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曲突然轉換, 腳下的步子加快,旋轉,握在一起的手松開, 再次旋轉, 回到原位, 舞伴換做了連紹。
連紹緊繃的嘴唇, 吐出早就按耐不住的話, “蘇綰,我是迫不得已,你要相信我。”
蘇綰冷笑, “你不覺得在這樣的場合,說讓我相信你太可笑了嗎?”
“我知道, 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蘇綰瞥向ice, “不必了, 從今后,你我再無關系。”
推開連紹, 滑動腳步,拉住了莊晉的手,笑道:“你和她在說什么?”
“你。”莊晉攬住蘇綰的腰,明媚的笑容剎那間展開。
蘇綰挑了一下眉,“哦?說我什么?”
莊晉看了連紹兩眼, 似故意似無意, 嘴唇靠近蘇綰的耳朵, 親昵的動作如同情侶, “說……呵呵, 你我很般配。”
蘇綰的笑容微僵,輕咳一聲, 看向別處。
莊晉盯著她通紅的耳朵,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她不知道,他也曾偷著喜歡過ice,當他知道ice中意的是連紹后,便默默退出。
ice心知肚明,今日見到蘇綰,以為莊晉對自己仍未忘情,故,說了幾句表明心跡的話。其實莊晉早就忘記了她,甚至覺得齊蕓都是上個世紀的事。
樂曲結束,眾人停止了舞步。
蘇綰的目的已經達到,是時候退場了。攜著莊晉,準備離去。
“阿晉,這就走啊?”循著聲音望去,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對著莊晉微笑。他的頭發梳地規規整整,一雙大耳朵支愣著,厚嘴唇,怎么看都是一位和藹的大叔。
但是莊晉的稱呼卻讓蘇綰來了興趣,因為他叫他“連叔叔”。連家三代單傳,毫無疑問這位就是連紹的父親。
連世文大力拍了拍莊晉的肩膀,笑得如同慈父一般,“聽說你的公司經營的不錯,真是年輕有為啊。”看向蘇綰,笑得很是曖昧,“這位小姐是?”
“我叫蘇綰。”蘇綰笑得很詭異,她要看看這位連氏的掌門人會如何應付她這個算不上連紹女友的女人。
連世文的眼中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蘇小姐真漂亮,和阿晉……很配。”玩笑地擠了擠眼,“要是阿晉欺負你,盡管告訴連伯伯,連伯伯為你做主。”
蘇綰瞥向遠處正在看著自己的連紹,笑道:“謝謝連伯伯。”
“我看著阿晉長大,他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只要他看中的,一定錯不了。蘇小姐家在哪里?”連世文儼然以莊晉的長輩自居。
蘇綰心中暗罵,既然錯不了,你為何還讓謝晚晴逼我離開連紹,可見這話說的是多么的違心。老狐貍,我的背景你再清楚不過,何必再惺惺作態。盡管如此,她還是如實回答,且語露悲切的控訴她失敗的婚姻。
連世文顯然沒想到蘇綰會毫不避諱地談她的婚姻,詫異過后恢復了平常,安慰著蘇綰,并且交代莊晉好好照顧蘇綰,不可再辜負她。
莊晉答應地煞有介事。蘇綰撇嘴,暗道連世文的表面功夫做的真到位,要是我有他的本事,早就不是今日的蘇綰了。
謝晚晴早就看到了寒暄的三人,瞟向連紹和ice,嘴角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款款走去,加入了三人的談話,“阿晉,何時來我家做客?你好久不來了。”仿佛第一次見到蘇綰一般,“這位小姐也一起來吧。”
既然你們想做戲,我甘愿奉陪。蘇綰微笑點頭,“只要有時間,我一定去。”
謝晚晴摸了摸胸前的玉墜,仿佛炫耀一般地看向蘇綰的胸前。蘇綰的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只有如瀑的秀發飄在肩上。她知道謝晚晴是在向她下戰書,謝晚晴經過一番掙扎做了豪門太太,而她蘇綰卻輸了。
謝晚晴嘴角的笑意,是對蘇綰的嘲諷,嘲笑她不自量力。
蘇綰淡然處之,她一個小老百姓跟人家豪門叫什么勁,再說她也叫不起,倒不如不理會的好。
謝晚晴卻以為蘇綰不屑,心中升起一股惡氣,嬌滴滴地道:“世文,你不說你后天有時間嗎,不如開個家庭party,順便慶祝爸爸出院。”
蘇綰打了個冷戰,她實在受不了謝晚晴的腔調,比林志玲妹妹還要嗲。
連世文在謝晚晴的臉蛋上擰了一把,“就你鬼精,阿晉和蘇小姐也一起來吧,家里好久沒有熱鬧過了。”
熱鬧?蘇綰心中冷笑,恐怕到時的情景不是熱鬧可以形容的。
莊晉一心替蘇綰著想,想拒絕,謝晚晴卻沒有給他機會,“你要是說沒時間,就是不給我面子,我可是要生氣的。”謝晚晴故意瞪起雙眼,裝出生氣的樣子。
莊晉只得答應,許是惡作劇的心理作怪,反倒有了幾份期待,他真想看看到時候,連紹會怎么樣,今天ice放了他一馬,下次就另說了。仿佛看好友吃癟是件愉快的事,莊晉露出高興的樣子來。
出得酒店,蘇綰深吸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酒店里太壓抑了。坐上莊晉的車,闔上雙目,和連家的人在一起做戲真叫一個累。真難想象,以后和這樣的家人在一起會是什么情景,恐怕比在齊家還讓人受不了。
莊晉打開CD,舒緩的音樂流淌,消除了些許疲勞,“你怎么打算?還想辭職?”
“恩,我想明天就離開。”
“不是才答應過要去連家參加party的?”這時的莊晉倒是希望能和蘇綰一起出現在party上。
“你幫我找個借口搪塞下,我真的不想再與他們有什么瓜葛。”
“恐怕由不得你。”莊晉示意蘇綰看后視鏡,鏡中有一輛車緊隨其后,看車型,好像連紹的賓利。
蘇綰再次闔上眼睛,“不管他,愛跟不跟。”
莊晉盯著賓利車,緩緩說道:“你知道嗎,紹一向低調,也不想去家族企業上班,但是他為了你,甘愿買賓利,去上班。”當時他以為連紹瘋了,為了一個結過婚并且流過產的女人做那么多事,現在他知道了,要是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那么他甘愿為她做任何事情。
回想和齊蕓的交往,自己從沒有這么瘋狂過,總是充滿著理智,暗嘆一聲,可能是愛的不夠深吧。
蘇綰緊閉的雙眼流出兩行清淚,他既然為自己做了這么多,為何還要與ice訂婚?
莊晉繼續道:“或許你應該聽他解釋。”將車子停在一旁,率先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