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越靖自打來到大榮,心思便掛著容雲歌。今日棋試失利,寒越靖注意到了對方棋手雪龍兒,他很清楚自己未曾見過她,但是這個女人總讓他感到一種熟悉的恐懼。
“奴婢拜見王爺。”門外的聲音打斷了寒越靖的思緒。聽到聲音,寒越靖不但不惱,還開心的勾起了嘴角。
“本王豈是想見就得見得,想見本王,就要對本王說‘我想你了’,可好?”寒越靖戲謔道。
“呵呵,奴婢告退。”門外女子冷哼一聲,似乎要走。
“停!進來!本王服了你了。”哎......
來人正是寒越靖朝思暮想的大榮國公主,易容成了普通宮女的模樣,任誰都不會多看一眼。寒越靖看著這平淡的五官,卻是一陣歡喜,不知爲什麼,知道這是容雲歌,他就覺得如此平凡的一張臉傾國傾城了起來。
“你還要看多久?”被寒越靖目不轉睛盯了半天,容雲歌感覺臉頰有些發燙,所幸有面具遮擋,寒越靖看不見容雲歌微微泛紅的臉頰。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容雲歌,你跑不掉的。”雲歌擡眼看向寒越靖,太過於直接和認真的眼睛,乾淨而篤定。他慢慢靠近她,卻沒有那種佔有的慾望在眼睛裡,與青樓中客人眼中的那種窺視完全不同,雲歌恍惚,脣舌交融之間,她流下淚來。
第一次有將自己託付於人的願望,可是這命運,不容她容雲歌陷溺溫情之中。
推開身上的人,寒越靖因爲一吻已經動情,呼吸急促了起來,容雲歌瞪了他一眼,面上恢復了雲淡風輕的神色。
“我此番前來,是想要你助我幫容明御贏得接下來這場比試。”雲歌開門見山。
寒越靖不語,心緒一轉,已對雲歌所想了解了個七分。不愧是我寒越靖看上的女人,果然聰慧!寒越靖看著雲歌,陷入了瘋狂的欣賞模式中,智商無限接近於零。
容
雲歌滿頭黑線,繼續說:“這場比試,說是‘書’,其實便是文試。容易安在榮國詩文造詣人盡皆知,德妃也定會藉此機會讓容易安大出風頭,鞏固自己在後宮的地位。一旦得逞,容易安離太子位便又近了。容易安和別人不同,他是非常難對付,面容一派儒雅,心思卻縝密狠毒。加之他詩詞歌賦可謂是天下第一,連我大哥都不是她的對手,想贏得他,非常難。”
“你要我設好陷阱,等著他們上鉤,對嗎?”容明御接話。
“咳咳,正是。”容雲歌快被盯得喘不過氣來,轉身便想走,不料卻一步踉蹌,下一秒便靠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鼻子裡沒有皇室薰香的濃郁味道,反而是滿滿皁角的清香。雲歌心一動,還記得自己偶然提起討厭皇室薰香氣味,不想這尊貴的王爺竟然記在心中,衣物不再使用薰香。雲歌深吸一口氣,這氣味讓她感覺莫名安定。
“雲歌,等我可好?”
一句就已經足夠。雲歌突然覺得環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是值得相信的。她恍然之間意識到,自己想到此計策並未曾想要找齊懷玉相幫,而是選擇了寒越靖。這個想法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信任往往是最毒的刺。
雲歌並未回答,他們就這樣靜靜相擁,雲歌心緒紛亂,在這懷抱中漸漸安定了下來。寒越靖也沒有再開口,心中突然有了個好的計策。
容雲歌返回雲竹閣,摘下面具,看著鏡中傾國傾城的臉龐,不由羨慕起剛剛易容後的自己,自己深陷這棋局之中,不知何時走到盡頭。人皮。面具上還有寒越靖的餘溫,而自己的臉依然冰冷蒼白。
自古多遺恨,無情帝王家。思及此,容雲歌甩掉了剛剛腦內的悲慼,重新燃起了復仇的火焰。
容易安府上。
容易安依舊是一襲白衣,坐立於書房,看著溫文爾雅弱不禁風,嘴角溫暖和煦,默然揮筆,堪稱風華絕代。與面上不同,今日容
易安心裡有些不安,自打棋局上看見那雪龍兒,便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就連自己派出去的薛刃也未能查出她的底細。薛刃領命去了聽風樓,而聽風樓也閉口不言,不願說明此女的來歷。這女子究竟何方神聖,自己在比試上驚鴻一瞥心下竟覺得她與連離歌幾分相似。手一抖,劍走偏鋒,容易安面容猙獰了起來。連家連家,真是心中刺,死人都不安分。
現如今知道連鈺朗還活著,容易和徹底方寸大亂,一心想著如何得到連鈺朗、折磨連鈺朗,他這個小孩脾氣的弟弟不成氣候,也成了廢子一個,母妃更是愚笨。而容雲歌此次回來,變得大不相同,棋峰甚至尊其爲主,事情愈加棘手。而直覺告訴自己,容雲歌的手段不比往常,母妃此次失利也與她脫不了干係。眼看容雲歌在容明御面前越發得寵,自己必須在“書”的筆試中勝出,纔可能重新獲得容明御的一些信任。
戰王府內。
“姑娘鼎力相助,本王不勝感激,若是有什麼需要,姑娘儘管開口。”雪龍兒大獲全勝,齊懷玉不知能怎樣表示謝意,只給出此番笨拙說辭。
“戰王多禮,雪兒並非爲了戰王。雪兒不過有使命在身罷了。再見戰王之日,雪兒與戰王便是敵人,期待與戰王的正面交鋒。現如今陪伴戰王已到時限,雪兒就此告辭。”
說罷,如同以往那樣,雪龍兒輕輕消失在了這裡。彷彿那場戰爭,這場棋藝都不過一場夢。
齊懷玉無奈,忽而想起琴女,她也是如此來無影去無蹤,那女子真是......齊懷玉回神,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段時間怎麼總想著琴女的事?最近帶著皮皮蝦回到大榮,天天可見朝思暮想的雲歌,卻沒有了攬入懷中的衝動,看著雲歌,卻想到那高山流水的琴聲,那明媚動人的女子。
“我們的宿命,到底是什麼呢?”屋內,齊懷玉輕聲呢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