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馬車,壯觀的車隊,衆(zhòng)多的侍衛(wèi),狗仗人勢的隨從,全是按照宮中的禮節(jié)安排佈置的,從在西涼和陳東帶過一些日子的雪晴輕而易舉的看透這點。這架勢,來者的地位應該不低,或許是皇帝的兒子也說不定。
四散的粉嫩花瓣翩翩而來,紛紛揚揚灑在走過的道路上。
“這是幹什麼?”雪晴低聲詢問。卻是迎來耀略帶疑惑的眼光。
果真是不記得了嗎?耀暗自在心頭說道。
“這是南樑祈福上蒼降福百姓的一種習俗,只不過施法之人定要有位皇族鎮(zhèn)位,否則是無效的。”
“還有這樣的習俗?”雪晴饒有興趣的眨眨眼,閉了嘴不再說話。
看來她猜的沒錯,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皇親,算著她自己的年齡和去往北秦的是時間,想要遇上沒見過她的小皇子,這機率還是和天上掉餡餅般有得一拼。
不過呢,可能是自己在外漂泊太久,上天終於開始同自己,好運時不時的會砸在自己頭上。
清風拂過,帶起花瓣紛飛,恰好路過雪晴身前的鑾轎車簾好巧不巧也被這股清風緩緩拉開,一張還在育的稚嫩的臉頰帶著不屬於他那個年紀的老成,和她有點相似的容貌不由質疑就是南樑皇室的血脈。
真是天助我也,雪晴心說,估摸著那位小皇子的年紀不過十一二歲,中間可有著七八年的差距。在皇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最不缺的便是人,能否記得曾經(jīng)的琳瑯公主都還是一個謎,更別說還記得她的容貌了。
或者有人相信一個名義上已經(jīng)死去的人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陽光下。
“跟著他們。”待到鑾轎走開許遠之後。雪晴緩緩起身久久凝望車隊離去的方向,嘴角不經(jīng)意的勾起一絲微笑。
“看姑娘的樣子,是現(xiàn)什麼好事了嗎?”耀不怕死的問道,眼前的少女總是會時不時的給他點兒驚喜,不似那些被富貴榮華束縛住的達官貴人,也非那些被權勢宮規(guī)困頓住的皇族子孫。
雪晴斜眼看了眼耀,不答話,也不準備解釋直接拋下耀離開而去。
看著雪晴遠去的背影,耀無奈的嘆口氣,“果然。只有這個脾性是真宗的貴族風範啊。”
剛想追上走去幾丈開外的雪晴。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無聲無息的落在耀身旁乾枯樹枝上。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耀。
“啊啊,又有麻煩事兒了。”說著耀隨意的擡手拂過烏鴉,在回神之際。哪裡還有漆黑不祥的鳥兒,空蕩蕩的枝頭沒有一片樹葉,乾枯的枝幹纏繞盤旋成一個扭曲的形狀,陰森森的感覺。
迅速攤開手下給他的傳信,耀不由得皺起眉頭。
“那個傢伙,也太亂來了吧。”隨即將手中的信紙散成千萬碎片消散於空中。“還是去找娘娘吧。”
慢悠悠的跟上腳步,不過等耀趕到時,卻見雪晴一人風華凜然的站在華麗的鸞驕上方,娉婷玉立,意氣風。周圍是哀聲遍野混在著鮮紅的顏色。噁心的氣味,四散的隨從,飛揚的花瓣和一位本就已經(jīng)害怕的不行卻又強裝鎮(zhèn)定的孩子。
南樑王朝的第十一位皇子,現(xiàn)任蕭皇后的孩子。老來得子的她很是喜歡這個十一皇子,也是憑著這個孩子,纔有了蕭皇后今日的局面。
只是沒想到蕭皇后竟是敢放任她的孩子在這混亂的局面中出宮,不怕被人謀殺?
靜靜的退到一邊,自從再次遇見這位娘娘開始,耀敏銳的察覺到從雪晴身上偶爾散出來的寒氣,就連他也不可小覷。
如今正是好機會,看看他們的娘娘到底成長大什麼地步,能不能和他的陛下比肩,反正那傢伙也要來了。耀心說。
隨手撂倒企圖攻上來的蒙面人,雪晴一把拉過強裝鎮(zhèn)定的皇子護在身後。“殿下,請不要離開我的身後。”
說完又對耀藏身的地方不客氣的說道,“既然來了就快來幫忙!”不容置疑的命令霸氣凜然,比起那些唯唯諾諾費盡心機想要討好瑯琊,或者他的女人不一樣。
如此閃耀的光芒一瞬間晃過耀的視野。
不愧是瑯琊朝思暮想的人,果然夠格。知道瞞不過雪晴,但耀沒想到自己的氣息竟是如此容易就被雪晴查詢到了,無奈的笑笑,耀玩世不恭的踏著腳步來到皇子身邊,“皇子殿下就請好生呆在這兒,有我們在,他們是不可能動得了你的。”
雖然不知道雪晴到底想要幹什麼,不過耀並沒有阻止的念頭。
妥善處理好一切,雪晴感激的看了眼耀,轉而理了理長,笑看對面蒙著面的諸位。
“來殺個人還要蒙面,既然都沒有必勝的決心,何必來送死?”雪晴淡淡的笑道,嘴角間的笑容逐漸擴散到周邊,只不過是越笑越冷,冷徹到深寒骨子裡的冷。
“哼,你一個女子懂什麼,大家別怕,我們這麼多人,他們只有兩個,不要怕,上!”衝在最前面的那位蒙面人揮著刀大聲吼到。
雪晴好笑的看著那位揮刀的‘武士’,真是勇氣可嘉啊,只不過有些時候,有些事,不是人多就能搞定的。
比如說現(xiàn)在。
“真是自不量力。”乾淨利落的拍拍雙手,雪晴一臉無辜的看著躺在地上已經(jīng)動彈不得的屍體,無奈的聳聳肩。
“都說過了嘛,還要硬攻。”不在施捨目光給那些醜陋的屍身,雪晴轉而走到十一皇子身邊。
“別…別過來。”方纔雪晴的強勢可是被在場的兩人看得清清楚楚,耀除開些驚訝外倒還沒什麼。作爲暗影的隊長,這些場景他是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可憐了這位溫室裡的皇子。
受了那麼大的精神刺激還能走出來嗎?
“別。別碰我。”畏懼的向身後急退,卻是裝上了耀的腳尖。驚恐的回頭,對上耀冰冷的眸子,上官毓真有點後悔沒有死在那些土匪手裡了。
周圍的寒氣還未完全散去,對於那些小蝦米,雪晴只是用了點寒符石裡的寒氣,用寒氣形成隱形的利劍握於手中,不過在別人看來總有點徒手穿人胸膛的感覺。
並非是那種華而不實的劍法,出招難以預料,卻是帶著一種優(yōu)雅的舞步在裡面。遠遠看去。就像是在跳舞般悠揚。
和初次見到夜的時候。那是耀和夜相互不對盤,初次見面就打了起來,完全不顧身後黑了臉的瑯琊。
那時候的夜用的劍法便是如此。只是沒有雪晴這般純熟。由雪晴揮出來的招式剛柔並濟,恰到好處,遊刃有餘。
一直看著上官毓如此驚恐的眼神,雪晴正想著會不會做的太過火了,還是和這位皇弟解釋下好了。
雪晴剛欲開口,誰料方纔緊張的要命的上官毓激動的握住雪晴用劍的右手,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條約,撫上雪晴白皙的右手不忍放開。
突如其來的動作已是嚇到雪晴,而他的下一句話更是令雪晴驚訝。
“姐姐好厲害,太厲害。”狠命的拉過雪晴。“姐姐來當本殿下的武師可好!”
這驚人的恢復力,雪晴和耀同時想到,默默在心裡唸叨著。
見雪晴不語,上官毓以爲雪晴不願意,更是拉緊了雪晴,“姐姐方纔好厲害,把那些人一下就解決了,本殿下也想像姐姐那般厲害。”
雪晴聞言還是不語,這下好了,本想著這個小傢伙應該不認識自己,看他現(xiàn)在的表,明顯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自己不僅猜對了,還直接讓他承認自己作爲他的武師,如此說來,順利入宮只是時間問題。
“姐姐,姐姐你不滿意嗎?若是想要錢的話,本殿下有得是,當然姐姐可以和本殿下住在一起,不用擔心沒有房間住。”
天真中帶著仰望的語氣,果然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再怎麼強裝,面具下依舊是個需要溫暖呵護的心。
畢竟是血肉相連,同父異母,想到這兒,雪晴又有點擔心眼前的皇弟了。
“姐姐答應了,不過之前先告訴姐姐你的名字如何?”笑著引導眼前的小皇子,看得身後的耀直冒冷汗。
“名字?”上官毓愣了一下,除開雪晴,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他們都是殿下殿下的叫著,還得他都快要忘記自己還有名字這件事兒了。
“上官毓,師傅,上官毓拜見師傅。”上官毓說著不顧雪晴是否同意,先把拜師的禮節(jié)行了再說。
原來她的目的在這兒啊,只不過她要進宮幹什麼?耀勾著脣聽著雪晴和上官毓的互動。
復仇?!
兩個字一瞬出現(xiàn)在耀的腦海中,難道她…知道了?
不,不對,若是娘娘知道了,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不可能沉得住,蕭皇后也不可能如此囂張。
看來她是回宮尋找答案去了。
耀不經(jīng)意的笑出聲,打斷了上官毓和雪晴的談話。
“殿下,你想要帶走這位姐姐還得問問我呢!”
不悅自己的談話被打斷,擡頭卻是之前一言不的耀,上官毓壓住火氣,畢竟方纔這位神秘男子的輕功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爲什麼,難道你是師孃的….”驚訝的捂住嘴,上官毓像是現(xiàn)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稚嫩的小臉唰的一下紅透如番茄。
“不,纔不….”
“殿下真聰明,一猜就準。”耀嬉笑著將雪晴後面的話語堵了回去,身後不停的安撫著雪晴,眼神示意她配合他唱戲。
礙於想要進宮的目的,不能毀在這裡,雪晴只能忍了,心裡卻是把眼前的耀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了。
“那就一起回宮吧,您說是吧,師傅,師…呃,師孃?”若有所思的吐出最後兩個字,上官毓好奇的盯著耀。只見耀聞言嘴角上的微笑立刻耷拉下來,臉上的興奮立刻掛不住了。
“小鬼,你說誰是師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