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的手機突然響起, 刺耳的鈴聲在空間里回蕩。她趕緊拿出手機按了無聲，莊晉皺眉呢喃著翻了一個身。蘇綰走到陽臺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等待許久的聲音。

“喂, 蘇綰, 是我。”連紹的聲音沙啞, 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從未喝過水一般。

蘇綰嘲諷地彎起嘴角, “我知道是你, 連大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我？”

“蘇綰，你別這樣，我會給你一個解釋。”連紹坐在辦公室里, 兩條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修長的手指間冒起一層煙霧, 香煙上好長一截煙灰。

“您是什么人, 我可不敢要您的解釋。”蘇綰趴在陽臺的欄桿上, 明亮的眸子望進黑暗里去。

連紹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喉頭上下浮動, 添了添干裂的嘴唇，煩惱地摸著額頭，“蘇綰，我一直以為不是在孤軍奮戰，一直以為你會支持我, 可是……”連紹苦笑, “你不相信我。”

蘇綰微愣, 她不知道這幾天連紹在家斗爭地多么辛苦,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這么久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電話也沒有一個。我告訴自己，你一定有苦衷, 可是等了這么久。”蘇綰捂住嘴巴，眼淚無聲落下。

房間里傳來聲音，蘇綰走過去查看。莊晉正趴在床頭嘔吐，地上一堆穢物，腥臭味彌漫在整個房間。蘇綰彎下腰，也跟著吐起來。

連紹聽到男人的聲音，不悅地抿起嘴，“蘇綰，你在哪兒？”

蘇綰伸著脖子大口喘氣，“在，在莊晉家。他喝醉了。”

莊晉吐完后，仰面躺在床上，打起鼾來。

“你和他在一起？”連紹的心中涌起一股酸意，他早已認定蘇綰是他的，不能再接觸別的男人，即使是好友也不成。

蘇綰沒聽出連紹語中的不快，“他和齊蕓分手了，心情不好。”皺眉盯著地上的穢物，再不收拾就全干在地板上了。

“那是他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連紹已經怒了，蘇綰越解釋他就越是不爽。

“我和連大公子也沒有什么關系吧？”蘇綰冷冷地回道。

連紹頓了一秒，憤然按了紅鍵。

電話里傳來嘟嘟音，蘇綰苦笑，連紹竟然也這么的孩子氣。收好手機，動手收拾房間。又給莊晉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柜上。

莊晉住在郊區，時間一晚，便很難攔出租車，公車也很早停了。

街燈很暗，且距離遠，勉強能看見人。蘇綰害怕地抱緊自己，邊疾步走，邊尋找出租車的影子。

迎面走來幾個人影。

蘇綰站定，朝左右看看，空蕩蕩的，建筑物蒙在黑暗里。

人影越來越清晰，是幾個年輕人，大概二十歲上下。他們大聲笑著，說著放肆的話。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這些人定然不是什么善茬。

蘇綰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蘇綰。

其中一個留著紅頭發的男子嘿了一聲，“小妞，這么晚了去哪兒？要不要哥哥送你啊？”

蘇綰的臉色發白，害怕地抓住胸前的衣服，悄悄后退，“我，我不認識你們。”轉身便跑。

剩下的人比她更快，擋住了去路，“你上哪兒跑啊？”他們□□著慢慢靠近蘇綰。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蘇綰聲音顫抖，恐怖占據整個心。

紅發男拿出一把刀子，不停晃動著，“你說呢？”

“我，我把錢都給你們。”蘇綰忙拉開包，奉上錢及值錢的東西，只要能保住性命，這些身外物他們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紅發男朝其中一個光頭男使眼色，光頭男奪過去，數了數錢，又把銀行卡，手機等物放進兜里。

蘇綰陪笑道：“我可以走了吧？”

“哪能那么容易？！”紅發男色迷迷地盯著蘇綰胸前，那眼神早已把蘇綰扒了個精光。他突然逼近蘇綰，抓住她的手。

蘇綰大喊救命，極力掙扎著。

紅發男生氣地漲紅了臉，用刀子抵在蘇綰的脖頸，“再喊老子要了你的命！”

蘇綰嚇得噤聲，盯著刀子上的白光，“求求你們放過我。”

“只要你讓我們兄弟高興，我們就留你一條命！”刀子在蘇綰臉上滑來滑去，冰涼的感覺直沁到心里。蘇綰顫抖著，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紅發男冷笑，刀子慢慢向下，在蘇綰的胸前徘徊，微一用力，劃開了衣服，露出米白色的內衣。紅發男咽了口口水，“沒想到你還挺有料的，嘿嘿。”

蘇綰絕望地閉上眼睛，早知道就不回家了，在莊晉家住一夜，現在后悔已經晚了。……可是，她不能這樣任由他們欺負。

突然胸前一涼，內衣被紅發男扯去。

蘇綰先是一抖，接著睜開雙眼，大叫一聲，朝紅發男撲去。她含著淚，大力抓住紅發男的頭發，就算死也不能讓他們糟蹋。

其余的人沒想到蘇綰會不要命，一起上前抓住了蘇綰。蘇綰被他們硬生生拽開。只聽一聲慘叫，紅發男捂著頭，頭上流出鮮血——頭發被蘇綰扯掉了。

蘇綰的手中抓著紅發男的頭發，神經質地大笑起來，聲音凄厲而心驚。幾個年輕人被她的聲音嚇住，齊齊松開了手。

紅發男朝地上啐了一口，揚手給了蘇綰一巴掌，“臭娘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哥幾個給我按住她！”

那幾個年輕人相互看看，按照紅發男的吩咐，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

蘇綰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唯一能動的只有頭，她不停地擺動著，頭發松散開來，蒙在臉上。在燈光的照射下，如女鬼一般。

透過頭發間隙，看到紅發男一點點逼近，蘇綰定定地盯著他，腦海里出現電影中貞潔烈婦的影子。要咬舌嗎？只要牙齒一合攏，便能了解性命，免受他們欺負。

蘇綰試著合攏牙齒，舌頭處傳來疼痛，有腥甜的液體流入口中——原來咬舌這么簡單。

緩緩閉上眼睛，趙賢淑的笑臉浮現在眼前，蘇綰微笑起來，再見了媽媽，請原諒女兒的不孝。連紹……蘇綰模糊的雙眼仿佛看到連紹從遠處奔來，他的臉是多么英俊，多么令人難忘。可是他為何這般焦急，為何這般難過，難道他知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