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輕輕扭轉門把手, 先把門打開一條縫,門外的女子身材高挑,淡妝, 長卷發, 圓臉, 眼睛明亮。她朝著陳虹頷首, “阿姨, 生日快樂!”她把包好的禮物遞給陳虹。
陳虹尷尬地笑笑,慢慢打開門,“害你破費, 真是不好意思。”
“媽,你怎么不讓她進來?”蘇綰見陳虹堵在門口不動, 只是笑, 便出言提醒道。
陳虹慢慢地移動腳步, 扯出一個難看地笑來,“請進, 請進。”
女子笑著進了門,她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停在了齊揚臉上,“你不認識我了?”她的雙頰泛起潮紅,有幾分羞澀地道。
齊揚歪著頭想了想, “哦, 是你啊, 孫瑤。”
孫瑤笑著點頭, “你還是那么帥, 呵呵,我可是老了。”
齊揚給她讓座, “哪里,你變漂亮了。”
兩人寒暄著,完全忘記還有別人在場。
蘇綰對這個叫孫瑤的女人有幾分戒備,她是從哪里來的?怎么知道今天陳虹生日?她狐疑地看向陳虹和齊蕓,她們兩人躲閃著蘇綰的目光,不敢看她。
蘇綰冷笑,看來是她們的意思。
□□槿手托著下巴,欣賞著齊揚和孫瑤兩人。忽然她站起來,把蠟燭插在蛋糕上,“別顧著說話啊,咱們可是來給媽過生日的,齊祥點蠟燭。”
眾人回過神來,一起動手點燃蠟燭。
□□槿的臉忽而擰在了一起,蘇綰的心上一抖,看她的眼角微彎,才知道她是在笑,原來她笑得的時候,竟這么讓人膽戰心驚。□□槿道:“媽,許個愿,再吹蠟燭,要一口氣吹滅哦。”
陳虹像牽線木偶一般,雙手合十,許了愿,然后一口氣吹熄了蠟燭。
□□槿拿過切蛋糕的刀和盤子,“請壽星切蛋糕。”
陳虹顫抖著雙手,切了一刀,然后把刀子給了齊祥,“你切吧。”
齊祥分好糕,招呼眾人坐下。
孫瑤坐在了齊揚身旁,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齊揚,好像別人都是空氣一般。蘇綰生起氣來,她才是原配吧。蘇綰靈機一動,親熱地給齊揚夾菜,嬌聲笑道:“老公,別光顧著說話,吃點菜。”
孫瑤的臉色微變,詫異地道:“你結婚了?”
齊揚笑著拉過蘇綰的手,“是啊,這是我老婆蘇綰。”
蘇綰瞇起眼睛,嘴角略微揚起,炫耀地恰到好處,“老公,你還沒說她是誰呢?”
齊揚頓了頓,道:“她,呃,是我的高中同學。”
蘇綰長長哦了一聲,“你的同學真好,這么多年了,還記得媽媽的生日。”
孫瑤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她重重地瞪了齊蕓一眼,站起來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別啊,吃完飯再走嗎,反正來都來了。”蘇綰還沒出言挽留,□□槿就替她說了。蘇綰感激地朝□□槿笑笑,□□槿回之一笑,把孫瑤按在了座位上。
孫瑤的臉像火燒一樣,硬著頭皮坐下,吃什么都覺得沒味道,像個機器似的。
□□槿同蘇綰拉起關系來,問她在哪里上班,工作怎么樣。蘇綰感激□□槿,把她當成了統一戰線里的戰友,低聲說著自己的基本情況,□□槿也把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
陳虹沒想到她們妯娌會一見如故,心中甚是忐忑,萬一她們兩個聯手,那……
陳虹捅了捅齊蕓的胳膊,朝孫瑤努努嘴。
齊蕓會意,笑著說:“孫瑤你多吃點兒,唉,當初要不是齊揚非要去外地讀大學,你早就成了我的弟妹了。真是可惜。”
孫瑤道:“齊蕓姐,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干什么。”
“過去的事該提也是要提的啊,你默默地等了我弟弟這么多年,我這個做姐姐的,覺得對不起你啊。”齊蕓擠出幾滴眼淚,長長嘆了口氣。
蘇綰似笑非笑,原來這個孫瑤和齊揚還有這么這一段往事,怪不得今天來了呢。
□□槿安慰地拍拍蘇綰的手,道:“這就叫做同人不同命,誰讓她沒有福氣做齊揚的老婆呢。再說了,讀高中的時候,大家還小,也就是玩玩,誰會認真啊,你說是不是啊齊祥?我記得你那個初戀情人還是初中的呢,現在人家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齊祥訕笑著,悶聲應了。
陳虹緊緊捏著筷子,手指發白,她就知道□□槿一來準壞事,只要是她想做的,□□槿一定反對,她反對的,□□槿一定贊成,她就是專門來跟自己作對的。
蘇綰沒想到□□槿這么幫她說話,心里好受了許多,她拉著齊揚的手,話卻是對孫瑤說的,“我不知道你對我家齊揚這么上心,我很感激,真的,等有空了,我和齊揚一起請你吃飯,謝謝你這么多年對齊揚的……厚愛。”她又轉過頭,溫柔地問道:“你說好不好啊老公?”
齊揚原本以為蘇綰會他同鬧,沒想到她這么體貼,一點兒都沒生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柔情,撫摸著她光潔的頭發道:“好,都聽你的。”
孫瑤暗自咬牙,人家小兩口在自己面前秀恩愛,她只能看著。原本她以為可以和齊揚重新開始,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來的期盼都化成了絕望。而造成這些的罪魁禍首就是齊蕓,她惡狠狠地瞪著齊蕓,她不是說齊揚對她的感情從來沒有變嗎,她不是說齊揚仍舊等著她嗎,全都是騙人的鬼話,要不是齊揚的父母在,她早就對著齊蕓潑冷水了。
孫瑤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慌里慌張地離開了齊家,甚至不想再邁進齊家半步。
見她走了,蘇綰也不裝樣子了,她盯著齊蕓,一字一頓地道:“她是你請來的吧?”
齊蕓訕笑,“我們偶爾碰見,又說起媽媽的生日,她就說她來拜壽。”
蘇綰冷笑,“她可真會選時候。”
□□槿在一旁煽風點火,“誰說不是呢,還偏偏是齊揚的初戀情人,這也就是你啊蘇綰,要是換了我,哼,咱們誰都別想安生。”
“你少說兩句。”齊祥皺眉道。
“我說的是事實,媽過生日都不說叫咱們,咱們還得上趕著來,在她心里還有你這個兒子,我這個兒媳婦嗎?!”□□槿瞪著雙眼,白眼球幾乎掩住了黑眼珠,兇狠的樣子很像狼。
“行了!你們一個個是不是想讓我們兩口子早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