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南給蘇綰安排了培訓, 上午理論,下午實踐。理論課程還好,可是實踐……一站就是一下午, 還必須笑著, 沒到下班, 蘇綰的臉就笑僵了, 兩天腿腫的發疼。
蘇綰巴望著趕緊下班, 沒想到趙啟南又甩給她一堆文件,讓她晚上熟悉。于是乎,連吃飯的時間都被剝奪了, 文件太多,根本看不完。
趙啟南還說第二天檢查她的熟悉情況, 蘇綰連罵娘的心都有了。直到凌晨兩點才睡, 八點又急急忙忙去上班。一個星期下來, 蘇綰險些散架。好不容易盼到周末,趙啟南又打來電話, 讓她去工地上看看。
蘇綰一邊答應著,一邊在心里詛咒。
工地在市郊,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趙啟南早就到了,見到蘇綰,話也不說, 便朝樓里走。蘇綰只好跟上, 地上都是扔的磚頭, 一邊閃躲著, 一邊盡力趕上。
趙啟南進入大樓, 一級級地爬樓梯。
蘇綰問:“我們去幾樓?”
“十樓。”
“為什么不坐電梯?”
“……”
蘇綰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趙啟南瞥他一眼, 吐出三個字,“不安全。”
蘇綰轉過頭,只見工人們都乘著電梯上下,“我看很安全啊。”
趙啟南再次瞥來,雙眉緊鎖,明顯不悅,“你去乘。”他的腳步加快,不一會兒就把蘇綰落在了后面。蘇綰緊追慢趕,才算跟上趙總監的步子。
終于到了十樓,蘇綰長舒一口氣,心說下去的時候總可以坐電梯了。
趙啟南帶著她轉了轉,告訴了她一些基本常識,然后開始下樓梯。
蘇綰滿臉黑線,難道還要走下去?
“總監,總監。”蘇綰在后面拼命的喊,趙啟南卻不理。
“總監,我們坐電梯吧!”蘇綰大聲說。
趙啟南停住腳步,回過身來,“我不去!”他的臉色難得的有幾分羞赧。
蘇綰沒有注意到,撇撇嘴,進了電梯。她很邪惡地想,趙啟南莫不是有空間幽閉癥之類的怪病吧,要不然就是恐高。正胡思亂想間,電梯以不可思議地速度下降,且速度越來越快。
蘇綰驚駭,大聲尖叫。原來這電梯真的不安全,悔不該聽趙啟南的話,可是為時已晚,此刻根本沒有人會救她。
也許,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蘇綰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那一聲“嘭”來臨。
短短的幾秒鐘,長的像幾個世紀。
終于,嘭的一聲,電梯停了。
蘇綰想,她該對這個世界說拜拜了。忽然頭上一痛,蘇綰齜著牙,朝上看去。眨眨眼,嘴角咧開一個弧度,“總監。”
只見趙啟南頭朝下,面孔冰冷地看著她。
電梯卡在兩層樓中間,許是蘇綰命大,再多降一層,就到了地面。
趙啟南叫來幾個維修工,救出蘇綰。蘇綰嘿嘿地笑,說總監你真有先見之明。
趙啟南朝天翻了個白眼,毅然離去。
蘇綰卻笑開了,原來除了冷著臉,他還有別的表情。
汽車的喇叭聲不斷地響,耳朵險些被震聾。
趙啟南冷著臉,吐出兩個字,“上車。”
蘇綰正在躊躇,趙啟南把頭一轉,發動引擎,車子立刻朝前開去。
蘇綰大叫,“等等!”
車子嘎然而止,副駕駛座的車門,嘭一聲打開了。
蘇綰緊跑幾步,坐了上去,“謝謝總監。”
趙啟南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地址?”
蘇綰急忙說出,直到把蘇綰送到家,趙啟南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蘇綰識相地下車,謝字還沒出口,車子便揚長而去。
蘇綰無奈地笑笑,這個趙啟南還真不是一般的別扭。
下周上班,情況就好多了。周三下午,蘇綰還賣出去一套房子,被銷售經理大大夸獎了一番。恰好趙啟南來視察,蘇綰獻寶似的說出自己的成績。
趙啟南只給了她一個哼便走了。蘇綰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喜悅的心情降到了谷底。
銷售經理還安慰她說,已經不錯了,總監基本連哼都很少哼。
說來也怪,趙啟南前腳走,連紹后腳就來了。
銷售小姐們,一個個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雙眼發亮,端茶倒水都成了搶手活。
蘇綰退到墻角,學起了趙啟南的冰山臉,她發誓,她絕對不先和連紹說話。
連紹一邊交代銷售經理事情,一邊朝蘇綰的方向瞥。
蘇綰扭轉頭,心說休想我先低頭。
連紹微不可見地皺起眉,早就聽說爺爺把蘇綰招了進來,還安排她做銷售。其實這也沒什么,可當聽說,爺爺欽點趙啟南帶蘇綰的時候,連紹就不那么淡定了。在連氏,誰不知道趙啟南的殺傷力,那是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無法抵擋的啊。于是一聽說趙啟南來了,他放下手上的工作,就奔了這里。
蘇綰見連紹越來越近,心砰砰直跳,腿也不可遏制地打起抖來。掐了大腿一把,疼的險些流出眼淚,真沒出息,一見到他的人,就這么激動。
連紹攥緊拳頭,在蘇綰面前稍稍頓了下步,便走開了。
蘇綰失望地垂下頭,看來他來確實為了公事,而不是來看自己。
連紹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在蘇綰面前轉了有三圈,最后……還是走了。
銷售小姐們哄一聲,炸開了。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起初蘇綰沒有在意,當聽到連紹不久就要和ice結婚的消息,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一整天都怏怏的,直到趙啟南再次到來,甩給她一張請柬。蘇綰盯著請柬,回不了神。
趙啟南冷著臉,說:“晚上八點接你。”
“去哪兒?”
“連家。”
“我不去。”蘇綰把請柬塞到趙啟南手里。
趙啟南掀起嘴角,呵一聲,把請柬扔到辦公桌上,揚長而去。
蘇綰擰著眉,盯著他的背影,真想上去給他兩拳,什么人嘛,呵一聲就算完了?
下班后,蘇綰簡單地吃過飯,就在家里看電視,早把去連家的事忘了個一干二凈。當她正在為電視中男女主人公悲慘的命運流淚的時候,門鈴響了。蘇綰一手抱著餐巾紙盒,一邊揩著鼻涕去開門。
小趙同學,一身黑色西裝,潔白的襯衣,配暗紫色領帶,他用眼睛把蘇綰上下丈量一遍,悠悠然吐出三個字,“換衣服。”
蘇綰這才想起來,“啊,我忘了,請進,我這就去換。”可是她換什么衣服?
趙啟南把一個紙袋扔到蘇綰懷里,“五分鐘”,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看起電視來。
蘇綰撇撇嘴,進到臥室換衣服。看到標簽,蘇綰咋舌。她記得和母親逛街的時候,看到過這個牌子的衣服,動輒上萬,貴的她連摸都不敢摸。今天要是穿上了,這衣服就是自己的了,她得用幾個月的工資還債啊。
蘇綰還在躊躇,聽到趙啟南在客廳喊,“還有三分鐘。”
蘇綰一咬牙,心說穿就穿吧。手忙腳亂地換上衣服,提拉著拖鞋就出去了。
趙啟南皺眉,“鞋子,頭發。”
蘇綰在鞋柜里翻出一雙銀灰色高跟鞋,那是連紹送的。她拿起來,又放下了,找出一雙白色的換上。
趙啟南盯著她的動作,沒有說話。
蘇綰找出皮套,準備綁頭發。
趙啟南長嘆,奪過皮套,扔在地上。拿下胸針,挽好頭發,別了上去。
蘇綰被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敢情趙總監還會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