族秘傳中的家族寶盒上面刻的花紋很像。當時我們還不敢確定,回國后,找到族長,當面看過寶盒后,越來越認定菲的手鐲和那個寶盒有關系。
而這個寶盒,是我們祖上第一次到東方,積攢了巨額的財富后帶回來的。他說由于各種原因,那筆財富一直埋在東方古國某地,而寶盒里就是那幅藏寶圖。
但是,為了怕寶盒落入外人之手,財富外流,所以祖上便運用東方的智慧,在寶盒上設置了機括,其中一個機括就是趙菲手上的鐲子。
但由于菲的鐲子到底是不是從我們祖上手里流傳下去的,這也不確切。萬一這個鐲子只是仿品呢?一點一滴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寶盒失靈,寶盒失靈最直接的后果是,里面儲藏的強酸會自動噴出來,銷毀藏寶圖。
所以我們不敢大意,又借著到京城去探望你們的機會,到了當年出土這個鐲子的墓地。
實際上,當天晚上我們又去了一次,由于鉆入墓穴中,查清了棺槨中那位官員,確實與祖上交好,他的棺槨里,還有祖下留下來的親筆字畫。
所以,我們哥哥確定了這個玉鐲就是祖上留下來的正品。只是當時,一時沒拿出好的主意,讓趙菲把這個玉鐲脫手。因為這個鐲子是司馬送她的,我們也知道菲不可能賣了它或轉贈它人。
原本,我們的計劃是趁著菲到美國后,找個機會調包換走它,再不行就偷走它,事后再找其它的方式補償給菲,沒想到,卻發生了車禍事件。后面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妮婭的敘述雖然簡單,但是趙菲和司馬瑨卻聽得心旌搖蕩。沒想到,就因為這個玉鐲,讓他們之間白白丟失了五年。
“克里曼……”
趙菲無語了,不曉得和他說什么好。
“菲,我想你知道了這件事后,心里一定很震驚和氣憤,但你可不可以再想想,我對你的確是一番真情,這五年里你也充分感受到了,為了你,我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的誘惑,只是為了等你點頭答應我。
事已至此,我也不會再隱瞞,妮婭說的全是事實。我現在最后悔的是,這件事當時就應該直接和你說,征求你的意見,以我對你性格的了解,你一定會答應把手鐲借給我是嗎?
我真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
克里曼懊悔又乞求地看著趙菲,臉上流露出來的,倒是滿滿的后悔。
“手鐲有這么重要嗎?”
趙菲啞聲問克里曼。
克里曼覺得趙菲這么問,似乎有和解的趨勢,趕緊道:
“真的很重要。我拿到手鐲后,順利打開了家族的寶盒,拿到了藏寶圖,從東方古國起回了祖上千年前埋在地下的寶藏,讓我們家族這一支在皇族中重新確立了重要的地位。
所以,最終這個王位繼承人才能落到我的頭上。可想而知,這個鐲子是有多么重要了。”
克里曼知道,這個時候,只有強調鐲子的重要性,才能解釋為什么會有那場車禍,他還真不是有意要傷害趙菲,因此,看到車子著火后,才會失神進入車子里,死命地把趙菲救出來。
“原來如此。早知道這個手鐲可以換來艾麗絲的命,可以換來一車同伴的命,我早就把手鐲送給你了。其實,只要五年前你在京城開口,告訴我這個手鐲需要借用一下,以咱們在非洲一起過命的交情,我有可能不給你嗎?”
趙菲一字一句,每一個字,每一個停頓下來的標點符號,都象一顆顆無情的子彈一樣,射向克里曼的心窩。
“菲,對不起,原諒我!”
克里曼一聽,趙菲扯上在車禍中死難的同學,他就知道沒有戲了,但是五年的感情,他卻不肯放棄,一直在努力乞求著,甚至“撲通”一聲,以尊貴的王子的身份,跪在了趙菲的面前。
“克里曼,算了,我們緣盡于此。本來我也打算告訴你我的選擇,聽從內心的召喚,和司馬在一起。但是沒有想到,卻無意中窺見了真相。克里曼,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做你的王子吧,以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趙菲低頭,看到克里曼微微坦露的襯衫里的肌膚,那如深化的蜜蠟一般的皮膚,心里微微有點不忍,低下了頭。
“黑一,放了他吧。我們走。”
司馬瑨示意黑一放了那個白人男子,然后推起趙菲的輪椅,轉身向醫院走去,對著克里曼扔下了最后的幾句話:
“你們不要再過來了,聽到菲的話了沒有?她不想再見到你們了。”
趙菲被司馬瑨推著,毅然決然地離克里曼而去。
克里曼一直跪在地上,好象懺悔,又好象在痛心失去什么,直到趙菲走遠,看不到蹤影,克里曼才跪地捶著地面,大慟:
“我太傻了,我失去她了!”
聲音凄厲慘絕,讓邊上的妮婭也不忍卒聽,只好上前勸道:
“哥,你別傷心了!”
……
“阿瑨,克里曼會被判刑嗎?”
趙菲問司馬瑨。
司馬瑨卻意外地搖了搖頭道:
“貴為瑞士的王子,他有外交豁免權,所謂刑不上大夫,何況,在我們面前他會承認,但是到了法律層面上,他們有律師團,是絕不會讓他承認這件事的。”
司馬瑨的話,讓趙菲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一時間有些失神。司馬瑨倒是明白趙菲此時的心態,他并不急著催迫趙菲,或者勸慰趙菲,因為,畢竟,這五年里,是克里曼在陪著她渡過的。屬于他們的,也會有一段美好的回憶,還是讓阿菲自已去解開這段糾結吧!
……
一個月后,趙菲如期出院。
一辦完出月手續,司馬瑨立即安排她離開醫院,乘上了直飛國內的專機。
“爸,媽,國智,小蘭,你們……”
在機場,一看到專程來接她的父母親和弟弟妹妹,趙菲的眼圈忍不住紅了。
“阿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趙民生激動萬分。
“姐,你變得更漂亮了!我們想死你了!”
趙國智和趙蘭撲上前,一把緊緊摟著姐姐。
一時間,一家人激動地無語梗噎。
“爸,你都有白頭發了。”
趙菲心疼地看著趙民生道。
“這還不是想你想的,你失蹤以后,你爸整天念叨著你的事,失魂落魄的,什么也不懂得做,記憶力也減退了很多。哎,什么事還不得都你媽做主,又主內又主外的,累死我了。”
劉桂珍還是一貫地咋咋唬唬,看到趙菲有親熱,也有一貫地為母的強勢。
趙菲對這一切了然于心,但是現在在她心里,大家平安就好,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經歷了這么多,對她來說,一切都已經無所需求了。
“好了,阿菲回家就好,我們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趙民生抹了一把老淚。
大家上了一輛加長的商務車,駕車的正是先期趕回來的黑一,他嫻熟地開著車,熟悉的機場邊的白楊樹,看得趙菲滿滿歸家的喜悅。但是看到黑一把車開到前門的路上,趙菲不禁納悶了,阿瑨在這里買房了嗎?
“你出國前在國內裝修的房子早就弄好了,爸媽這次進京,我讓他們住在那里。”
司馬瑨看出趙菲的疑惑,輕輕解釋道。
趙菲沒有想到,五年過比,司馬瑨比以往更加成熟體貼了。他這是充分考慮到趙民生一行住在他家里會拘束的緣故,住在趙菲名下的產業,肯定就象在家里一樣,自在多了。
“是嗎?最后會裝修成什么樣?我也很期待!”
趙菲道。
“到了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司馬瑨等趙菲一下車,在趙民生他們先進院子后,就牽著趙菲的手,緊跟著踏入家門。
“不錯不錯,達到了我理想中預期的目標,甚至更好。”
經過五年國際大都會鍛煉的趙菲,審美眼光比五年前早就拔高了一大截,但是以她現在的眼光看來,這古典的明清裝修風格,依然是最“時尚”的。
“阿菲,家里不擺些軟的真皮沙發,擺這些硬梆梆的椅子,我坐上去咯得慌啊,哪天叫舊貨店的把這些老家俱載走,我出錢,買幾套真皮沙發來坐,怎么樣?”
劉桂珍大大咧咧地道,一臉財大氣粗,一看就知道這些年來賺了不少錢。
“媽和二姨如今連鎖開店,兩個人已經把店開到省里了,告訴你吧姐,我們在省里承包華聯綜超時,還遇到了那個買茶葉蛋配方叔叔,如今他是媽手下的得力干將。”
趙蘭向趙菲介紹著母親的近況。
趙菲一聽,果然如斯,看來母親最少也是個千萬富翁了,不然哪可能這么把花錢不當回事,不過,把紫檀家俱都扔了嗎?趙菲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