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做咩啊?你難道不知給大佬做小弟,最辛苦的就是跟大佬的那個,地盤就冇他,替罪就有他,搵錢又冇他,搏命就有他。”霍東峻夾著香菸看了眼士巴拿,不以爲意地說道:“你自己想清楚之後再說。”
“知道了,峻哥。”感覺到霍東峻對自己這番話的不以爲意,士巴拿閉上嘴,開著賓利找了一家正規浴場。
霍東峻洗澡的時候,士巴拿自己先去了浴場的理容廳把自己的一頭長髮剪成了薄薄的短髮,等霍東峻洗完,又陪霍東峻去商場買了衣服,自始至終,士巴拿都不再提想跟霍東峻這件事。
……
黃永仁翻看著報紙,眼睛都不擡地問向陳南生:“阿叻的人有沒有安排好?”
陳南生搖搖頭:“我通知了阿叻,不過昨晚之後他到現在都未給我回電話,要不要我再打給他問一下?”
“阿叻做事有分寸,應該不會出問題。”黃永仁放下報紙喝了一口茶說道:“樑Sir的人昨晚有沒有去男童院?”
陳南生臉色有些猶豫地說道:“樑Sir打過電話來,話兩個手下正在審問的時候,保良局下轄的兒童青少年服務中心的社工兼律師出現,不好繼續搞得太難看,所以就收手。”
“保良局社工?”黃永仁擡頭望向陳南生:“保良局那些人搞乜鬼?平日那些屋邨兒童死活從來都不關心的,這次居然有時間爲一個縱火的小鬼露面?而且時間這麼急,小鬼剛入男童院就有社工關心?”
陳南生望向黃永仁:“黃Sir是說有人要保那個小鬼?”
“一定是,《男人週刊》雜誌社讓這個小鬼燒了倉庫,一定會安排律師給他,用雜誌社的名義或者其他名義都難免會有紕漏,所以出錢找個有社工名頭的律師來搞掂這件事,律師賺了名聲又能搵錢,當然願意做啦。不過既然還在男童院,律師也不能24小時盯緊他,叫阿叻快一點做事就得,警方要顧忌,男童院其他少年犯就冇關係啦。”黃永仁說道:“倉庫這件事,說來說去都是韓國森和何偉業的麻煩,你打電話給何發榮那個老狐貍,告訴他,他兒子和韓國森的那間新雜誌社分發協會要佔三成利潤,要不然就不用談嘍。”
“我馬上打給阿叻和何Sir。”陳南生轉身要出門,外面就已經跑進來一個男人,推開門險些撞在陳南生的身上。
陳南生看男人有些眼熟,還沒等他開口詢問,男人已經盯著陳南生叫道:“是不是陳Sir?我是阿仁,潮勇勝的花仔仁,我跟叻哥的!”
房間裡的黃永仁咳嗽一聲,陳南生急忙對後面追過來的幾名保衛說道:“別擔心,是我一個朋友的家人,你們下去就得。”
得到陳南生的確認,幾名保衛提著警棍離開,陳南生將門關閉,這才盯著花仔仁說道:
“阿叻搞乜鬼?黃Sir說過多少次,有事情打電話,不要上門,阿叻是不是認爲你們的字頭不夠響亮準備登報紙啊?”陳南生雖然對黃永仁畢恭畢敬,但是對潮勇勝的人自然不會客氣,在他眼裡,這些人不過是靠著分發協會餬口的一羣爛仔而已。
花仔仁看向辦公桌前的黃永仁,快步走過去對黃永仁說道:“黃老闆,你救救叻哥,這次叻哥大鑊呀!”
黃永仁已經過了陳南生那種隨時變臉的年紀,即使對著一名爛仔,黃永仁的表情也是笑容和煦:
“阿仁是吧?聽阿叻講過幾多次你的名字,怎麼,阿叻出了咩事?是不是又走粉被差佬抓需要保釋金?”
花仔仁搖搖頭,語氣裡滿是驚慌:“我大佬昨晚被人斬呀,十幾個小弟個個斷手斷腳此時躺在醫院裡,叻哥最慘,整個嘴巴被割開,好像小丑一樣,現在連話都說不出口!”
黃永仁心中一凜,潮勇勝的阿叻雖然年輕,但是卻不是那種招惹是非的白癡,不然黃永仁也不會出錢養著潮勇勝這個字頭,聽到阿叻被人斬,第一個反應就是會不會與自己的倉庫被燒有關。
“阿叻有沒有安排人去男童院?”黃永仁急切之下已經不顧花仔仁的身份,直接開口詢問道。
花仔仁點點頭:“叻哥讓我安排,我已經找了人,就是我離開之後叻哥纔出了事,我回來時個個都進了醫院,黃老闆,這次你一定救救叻哥……”
黃永仁有些疑惑,《男人週刊》應該就不會知道自己和潮勇勝的關係,沒道理阿叻的人沒進男童院找那個小鬼的麻煩,就先找人斬阿叻:
“阿叻最近有沒有招惹仇家?”
“當然沒有啦,叻哥爲人黃老闆你最清楚,絕對聽你的話,哪裡敢去搞事?”花仔仁開口說道。
黃永仁靠回椅背,盯著花仔仁陷入沉默,阿叻有沒有招惹仇家這件事光聽花仔仁說出口是不夠的,萬一阿叻闖禍,也不會說實話,還是需要自己找人去查清楚。
黃永仁正在思索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陳南生走過去打開門,是年輕的女文員,沒有進門,站在門外對陳南生說道:
“陳Sir,外面《男人週刊》雜誌社的霍東峻先生想見黃Sir,現在正在大廳的休息室等。”
黃永仁本已經靠在椅背上的腰下意識地挺直。
陳南生望向黃永仁,黃永仁還沒來得及點頭,門外的女文員已經被人從後面推開,已經換成一身西裝的士巴拿出現在門口,將還在扭著臉的陳南生單手推開,讓出門口的路,低頭說道:
“峻哥。”
陳南生被推了一個趔趄,剛站起身,一個穿著短款黑色風衣的年輕人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坐在了黃永仁對面的沙發上,用Zippo在沙發的皮革上劃出一道火苗,點燃嘴裡的香菸,微笑著對辦公桌後的黃永仁說道:
“黃老闆,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男人週刊》雜誌社社長,霍東峻。”
……
差佬文開車趕到佳廉道的堂口,看到酒樓大廳裡的陳豪,將手裡的一個檔案袋放在桌上,推到陳豪的面前:
“老頂讓我送來給峻哥的。”
陳豪點點頭對差佬文說道:“我知,辛苦你。”
差佬文笑笑:“不辛苦,長樂觀塘堂口這次夠巴閉,以少勝多掛了肥強,不多說,我有事走先。”
差佬文說完,朝馬尾肥膘幾個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轉身就出了酒樓,開車離去。
陳豪慢慢站起身,對酒樓裡其他的幾個人說道:“這裡是四百萬,肥膘和馬尾受傷就不用去,火爆和蛋仔陪我去警局擔保陳東和其他兄弟。”
馬尾開口對陳豪說道:“阿豪,要是白頭佬……”
陳豪轉身盯著馬尾,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頭:“動動腦,我們和肥強這件事,白頭佬就算出頭,也會找老頂黑星,就算是全面開戰,也要等兩個坐館談完之後呀!”
火爆開著樂仔常開的三菱,從律師事務所隨意找了個律師,載著陳豪和蛋仔趕去觀塘警署,警署前臺值班的警員看到陳豪三人,出聲問道:
“喂,你們幾個找邊個?警局來的,以爲菜市場咩,隨意進出?”
陳豪把手壓在前臺上:“警官,我來擔保朋友。”
說完,旁邊的律師把寫著長樂觀塘堂口小弟的名字的紙張遞過去:“我是這位陳先生的臨時律師,這是需要保釋的名字。”
警察看了一眼紙張,擡起頭盯著陳豪:“你以爲自己是女王?兩百多人你話擔保就擔保?你什麼身份來的?”
“我不擔保他們難道你擔保啊?阿Sir,我來擔保他們當然是他們的大哥啦,不然我這麼早出來,難道是想約你吃撒西米呀!”陳豪一副桀驁樣子對警察說道。
旁邊另一名警員對陳豪說道:“小子,注意語氣,當大佬就威風?”
“當然不是啦,只是這位警官問起來,所以就說嘍。”
“你剛纔開口說是他們大哥,我有權以涉嫌自稱黑社會成員的罪名把你拘捕。”警員從座位上站起身,對陳豪說道。
旁邊的律師開口說道:“這位陳豪先生從未開口說自己是黑社會成員,只是說是擔保人的大哥而已,警官。”
“那到底是什麼大哥這麼威風,兩百多個小弟?”另一名警察翻看著手裡的名單,查詢符合保釋的人名問道。
“兒童聯誼會嘍。”陳豪哈哈笑了兩聲:“我教這羣小弟怎樣踢波呀!”
雖然惱火對方的囂張和語氣,但是警員還是認真比對了名單,開口說道:
“符合保釋條件的有188人,陳東,鐵伊文,葛加明,何林,杜承茅,林志樂,孫威……這些人警方懷疑他們導致械鬥案中致人死亡以及身爲黑社會成員,所以暫時不能擔保,如有異議可以等法庭開庭時像法官申請保釋。而此時可保釋的188人,因參與大型械鬥造成多人傷亡,保釋金會按照故意傷害他人致傷的最高擔保數額,每人七千塊擔保金,也就是一百三十一萬六千元。而你作爲擔保人,需要五十萬的擔保金,如果被擔保人私自棄保潛逃,警方會上報法庭,將棄保潛逃者的保釋金充公,同時法庭會傳訊你出庭問詢,如果歷時不到,你的五十萬元擔保金同樣充公。有沒有問題?沒問題就簽字,然後去業務部交擔保費和保釋金。”警察望著陳豪,一字一句地說道。
即使陳豪一向囂張,此時都有些呆滯,擔保一些兄弟而已,居然兩百萬就這樣眼睛不眨給了警局?而且陳東黑仔大鼻林這些人還不在保釋範圍內?
他看向律師,律師開口對陳豪解釋道:“這位警官說的沒有問題,這次械鬥性質惡劣,保釋金是會按最高金額來執行的。”
惱火的陳豪忍不住朝律師罵道:“你老母呀,那我找你來有乜鬼用?有你要花將近兩百萬,冇你也一樣啦!我仲以爲帶個律師方便搞價!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