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妃獨坐鏡前梳理著自己的秀發。
蔣嬤嬤提醒道,“王妃,歇了吧,天色已晚。”
“嬤嬤,我是不是老了?丑了?”蔣元嬌略帶憂傷道。
“哪里,王妃的容貌在幾位皇室媳婦里,最為出眾。”
“那為什么,他的目光從來不在我身上,總是要帶回一兩個侍妾來?”
“王妃,您何須跟那些人置氣,不過是些玩意而已,哪怕是王爺的妾,也終歸是妾,無論誰,只要犯了這王府里的規矩,您都可以處理。”
“我看,這位側妃不簡單,他想法設法弄進府來,現在終于得償所愿了吧。”
“這可不一定,您看曹侍妾剛進來的時候也春風得意一陣子,現在呢,王爺一個月都不去一回。王妃放寬心,調理好身子,早日懷上一個小世子才好。”
“說起這個唐側妃,我那弟弟都是因為她,才少了一只耳朵。”
“王妃,這沒影的事,不可再說了。”
“嬤嬤別安慰我了。我弟弟怎么可能對我撒謊,即使他喝醉了也不可能看錯人,撞破王爺和那賤人私會,結果轉頭又碰到定國公世子爺,開玩笑說了兩句就被割下耳朵,未免太倒霉了些。”
“王妃,您要把目光放長遠。少爺現下是少了一只耳朵,但是臉上沒事,終究還是一個翩翩少年郎,他的親事不用急。何況,以后的事情說不準。萬一,王爺登上那位置,您就是后宮第一人,您的弟弟自然身價更勝現在。所以,放寬心。”
想到這里,蔣元嬌才稍稍舒服了些,盡管不知道這個夢想會不會實現,皇后娘娘這個位置還真是誘惑十足,若是成真,自己就能母儀天下。且讓那幾個小妾蹦跶一陣子,到時候一一除去。
在蔣嬤嬤的服侍下,蔣元嬌睡上雕刻著鹓雛展翅的浮雕紅木拔步床,蔣嬤嬤輕手輕腳熄燈退下。
今個兒,四王爺的納側妃宴散去之后,幾個大臣又相約去城東的春風閣看熱鬧,其實也就是看看那些人一擲千金買花魁一笑而已。
禮部曹尚書曾經提拔過姜正勛,硬要拉他去喝兩杯,姜正勛便硬著頭皮去了。
回府時,已經是亥時二刻了。
貼身小廝姜忠正一手提燈,一手扶著蔣正勛。
經過花園時,旁邊走出兩人,是陶姨娘和她的丫頭蕊兒。
“請老爺安,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外頭?”
“回陶姨娘,是應酬晚了,才回來。”
姜正勛的頭暈暈乎乎,卻還是認識陶姨娘的,“這么晚了怎么在這?”
“天氣悶熱,在園子里走走消消暑氣。”陶姨娘柔柔道,低下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姜正勛覺得今天可能是喝多了,身上特別熱,一陣微風拂過,尤其顯得陶姨娘身上的味道好聞,就是那種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并且吞下去的感覺。
姜正勛燥熱地松了松領口,伸出手摟住陶姨娘的細腰,“那就去你院里醒酒吧。”
“嗯。”陶姨娘扶著姜正勛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見狀,姜忠只能去二太太院里如實稟報。
“老爺回來了?”
“額。太太,老爺回府恰好遇上陶姨娘便去了陶姨娘的院子。”
魏玉貞有一絲笑容凝固,很快回復正常,“那也好,今個兒老爺喝酒了嗎?”
“老爺喝醉了。”
“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午歇息吧,明個兒提醒老爺起來,還要上朝呢。”
“是,太太,奴才告退。”姜忠退下了,但是心里在打鼓,自己居然眼睜睜看著老爺被姨娘劫走了。
“太太,莫氣,您現在懷著身子,都七個月了。明個兒,老奴端一碗避子湯去就成。”
“嗯。服侍我歇下吧。”
而姜正勛,到了陶姨娘的閨房,就一把把人抱上床,火急火燎的褪去二人的衣物。魏玉貞懷孕碰不得,他早已憋得久了。今夜在陶姨娘的床上體會了一把年輕時的放浪,感覺自己精神奕奕,眼前的這個陶姨娘也很會伺候男人,跟以前溫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放得很開,嫵媚動人熱情如火,讓老姜動情不已。
天未亮,姜忠的聲音就響起,“老爺,該起了。”
“嗯。”姜正勛應了一聲,伸出手按按太陽穴,昨個兒是喝酒太多,頭痛得很。
一雙柔荑撫摸著他的雙側太陽穴,“這樣按按,會不會好些?”
姜正勛捉住她的手,“怎么是你?”
“老爺,您昨夜說要來我這醒酒的,然后。”陶姨娘沒再說下去,眼睛也垂了下去。
看著她的睫毛撲閃撲閃,姜正勛撫上她的臉,“我想起來了,是在花園偶然遇到你。伺候我起來吧。”
陶姨娘伺候他穿官袍,他細細打量著她,雖然比正妻大了幾歲,卻保養得宜,昨晚那一番徹骨纏綿的銷魂滋味,確實不一樣。他突然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哎呀,老爺,干嘛呢。”
“哈哈哈哈。”姜正勛爽朗笑著,“喜歡我來嗎?”
陶姨娘低頭,害羞得笑。
他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就轉身大步離開,正經事上朝要緊。
下朝之后,姜忠提醒姜正勛,“爺,要不是去太太那里用早膳?昨夜,太太等您到很晚才睡的。”
“你昨夜報我睡在哪里的?”
“小的當然是實話實說。”
“什么?笨蛋,你難道不會說老爺我歇息在書房嗎?”姜正勛踹了一下他。
“哎喲,老爺,還是別扯謊的好,若是讓老太太知道了,非打折小的的腿不可。”
“你說了之后,太太是什么表情?”
“還是笑吟吟的。”姜忠道,其實他哪里敢看太太什么表情,胡亂一說而已。
“那就好。我們現在去太太房里。”
姜正勛來到魏玉貞的閨房,見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清粥小菜糕點。
“老爺,餓壞了吧,快坐下。”
“我昨夜未歸,你該早點睡,眼睛下邊都熬出青色來了。”姜正勛摸著她的臉。
姜二老爺這人吧,本性不壞,就是多情,經不住女人撩,憐香惜玉是他的本色。
“老爺安心,肚子里的孩子乖巧得很。妾身身子重,不能服侍老爺,不如老爺今個兒還去陶姨娘那里歇息吧。母親那里,妾身去說。”魏玉貞輕輕柔柔說著,眼光真誠。
“我的寶貝妻,得你如此,我何其幸。”姜正勛握住她的手,“不去了,我還是睡書房吧。”
“老爺自己定奪就好。”魏玉貞按下不提,替姜正勛布菜。
而魏嬤嬤則是帶領兩個婆子,端著一碗避子湯到陶姨娘院子里。
“太太有賞,請陶姨娘喝下。”
“這是?”
“避子湯。”
陶姨娘端起藥碗,“咕咚股東”喝個精光,喝完對著魏嬤嬤璀然一笑,“喝完了。”
魏嬤嬤倒是有些詫異,表面卻笑道,“陶姨娘真是個通透的秒人兒。”然后帶著空碗離開了。
陶姨娘趕緊躥到凈房,把手指伸到食道口摳了幾下,剛才喝下去的并著早上用的早膳一起嘔了個干凈。
“姨娘,沒事吧。這樣也不是辦法啊。”蕊兒拍著她的背。
“想要孩子,就必須逃過避子湯。”陶姨娘坐下來,喝了口茶。
姜正勛用完早膳就回書房了。
“太太,避子湯她喝下去了,動作干脆利落。”魏嬤嬤道。
“嗯,反正若是再侍寢,再讓她喝。”
“太太,等你生產完,找個由頭把她發落出去吧。趁著老爺醉酒,敢去半路截糊,膽子不小,心機也有。原來還當她是個老實的呢。”
魏玉貞輕松一笑,“聰明勁是有點,只可惜還是沒搞清楚男人。隨她吧,翻不出花樣,就算生下一兒半女也是在我手上的。嬤嬤放心,我現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心養胎。”
“太太如此通透,老奴也就安心了。”
玉清院里,靜姝正在繡一個小小的虎頭帽。
“小姐,老爺昨晚沒回正院。”米兒道。
“父親在外頭留宿?”
米兒搖搖頭,“在陶姨娘院子里。”
“哦?新鮮。陶姨娘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咯?”
靜姝想到前世的陶姨娘被邱姨娘壓得死死的,難道這世要崛起了?
“父親怎么會想到去那?”
“聽說老爺回府,經過花園偶遇了陶姨娘。”
靜姝點點頭,這陶姨娘終究還是忍不住了。以前以為她老是木訥,現在看來也是個藏得深的。
慈蓉堂的老太太也聽到了這個消息,“避子湯可喝了?”
“二太太身邊的人一早就送過去了。”
“嗯,那就好。”姜老太太左手一顆顆撥弄著佛珠,“玉貞懷相還好吧?有沒有因為昨晚的事不高興?”
“聽魏嬤嬤說還不錯,肚子里的小少爺乖巧安靜。”
“都盯著點,別再出岔子。”
這天晚上,姜正勛果然就睡在了書房。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姜二老爺望著床頂的帳幔發呆,忽聽得窗口“咚”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砸在窗戶上。
他翻身下床,打開窗,卻見陶姨娘俏生生立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