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臉色不善的看著子書帆,一臉薄怒瞪得他胸口長了毛似的。
“大大……大嬸啊,我們就問問誰布的陣。沒其他的意思!”
子書帆呆著一張臉,弱弱的說道。
夕陽翻了一個白眼,沖他低喝:“你白癡啊!這女人是不滿意你的稱呼!好好地美人,你叫什么大嬸?”
“哦……!”子書帆恍然大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掃視水心一眼,然后才諾諾的說道:“還真是個美人呢。”
水族修煉水靈力,水分子對于女人,很有駐顏之效,因此。水族之前除了修為低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響當當的名聲:水美人之地。
水心年過五十,水當傲也近三十的年紀了,但兩人看著,就跟姐弟一般。
“我水族的陣法被你們給破了,讓我們隨時面臨被人攻擊的境地?!彼难劬σ徊[,在兩人之間逡巡一番。
她能明顯的感覺,他們沒有敵意,好像,是真的只打聽消息來著。
“我們交易吧,這家伙重新幫你們布陣,然后你們告訴我們,之前那個陣法,是誰布的?現在在哪兒?”
子書帆一副便宜你們的模樣,那口氣,認定了水心兩人定會答應他的提議似的。
“奇了怪了,明明是你們先毀了我們的陣法,你還有資格跟我們交易?”水當傲看不慣子書帆那自信滿滿的模樣。
憑什么他一舉一動都透漏出一種篤定?
“你們防御破了,不正是需要重新布陣嗎?而我們又能力為你們布陣,因此,我就有權利提出交易。至于我們破了你們的陣法,那就不在考慮范圍內了。”
“你……”水當傲被堵得胸口發悶,看向子書帆的眼色,更加不善了。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你你我我的,一點兒都不大氣。”
子書帆優越的身份條件,造就了他說什么都是理所當然,甚至,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他說什么都是對的。
水心嘆口氣,側眼瞧著自家兒子那情緒繃不住臉色的模樣,的確是有差距的啊。
“他會陣法?”水心指著夕陽,問道。
他們水族,的確需要陣法防御。
夕陽神色淡淡,對于水心的質疑搭理一下的念頭都沒有。
子書帆肩膀抖得很有節奏,“是不是看著他一副花容月貌不像?漬漬……我剛開始也覺著不像來著,結果被這家伙……啊……!夕陽你這混蛋,將本少放出去!”
空中五米見方的陣法之內,子書帆陀螺一樣隨著里外八個角上的石子轉動而轉動。
速度越來越快,子書帆一頭墨發已經凌亂的一會兒甩到肩背上,一會兒遮住他那張俊臉。
“夕陽!快放我出去!該死的混蛋,快放本少出去!”子書帆大喊著,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水當傲看的極為痛快,心里舒暢極了,閑閑的欣賞著子書帆被玩弄的場景。
“警告你很多次了,不準那么說,你既然記不住,我就強行幫你記??!”
夕陽說話間,冷氣四射,凍得水心母子一抖。
“好好好,我再也不說,再也不說了!”子書帆審時度勢,打算屈服在夕陽的淫威之下。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夕陽一挑眉,臉色有些不齒,這廝日后被人逼供,鐵定不費吹灰之力!
子書帆喘口氣,大聲道:“吾子書帆,以自我為誓,不再嘲笑戲謔夕陽的花容月貌?!?
水心母子這才清楚為何那兩人,突然就自相殘殺起來。
就因為一句花容月貌!
強者的思維果然不是可以隨便窺測的!
陣法之內,子書帆旋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一塊藍盈盈的玉石從他的脖子里露了出來。
藍的剔透,小小的,只有小指長短。在燦爛的眼光之下,泛著藍幽幽的光,極為顯眼。
“劍鞘!”水心大驚,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藍的剔透的劍鞘。
明顯,這把劍鞘,跟當初她交給凌輕的劍,極為匹配。
子書帆一聽,心中的疑惑大盛,等到他被夕陽放出來,鳥窩定在腦袋上,眼睛卻直盯水心。
“你認識它?”握著劍鞘,子書帆不放過水心的每一個表情。
水心這時候是五味雜陳,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劍和劍鞘明顯就是一對,那么只有兩種解釋。
要么,他就是凌輕的親人,要么,他就是凌輕被定親的未婚夫!
前者,倒是水心喜聞樂見的,但是這后者……
國君國后明明深深相愛,這再出現個……水心心里頭一團亂麻,怔怔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子書帆有生以來,就以及未來子書家家主的名頭進行培養的,這看人臉色的本事,沒有十分把握,那至少也有八分。
水心那神色,分明就是知道什么。
想到當初他剛剛得到這把劍鞘之時,父親那鄭重的神色,子書帆收起了嬉皮笑臉,一雙眼睛好使要將水心看穿。
“你絕對認識它,或者……”子書帆頓了頓,瞬間就移動到水心面前,“你認識跟它相關的東西!”
水心眼中泛著驚駭,臉色慘白慘白的。
夕陽抿唇,子書帆認真了。
好笑,他跟他認識幾十年了,第二次,看他如此認真。
“我我我……”水心不是善于說謊之人,面對子書帆的咄咄逼人,不知如何是好。
水當傲上前,將水心拉到身后,擋在子書帆面前。
“本族長答應跟你們交易,現在,你們去布陣,布完之后,自然會告訴你們答案?!?
水心安靜的站在水當傲身后,心里頭琢磨著,是否要通知凌輕。
子書帆忽而又笑的沒心沒肺起來,“原來是水族長,幸會幸會!那我們就去布陣,待會兒再見?!?
轉身離開不到三米,子書帆忽而輕輕的扭頭問道:“那把劍,是不是幽藍的太過美好,讓人一不小心,就會迷戀上?”
水心下意識的點頭。
猛然抬頭,水心張皇失措的盯著子書帆,雙眼里滿是緊張。
子書帆沖她意味深長的一笑,兩人呼吸間,身影已經成了小點兒。
“傲兒,快,聯系主子!”
“不用了?!彼敯潦种?,傳音石忽閃,凌輕已經接過來了。
兩人連忙回到沁閣,水心一把奪過傳音石,急切的將事情稟告過去。
語速,前所未有的快。
說完,水心深吸一口氣,這才覺得順暢了。
好半天,也不見傳音石那邊有任何動靜。
“那個男人,姓甚名誰?”低磁的聲線,表明對方的身份,石斂!
水當傲和水心對視一眼,心嘆,完了,竟然是國君!
回憶剛才的場景,水心輕聲道:“那人叫子書帆,另一個,叫夕陽。”
傳音石那方,又是一陣沉默。
“他在打聽我?”石斂的聲音,透著絲絲危險。
水心吞吞口水,以前石斂還是小殿下的時候,都不值這般讓人懼怕的來著。
“他們要求見布陣之人?!?
石斂再度沉默,然后問道:“他們之中,有會陣法的?”
水心覺得他們英明神武的國君,簡直什么都瞞不過。
一五一十的將兩人破陣再到交易的事情說了,石斂這才深吐一口氣。
也許,不是他所想的。
那個子書帆,應該不知道輕兒的存在和輕兒的身份。
“國君,等會兒,我們要告訴他們實情嗎?”水當傲問道。
“他們來了。”水心驚訝極了,這么短的時間,陣就布好了?
石斂再度沉默半響,幽幽的說道:“實話實說?!?
說完,傳音石的聯系,就斷了。無論敵人多么強大,逃避,始終不是辦法,在對方還不知道他們身份的前提下,能近距離得到一些消息,也許才是制勝的關鍵。
因為,凌輕緩緩的醒來了。
看著懷中嫻靜的女人,石斂的心,微微揪緊。無論如何,他絕不放手!
誰也奪不走!
“怎么了?”凌輕打個哈欠,柔柔的問。
石斂發現,這小女人自從懷孕之后,溫柔了不少。
“沒事,輕兒還要睡會兒嗎?”
即便不承認,石斂也深切的知道,凌輕睡得越久,對兩母子的身體,越好。因為在睡眠之中,寶寶才能健康成長,而輕兒,也不會感覺乏力。
“不用,石頭,我想給寶寶做衣裳?!绷栎p近日來,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石斂無奈,只得由著凌輕性子來。
……
“陣布好了,你們可以派人去瞧。好了我們的答案呢?”子書帆看似對著水當傲再說,余光,卻不停地掃視水心。
“布陣之人,就是云下帝國國君。國君自然是在云下帝國的帝都,云都?!彼敯寥鐚嵪喔?。
“國君?國君為何會給你水族布陣?”
子書帆不解,無系之族和云下帝國,不都是相對而立的勢力嗎?云中洲不就是這樣嗎?云中帝國跟其他大族,都是平等存在的!
“我們的交易,僅限于告訴你們布陣之人?!?
水當傲深知水族與云下帝國的淵源,出去隨便一打聽就會知道,算不上秘密。
但是,他就是看不順眼子書帆,就是不想告訴他!
“你好像,對在下有敵意,咱們,素不相識吧?”子書帆幽幽的盯著水當傲,看的水當傲肝兒顫。
這眼神,好熟悉。
“走了?!毕﹃柕拇叽俚?。
子書帆再幽幽的看向水心,“你應該有話對我說。”
水心低頭,不跟他對視。
“我會弄明白的。”子書帆定定的語氣,聽得水心心一抖。
夕陽和子書帆踏上了去云都的路。
“你認真了,阿帆?!毕﹃栮愂?。
“對啊,認真了?!弊訒珣?,手摸摸一凝下的劍鞘。
兩人一路再無話,夕陽不問,子書帆也不說。就好像夕陽閉口不談胸口那塊鮮紅的石頭一樣,子書帆閉口不談劍鞘。
兩人離開好久,水當傲才回味過來子書帆的眼神,跟國君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