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血鳳涅槃 040教母殺人
自從秦宣搬到永壽殿養(yǎng)傷以來蕭文皇后便把正殿騰出來給了他,自己搬去了偏殿暫居。
她的身子骨本來就弱,再接二連三的受了這么多打擊,已經(jīng)是病下了。
秦菁帶著晴云進去的時候蕭文皇后正昏昏沉沉的側(cè)臥在暖炕上休息,眼角的淚痕新干,一張臉孔上幾乎沒有什么血色,憔悴的讓人揪心。
李嬤嬤服侍在側(cè),端了碗?yún)瓦^去,期期艾艾的勸著,“娘娘,就算是為著太子著想,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提到秦宣,蕭文皇后原本毫無生氣的雙眼突然動了一動,緊跟著便是兩行清淚順著消瘦的臉頰滑落下來。
秦菁看著這樣的場景不免暗暗的嘆了口氣。
上一世就是這樣,母后因為宣兒的事情大受打擊一蹶不振,懨懨的病了很久都沒有走出這個陰影來,甚至顧及不到朝中風向的轉(zhuǎn)變,直至后來群臣聯(lián)名上書請求另立儲君的折子端到面前,她整個人的火氣才被一并激發(fā)出來,以至于歇斯底里之下慪著這一口氣而做出了那樣慘烈的決定。
說到底她這個人其實不是沒有脾氣的,只是太容易感情用事而被人左右情緒,進而失去先機罷了。
李嬤嬤眼見著勸蕭文皇后不動,眼圈就跟著紅了,秦菁抿抿唇走上前去道,“嬤嬤,我來吧!”
見到她來,李嬤嬤頓時生出一點希望來,猶豫了一下就把手里的瓷碗地給她。
秦菁接了那碗?yún)s是隨手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回頭對李嬤嬤露出一個笑容,道,“嬤嬤,打發(fā)他們先到殿外候著吧,母后身子不適受不得吵鬧,我在這陪她說說話。”
“是!”李嬤嬤會意,福了福身便把殿里一眾宮女帶了出去。
秦菁走過去,挨著蕭文皇后坐下。
“菁兒!”蕭文皇后猛的抬起頭,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眼淚更是洶涌的簌簌往下落。
秦菁抓了她的一只手在掌中用力的握了握,只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神卻并不急著說話。
李嬤嬤去了一會兒又親自端了兩碗茶進來,回頭吩咐人把內(nèi)殿的門帶上。
“唉!”她走過來把茶放在桌子上,看了眼蕭文皇后病懨懨的模樣心疼的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秦菁道,“公主您來的正好,還是您來勸勸皇后娘娘吧,自從小殿下傷了她便是這樣傷痛欲絕不吃不喝,這眼見著已經(jīng)瘦了一圈了。”
李嬤嬤說完就自覺的退開幾步,站到了旁邊,秦菁這才緩緩收回目光看向蕭文皇后。
她的面容寧靜目光平和,開口的語氣也平淡的問道,“難道母后真的相信今天宣兒的事是場意外嗎?”
“意外?”蕭文皇如遭雷擊,身子劇烈一震就那么僵住了。
李嬤嬤頭皮一麻,整顆心都堵在了嗓子眼。
蕭文皇后并不是個糊涂人,從秦宣出事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經(jīng)有數(shù),可是這么大的事,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捏在手里卻是誰都不敢明著說出口的,稍有不慎保不準就要被人以詆毀陷害之名反咬一口。
這幾日李嬤嬤心里雖然也是憤恨,卻是強忍著管制住自己的舌頭,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哪句話而刺激了蕭氏,讓她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來。
秦菁是她看著長大的,也是個懂得分寸的人,她是萬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會單刀直入的去揭蕭文皇后的瘡疤。
李嬤嬤頓時心驚肉跳,她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勸一勸,卻已經(jīng)晚了。
蕭文皇后在經(jīng)過短暫的觸動之后猛的回過神來,這個素來端莊和善的女人眼中突然現(xiàn)出一絲凜冽的殺氣,怒聲拍案,“他們真當本宮是瞎的嗎?”
說話間她廣袖一揮,放在手邊的茶盞便飛了出去遠遠的砸在墻角的燈架上。
琉璃的燈罩被撞落在地,內(nèi)殿里噼里啪啦響做一片。
此時晴云年紀畢竟還小,又是第一次見到素來雍容寬厚的皇后娘娘震怒,腿一軟,忙是垂首趴到了地上。
“哎——”李嬤嬤慌忙想要上前,秦菁卻冷不防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不能說是有多凌厲,射在人臉上卻帶了一種巨大的震懾力。
這一眼,分明就是警告。
李嬤嬤腳下一軟,竟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再不敢開口多說一個字。
內(nèi)殿的門是關著的,外頭的奴才并不清楚里面的狀況,但聽到這般響動也是嚇得不輕,個個都低垂著腦袋心里砰砰直跳。
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容忍別人傷害自己的子女,前一世的蕭文皇后為了秦宣連命都舍了,現(xiàn)在她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再尋常不過。
秦菁看在眼里,平靜的站起身來,把放在另一邊桌角的那碗茶端過去遞給她,“母后!”
蕭文皇后接過來抿了一口,她極力的想要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但胸口仍是劇烈起伏久久不能平靜,又重重的把手里茶碗撂下,茶水灑了一桌子。
“這些年藍淑妃恃寵而驕在宮里惹了多少事?可她再怎么囂張跋扈本宮也只當她是婦人見識沒有與她計較,沒想到她貪心不足,如今竟然敢打宣兒的主意,想來真是本宮養(yǎng)虎為患,害了宣兒。”她說著不由又落下淚來,只是相較于前一刻近乎絕望的悲傷哀痛,此時眼中卻多了三分憤恨的怒氣竄動,隱隱的便要噴薄而出。
一個人在極度傷心的時候可以忽視身邊一切的人或事,而在他極度憤怒的時候卻會把周遭環(huán)境對他所造成的影響無限的擴大化。
秦菁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已經(jīng)達到了。
“這件事的緣由雖然我與母后都心知肚明,但到底是沒能手把手的拿到她的把柄,父皇和皇祖母那邊輕易是不容開口的。”她并不喜形于色,只是繞過桌子回到蕭文皇后身邊坐下,重新抓起她的右手在掌中握緊,堅定說道,“所以母后,宣兒現(xiàn)在越是這樣您便越是不能倒下去,在這宮里有多少的明槍暗箭防不勝防,此時再若失去您的庇護,他要如何能在這重重宮闈之中立足?不管您有多傷心,有多痛心,女兒求您,為了宣兒,請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蕭文皇后低頭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是手掌,像是感知到某種巨大的力量,心頭突然有種熱血涌動。
是的,越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就越是不能倒下去,更不能自暴自棄,如今她還是一國之母那些人就敢明目張膽的對她的兒子下手,可想而知,一旦自己從這個位子上跌下去,自己的一雙兒女在這重重宮闈之中活的將會是何等凄慘。
瘦弱的身體里像是被一點一點注入了一股強大的意志力,蕭文皇后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緊,在秦菁的手背上掐出了幾道深深的指甲印。
最后,她抬起頭,眼中淚光淡去,咬牙道,“那你說本宮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
秦菁看著她瞳仁中迅速的竄起的那一小撮濃烈的火焰,紅唇微啟會心一笑,語氣輕緩的吐出兩個字,“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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