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過來聊幾句。”大鼻林將自己從秀茂坪新收的一個小弟叫了過來。
叫阿鬼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整個人沒有其他秀茂坪童黨那種邋遢,相反,整個人清清爽爽,只是眉眼看起來像是外國人的混血。
“大佬,咩事?”阿鬼走過來問道。
大鼻林將阿鬼領(lǐng)進了一處小巷,看看左右無人,才小心地說道:
“峻哥要找人做事,這件事做好峻哥話讓做事的人出頭。”
阿鬼臉上表情不變,等著大鼻林繼續(xù)說下去。
“我想了想,這件事你帶隊我最放心,要進男童院幾個月,你考慮下。”
“我做。”阿鬼遲疑都沒有,直接開口:“是不是斬人?”
“縱火,燒一處倉庫,你帶幾個兄弟去長沙灣兜風,玩火焰老鼠不小心點燃。”大鼻林對阿鬼說道。
“是不是做好這件事從男童院出來就能出頭?”阿鬼似乎臉上從未有過表情,或者說只有一種叫無畏的表情。
“峻哥不會騙人的,你做好這件事從男童院出來,我?guī)阋娋纾o你兩個場你就發(fā)達啦。”大鼻林拍拍阿鬼的肩膀說道。
阿鬼是秀茂坪衆(zhòng)多童黨其中之一,身邊十幾個兄弟,他們不碰毒品,不爆竊,而是專門打其他的童黨,從其他童黨手裡搶錢,雖然只有十幾個人,但是兇名在外。
大鼻林插旗秀茂坪之後,讓阿鬼罩住四個A貨檔口,其他童黨有些想來佔便宜,被阿鬼全部打進醫(yī)院,算是秀茂坪此時最能打的一個。
九歲就因爲老豆毆打他母親,他用廚刀將父親捅成重傷而進過男童院,在裡面接受心理輔導兩年多才出來,出來後就再冇回過家。
大鼻林從口袋裡掏出一卷港幣:“三萬塊,出來後還會給,錢就不要先分給小弟,不要讓他們知道這件事,讓他們以爲就是不小心點燃的就行了,知道的人太多容易出馬腳,記得帶幾個馬子,兜風嘛,冇條女兜乜鬼風。”
“我知道點做,放心,點燃之後我就裝作嚇壞的表情,讓小弟們先跑,自己留在原地等差佬,差佬若是問,我再把小弟供出來,讓他們?nèi)ズ藢嵖诠瑤讉€小弟不知這件事真正原因,自然會以爲真的是失手點燃的,所以不會有差池,只要我不鬆口,冇人會知。”阿鬼想了想,對大鼻林說道。
大鼻林點點頭:“你頭腦這麼醒目,一定很快出頭,火水不要準備太多,老鼠多些就得,老鼠淋上火水點燃,讓它們鑽進倉庫四處跑,一定會燒起來,裡面全是報紙雜誌來的。”
“放心大鼻哥,冇其他事我去叫兄弟準備,這筆錢我就先不用拿,不然差佬發(fā)現(xiàn)我這麼多錢,很容易想到有人指使的,等我出來之後再說啦。”阿鬼沒有接過大鼻林手裡的錢,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說道。
……
肥強大馬金刀地坐在座位上,腳下跪著一名女人幫他吹簫,肥強不時吸幾口冷氣,對身邊的小弟說道:
“昨晚掃飛仔峻的場,他今天有冇動作?”
小弟在旁邊開口說道:“冇啊,昨晚我們掃了他雲(yún)水街的幾個馬欄,他手下也砍傷了幾個,到現(xiàn)在那邊都冇動作。”
肥強用手按住女人的頭聳動了幾下,表情略顯扭曲地說道:“他老母,一個長樂仔敢跟我大小聲,告訴兄弟們,今晚繼續(xù)去掃他場,我看他能囂張到幾時!幾百人就敢同我鬥!順便安排些人給我盯緊飛仔峻,有機會就直接做掉他,我吞掉他堂口呀!”
“知道,大佬!”
小弟說完的同時,肥強雙手壓住女人的頭讓她不能動彈,自己的聳動速度加快,最後一下更是深深頂了下去,讓身下的女人一陣陣反嘔。
隨意地拉好拉鍊,肥強將還在乾嘔的女人輕輕踢開,哂道:
“你老母,還說是音樂學校的老師,這種水平點樣教學生吹喇叭?香港爛仔現(xiàn)在這麼多,就是你們這些老師不用心教學生,看你剛纔這麼賣力,我就發(fā)善心,你這期的尾數(shù)就再多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再不還錢,我一千多兄弟,排隊請你吹喇叭!滾啦!”
女人畏畏縮縮地站起身,低著頭抽泣說了聲:“謝謝肥強哥……”轉(zhuǎn)身踉蹌地跑了出去。
喝了口糖水,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旁邊肥強的小弟接起來聽了兩句,對肥強說道:
“大佬,阿公電話。”
肥強揉著褲襠站起身,嘴裡抱怨道:“這麼久都冇打過電話,這次不知老頂要做咩。”
伸手接過電話肥強就露出個諂媚語氣:“喂,老頂?你找我?”
電話那頭的白頭佬聽起來心情不錯,開口說道:“肥強,最近是不是和觀塘叫飛仔峻的有吵過?”
肥強眨眨眼說道:“那個撲街對我大小聲,所以昨晚掃了幾個場,這種小事老頂你都過問,真是關(guān)心我。”
“不要搞下去,長樂的坐館黑星打給我,話飛仔峻願意出來談,我點頭啦,明天你同我見黑星,把這件事四四六六講清楚,受了委屈自然要討回來嘛,飛仔峻就是那個鹹溼王,鹹溼畫報一個月進賬百萬,你知道點做啦?”白頭佬笑著說道。
肥強愣了一下:“哇,飛仔峻原來大水喉來的?鹹溼畫報啊,我期期都有買,這個撲街哪裡找這麼多正點的靚女,有一個居然是說住在深水埗,我叫小弟把深水埗翻遍都冇找到那個靚女住在邊個!他要談就一定要談啦!他願意當水魚(意指王八),我當然中意啦!”
“喏,這次我出面,飛仔峻交多少好處,我這裡都要有一半,聽到未有?你老母,整日哭窮不按月交數(shù),這次還敲不出好處,你就不要叫肥強,叫傻強好啦!”白頭佬說了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肥強把電話扔下,對小弟說道:“喂,不準再去搞飛仔峻的場!要談,我最中意有文化的人啦,鹹溼雜誌,他老母,飛仔峻真是有狗運,天天睡靚女。”
小弟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聽到肥強的話,說道:“那還用不用找人做掉飛仔峻?”
肥強踢了他一下吼道:“你是不是豬頭啊!斬死飛仔峻我同你老母去和談咩!他死掉我去找邊個問那些漂亮的模特住在哪,三十多個小姐跳槽,這次要是不把飛仔峻手裡的靚女搶過來,我肥強就跟他姓!”
……
wωω◆ ttκá n◆ ¢ ○
將手裡的兩百萬支票從大新銀行取現(xiàn)出來,霍東峻存入了永安銀行的賬戶一百四十萬,六十萬現(xiàn)金給了樂仔,讓他開車直接送去給大飛陳,晚上自己去提車。
霍東峻不擔心大飛陳拿到錢後不認賬,做走私的不會因爲幾十萬就壞了名聲。
想起自己老媽嵐姐說起明天是死鬼老豆的祭日,霍東峻出了永安銀行在藍田的分行,隔壁街就是勤民街,有專門的紙紮店賣元寶蠟燭。
正要沿著小巷穿過去,就看到前面幾個爛仔在動手打架,五打一,讓霍東峻好奇的是,五個爛仔被一個人打的不住後退。
“士巴拿!大家都是長樂門下,你對同門兄弟動手犯規(guī)矩呀!”其中一個爛仔捂著眼睛對對面的長髮青年吼道。
那個叫士巴拿的長髮青年身體健壯,聽到對方開口,不屑地吐了口口水:
“你們幾個撲街昨晚下藥輪了阿晴時,想未想過阿晴也拜過堂口,是長樂的!”
“我挑!你無聊的咩!爲一個八婆出頭!我跟火爆的!你再動手我就去叫火爆哥出面!看邊個爲你出頭!”看到士巴拿一步步逼近,五個人不住後退,嘴裡吼道。
“我是冇大佬跟,不過那又點樣,長樂有你們這種撲街只會讓人笑!淫辱同門姐妹妻嫂,天打雷劈!我今天寧可犯了同門相爭的規(guī)矩被逐出長樂,都要打死你們!”叫士巴拿的青年幾步上前,一記重拳砸在當先那人的臉上!
霍東峻距離足有二三十米都能看到那人的牙齒被打飛了幾顆!
“閃啦!士巴拿是瘋的!叫火爆哥出頭!”其他幾個人顧不得被打倒的同伴,轉(zhuǎn)身朝霍東峻這邊的巷口逃來。
“閃開,唔關(guān)你事!”看到巷口的霍東峻,幾個爛仔出聲吼道。
“是峻哥!”跑近了一些,四個爛仔才認出霍東峻,他們拜山堂入長樂時,見過霍東峻,拜門大佬的模樣是一定要記清的。
霍東峻對這幾個人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他開山堂收了幾百人,好多隻有拜門時見過一次,自然記不住這些名字。
“峻哥!我們是長樂的,我們跟火爆哥的!”幾個爛仔像是得到了救星,站在霍東峻面前指著正走來的士巴拿說道:“士巴拿同門相爭,峻哥爲我們做主啊!”
霍東峻將事情經(jīng)過聽了七七八八,分明是這幾個爛仔下藥輪女人,那女人聽起來好像要是拜在自己堂下的,叫士巴拿的長毛爲女人出頭,所以來動手打人。
“有冇輪過叫阿晴的女人?”霍東峻盯著面前的四人問道。
被霍東峻盯著,四人都低下頭,其中一個開口說道:“大家飲多了幾杯,所以……”
“所以就玩老強?用不用我把你老媽和姐妹從家裡接出來下藥玩得開心點?”霍東峻說道。
那個叫士巴拿的長髮青年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看到霍東峻怔了一下,開口叫了一聲峻哥,沒有繼續(xù)動手,不過眼睛一直盯著四個人。
“你爲阿晴出頭?”霍東峻打量著對面這個青年,一身油污的藍色汽修服,頭髮隨意披散著,看起來幾天都冇洗過,臉上也還掛著油污和幾處傷痕,不過表情倒是很平靜,只是眼裡有怒火閃爍。
士巴拿聽到霍東峻的問話,開口說道:“是,他們幾個下藥輪了阿晴,峻哥若是怪我同門相爭,我今天就退出長樂,再打死這幾個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