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遠,你怎麼了?”柳‘玉’瑾奇怪地看著祁博遠。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祁博遠的眼神十分之奇特,就像是……要將她生生吞下去一樣。
“沒……沒什麼。”祁博遠有些結巴地說著,轉過了目光,看向了窗外那棵剛剛種下的紅巧梅和旁邊栽種著的各種草‘藥’和‘花’卉,笨拙地轉換著話題:“‘玉’瑾,你的那個名叫檸檬的水果可以給我一點種子麼?我也想試著種一下。”
柳‘玉’瑾看著他的眼光從自己的身上轉換到窗外,又聽到如此拙劣的掩飾,心裡有些怪怪的。她能聽得出祁博遠話裡的敷衍之處,但卻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得不對了,也只好說道:“嗯,我有一些檸檬籽的,等下拿去給你好了。”
祁博遠點了點頭,不說話了。房間裡突然陷入了一段難堪的沉默當中。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對方,剛纔還十分溫馨的氣氛突然一掃而空,留下的只有沉默的尷尬。
祁博遠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還好好的氣氛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但是他一向不善‘交’際,見柳‘玉’瑾也沒有挑起話頭的意思,便只好說道:“‘玉’瑾,我走了。天快黑了,我還要回去熬‘藥’。”
柳‘玉’瑾心裡還想著關於人蔘的事情,看看天‘色’已晚,便也點點頭應了。她站起身來到廚房裡,拿出一個小籃子,裡面放著的是十來個鮮黃‘色’的、香氣撲鼻的檸檬。
“博遠,這個給你,做菜的時候也能放一些,還有就是切成片泡水喝,再加上一些蜂蜜,能補充維生素的。”柳‘玉’瑾此時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也恢復了一開始的活潑,笑著對祁博遠說道。
“補充維生素?那是什麼?”祁博遠有些好奇地一邊翻‘弄’著檸檬一邊說道。
柳‘玉’瑾這才反應過來,她一不留神,又說出了一些現代的概念。“沒什麼啦。就是對身體好的意思。”她一邊說著,一邊將祁博遠送到了大‘門’口。
直到關上了院子的‘門’,柳‘玉’瑾這才倚著大‘門’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她剛纔又不小心說出了現代纔有的詞彙。這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總之。以後要小心了。她可不想因爲這樣就被人發現自己的來歷,當成是怪物被抓走的。
她剛纔走神的時候是在想著人蔘的事情。她在空間裡的人蔘已經長到了大概有大拇指的粗細。這還算不上是什麼值錢的人蔘,但是成長的速度已經是十分的驚人了。柳‘玉’瑾很想將這根人蔘挖出來換一些銀錢,但是她發現,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解決“人蔘的來歷”這件事。
這個縣城不算大。如果在這裡將人蔘賣掉,一定會有人認出她來的。再說了,她一個單身的姑娘住在這裡,本來就已經很需要擔心安全問題了,要是再被人發現她還有這麼多的好寶貝……柳‘玉’瑾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想下去了。
看來,她一開始還是將現實想象得太過於樂觀了。她一個姑娘家,想在這個步步險惡的古代,獨立自主地生活下去,想來。只憑借這個神奇的空間,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她願意一個人躲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靠著空間裡種植出來的作物,孤獨地過一輩子。
可是,柳‘玉’瑾顯然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她是一個怕寂寞的人,很希望周圍有親人和朋友圍繞在她的身邊。即使生活艱難,但是大家互相扶持、互相鼓勵,也總會有美好的未來的。
她寧願做幸福的普通人,也不願意做高高在上孤獨一人的君王啊。
忙完了一天的活計,柳‘玉’瑾舒舒服服地躺在空間裡的雕‘花’大‘牀’上。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錢袋。這裡面是她的全部財產了,現在,她要數一數,是不是可以將欣香館買下來了。這是她邁向獨立生活的最重要的一步。對她來說,是十分有意義的。
看著從錢袋裡倒出來的大大小小的銀塊和幾張銀票,柳‘玉’瑾的臉上綻開了笑容。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果然是有回報的,看著眼前的銀塊,不用數,柳‘玉’瑾就知道。這半天多來在欣香館的認真工作,終於是時候將這個小飯館買下來了。
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初夏。此時距離柳‘玉’瑾來到鎮上,在欣香館做廚娘已經是半年了。現在的欣香館,已經可以說得上是整個鎮子上最有名的餐館了。不論誰家來了客人,主人都願意領著人來到欣香館裡吃上一頓,哪怕是等上一個時辰也毫不在意。
欣香館裡又多了兩個廚子,是掌櫃的爲了分擔一下柳‘玉’瑾的壓力而請來的。柳‘玉’瑾也毫不藏‘私’地將自己在欣香館裡常做的幾道菜都教給了他們。其實柳‘玉’瑾也知道,這小飯館裡的飯菜好吃,自己的手藝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爲那些從空間裡取出來的食材。
不過爲了讓自己的秘密不被發現,柳‘玉’瑾並沒有將欣香館所有的食材都替換成空間里長出來的,只是換掉了她“從家裡拿來”的一部分。她每十天都會休息兩天,回到雙水村看望林嬸,並從那裡“帶回”一部分的食材來。於掌櫃的很是欣賞柳‘玉’瑾的孝順,每次她休息的時候回家,於掌櫃的都要讓她拿走很多的東西,就當是孝敬林嬸的。
柳‘玉’瑾收起銀子,在心裡默默地算著日子。她不是個‘迷’信的人,卻也想要找一個黃道吉日,跟於掌櫃的買下這個小小的欣香館。她的‘私’房菜館的夢想的第一步,終於是要邁出來了。
柳‘玉’瑾帶著笑容進入到了夢鄉之中。明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她可以在睡醒之後直接回到雙水村去看林嬸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玉’瑾便爬起來收拾放在院子裡的馬車了。爲了方便將“家裡”的食材,運來運去,她買下了一輛不大的馬車,就停放在院子裡。拉車的棕‘色’小母馬跟柳‘玉’瑾已經很是熟悉,一見到她從房間裡出來,便急不可待地“咴咴”叫著,向她討胡蘿蔔吃。爲了引起她的注意,甚至還試圖將兩隻前蹄擡起來。
“急什麼啊,這就來啦!”柳‘玉’瑾一邊笑著一邊將放在廚房裡的飼料倒進馬槽裡,又加了些清水進去。然後將雙手放到背後,等到再拿出來的時候,兩隻雪白的小手上,便各自握了一根鮮紅的胡蘿蔔。
馬兒見到了胡蘿蔔更是焦急起來,不住地用長長的耳朵蹭著柳‘玉’瑾的脖子和臉頰。柳‘玉’瑾被馬耳朵上短短的絨‘毛’蹭得十分癢癢,一邊笑著,一邊將胡蘿蔔喂到馬兒的嘴巴里。
院子外面突如其來地傳入了一陣喧囂,讓柳‘玉’瑾不禁皺起了眉‘毛’。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大早上的,她便被吵醒了。現在居然還愈演愈烈,聲音大到讓院子裡本來安心吃草的馬兒都不安了起來,前蹄不斷地刨著地面,一副焦躁的樣子。
柳‘玉’瑾的院‘門’正對著大街,本來平時也並不是特別的安靜,但是今天外面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柳‘玉’瑾放下手中的胡蘿蔔,走過去打開了‘門’。她倒是要看看,這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你們兩個……我給你十兩銀子,跟大爺我走,怎麼樣?”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一手拿著個酒壺,一邊往嘴巴里灌著,一邊‘奸’笑著對面前的人說著。柳‘玉’瑾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這才發現,地上跪了兩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姑娘,穿著破爛的衣服,長長的辮子上都‘插’著一根稻草。面前的一個小木板上面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旁邊圍著很多的人,都是在指指點點或者嘀嘀咕咕,沒有一個人對那兩個可憐的流著淚的少‘女’伸出援手。那個醉漢更加得寸進尺,見旁邊沒有人阻止他,都只是看著,便更加大膽起來,甚至想伸手去抓其中一個少‘女’的胳膊。
“這位大爺……不行的,要五十兩銀子……”少‘女’不敢反抗,只是口中嘀咕著。那醉漢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大聲笑道:“五十兩?那可太貴了。你們兩個人,哪裡值得上那麼多銀子!還是快點跟大爺走吧,還能得到十兩銀子。要是惹惱了大爺我……嘿嘿……”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便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我給你五十兩銀子,跟我走吧!”一隻白皙的小手伸了出來,手心裡面赫然握著一個不小的元寶。這隻手將元寶放在跪在地上的姐妹二人身前,然後又拉住了其中一個少‘女’的手。
醉漢恨恨地向聲音的主人望去,嘴裡罵罵咧咧地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娘們這麼不開眼,竟然敢跟大爺我搶丫鬟!”一邊說著,他一邊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可是這一下並沒有甘甜的酒液流到口中。
醉漢憤怒地搖了搖酒瓶,又放在耳邊聽了聽聲音。空的!他憤怒地將空酒瓶向人羣裡扔了過去。“啪嚓”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人們紛紛驚叫著向後躲去,唯恐被碎瓷片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