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依依行禮道:“謝陛下稱贊”。
繼而轉身對海王行禮,道歉道:“那日沖撞了海王殿下,實在是情非所愿,還請海王殿下海涵!”
海王盯著自己桌上的飯食,喜怒無常道:“我雖然住在海上,可是一向沒有寬廣的胸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姑娘不知道嗎?”
海王說自己沒有寬廣的胸襟,那便是回答邢依依,他沒辦法海涵,勢必便是要與邢依依較量一番。
邢依依一口氣憋在胸口,難以下咽,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海王竟然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自己說不得罵不得,還打不過,海王讓各國君主忌憚,而邢家忌憚圣帝,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海王饒有興致的瞟了一眼邢依依,卻見邢依依臉色一會紅一會青。
“既如此,還請海王按照海上的規矩懲罰小女子吧!”邢依依最后輕輕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便沉默不言。
海王興致更高了,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聰慧,他說讓自己按照海上的規矩懲罰他,這反倒讓自己束手束腳,若是懲罰的重了,他們定會說海上之人野蠻無禮,若是輕了,顯得自己怕了千圣王朝,況且她有言在先,她只是一個小女子而已,這般自己固然不能重罰。
可若是輕了,自己可不承認海上帝國怕了千圣王朝:“你一個小姑娘,我也不忍心懲罰你,你參加明日的狩獵比賽便是,女子中你若得了第一,我便不計較這件事情了!”
邢依依不想參加這狩獵,可海王自己也得最不起:“是!”
邢依依只能拱手稱是,不過心中卻有了另一番算計,想要邢鑫磊認清刑瑋欽的真面目,必須兵行險招、以身試險,讓他親眼看見,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這一段小插曲似乎并沒有影響眾人的興致,一頓飯吃到了月亮高高掛起才結束。
邢依依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將香囊遞給身后的:“明月,你平日最愛用毒,你看看這香囊有什么不妥?”
明月接過香囊,仔細研究了一番,終無所獲:“小姐,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看不出什么不妥,但我總感覺這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也看不出來嗎?”邢依依隨口回了一句,并未注意明月回答了什么。心里卻將自己的計劃重新想了一遍,以身試險真的可以進行嗎?若是這香囊當真是什么厲害之物,自己應付不來,豈不是平白害了大哥?
邢依依轉身向著遠處的林子走去,這林子雖然也有些崇壽,但不會有猛獸,邢依依往例子走去也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邢依依往林子深處走去,可越往里面走,邢依依卻發現里面的動物似乎越怕靠近自己,往往是看見自己便逃跑了,有的野兔在邢依依不知不覺的靠近中,慌不擇路的逃跑,甚至撞到石頭,卻不管不顧的,自己仿佛洪水猛獸一般。
看著避自己如蛇蝎的野兔、野雞,邢依依心中暗自揣測:難道刑瑋欽并沒有想要殺害兄長,這個香囊真的是用來預防蟲蛇的,是自己多想、平白冤枉了刑瑋欽?
正在此時,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姑娘,你將那香囊扔了吧,那香囊對你無益!”
邢依依抬頭,卻看見一身白衣的余是,饒是夜里如此漆黑,卻仿佛被他一身白衣放出的光芒照亮:“公子這話怎么
說,公子可是知道這是什么?”
“如果沒有猜錯,那應該是周邊國家流進來了一種藥粉,摻雜了猛獸的血液和糞便風干后研磨的粉末。常人聞之無異,可猛獸卻未必。”
余是想了想,又沉聲說道:“這些東西在邊遠的地方亦是少見,就算是產國亦是少見,不知姑娘你如何得到的?”猛獸生活在深山野林中,想從林中帶出這些東西除非是武功極高的人,而武功極高的人自然不需要這些東西,余是才有所一問。
邢依依饒有興致的哦了一聲,回答道:“二哥的東西,我覺得好玩,便要了來看看,過會兒就還給二哥!”
見邢依依皺眉沉思剛才的話,余是再次開口:“動物常用自己的糞便來劃分自己的勢力范圍,他們尋著自己糞便的味道,若是問道自己范圍內有其他的味道,定會以為有獸挑釁自己。”
邢依依恍然,原來如此,自己枉稱醫毒雙修,卻是對生活實在少了很多常識,以后還當多看書才是:“多謝公子提醒!”
“叫我余是便可!”
邢依依看向余是,卻見他一臉的淡然,初次見面,斷然沒有如此親昵,直接叫對方名字的道理,可余是眼中全然沒有意思雜念,邢依依心中也當然起來:“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邢依依愕然,大凡有人如此問,回答不應該都是:“你問便是!”沒想到余是竟然拒絕的這么果斷,邢依依抬頭看余是,卻見余是滿臉笑容的看向自己,那笑直達眼里,讓整個人都舒服起來,邢依依這才明白,這余是竟是在捉弄自己。
“我同你開玩笑的呢!你盡管說便是!”
沒想到余是也會開玩笑,出家人、特別是得道高僧不應該是一本正經的嗎?邢依依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或者說,自從見到余是以后,自己的三觀都在刷新:和尚不剃度、和尚捉弄人……
“你們出家人,不是都叫法號嗎?你怎么叫余是?你師父不叫你法號?”
“這可是秘密,你確定你要聽嗎?”
邢依依聽到余是這么說,覺得自己還沒有熟到打探別人隱私的程度。
剛想搖頭,余是卻眉開眼笑道:“剛剛我問你要不要聽,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要聽了,現在你若是想拒絕,也是不可能了,我一定會說的!”
邢依依再次愕然,這絲毫不像初次看到的時候他圣潔的模樣,現在的他仿佛是一個孩子,難道他師傅之所以放心不下他一個人,是因為他智力不全?如此也倒說得過去,邢依依暗暗點頭,贊同自己的猜測。
人家都說南無的去向決定皇帝是否能夠一統江上,邢依依竟然說南無的弟子是智障,要是讓余是知道邢依依此時的想法,非得吐血。
“我是孤兒,你不知道嗎?”
邢依依之前問過母親,自然知道這些事。
見邢依依點頭,余是繼而道:“就像我的頭發一樣,師傅說一切隨心,諸如法號什么的,這些不外乎是身外之物,我沒有父母,沒名沒姓,于是我就叫余是了!”
看著余是指著自己長長的頭發,邢依依額頭冒出黑線,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自己只算是明白了他的身世,根本就什么都沒說,還秘密,還以為是什么驚天秘密呢?
邢依依翻白眼,有些無奈,不愿在與余是浪費口舌,對著余是道:“夜色已經深了,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邢依依抬頭,卻見眼前空無一物,余是不知什么時候早已經離開了,邢依依微愣,自己都每走呢,你急什么?我是洪水猛獸?
低頭,看著手中的香囊,邢依依暗恨,刑瑋欽你竟如此歹毒,竟要讓我哥哥讓猛獸分而食之?陌熙啊陌熙,你真的是想要謀奪邢家寶藏謀朝篡位?盛秋,你身后的人,又是否跟跟利用陌熙的人是一人呢?
邢依依看著幾米之外的明月彩霞幾人,心中暗暗又有了一番計較。將香囊里面的東西分成兩份,一份自己帶著,另一份在里面加了一些香料,邢依依吩咐道:“彩霞,你把這個送給二哥,就說大哥覺得那個香囊漂亮,十分喜歡,沒有什么送給他,就將一直戴在身上的荷包送給他!”
邢依依知道,彩霞一向謹慎,即便刑瑋欽問起,為何不是大哥卻是邢依依派人送去,彩霞也能應付自如,故而才讓彩霞去。
第二日清晨,皇帝擺了宴席,預祝大家能夠旗開得勝。
邢依依一身騎裝,將她原本小巧的身子襯托的更加玲瓏,青絲高高豎起,頗有幾分女俠風范,完全繼承了將軍的威風。
譽王郡主一身長裙,看著邢依依,交代邢依依注意安全,并預祝邢依依旗開得勝。
康王郡主最是爭強好勝,昨日邢依依得了海王的一番夸獎,康王郡主不自覺的將邢依依當做唯一的對手,挑釁的看著邢依依,嘴角盡是挑釁。
海王一副慵懶的靠在軟踏上,由兩個侍女左右侍候著,一派奢靡之風。
圣地一聲令下,各家少爺小姐早就迫不及待的揚長而去,看著萬馬奔騰而過后的滾滾黃煙,邢依依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眉頭:“大哥,我們也走吧!”
邢鑫磊點頭,朝刑天跟顧氏保證道:“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讓保證妹妹的安全!”
得到邢鑫磊的保證,顧氏這才放下心來,愛憐的摸摸邢依依的頭,再三叮囑邢依依一切小心。
刑瑋欽乖巧的立在一旁等待邢鑫磊兩人,也不催促,十足的好哥哥模樣。
圣帝看著突然起身的海王,不解:“海王這是做什么?”
“昨日在這里呆了一天實在無聊,今日我可不想過一樣的生活,這狩獵場該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自己去玩一圈。”
“來人,你們陪著海王殿下,務必保證殿下的安全!”圣帝吩咐,立刻有一小隊人馬上前受命。
“不必了,你們這些人就喜歡去哪里都帶著人,束手束腳也不嫌麻煩”海王這么說著,人早已經到了十米之外。
圣帝也不計較海王言語中的不喜,隨和開口:“海王若是想參加狩獵,那大可一去,若是贏了我千圣男兒,我會送海王一批豐盛的賀禮。”圣帝有意無意的看著邢依依揚長而去的背影。
“這狩獵有什么意思,還是看野獸之間的互相殘殺更有意思!”海王的聲音在在風中消散,到圣帝的耳朵里時,只能隱隱約約能聽得見他說些什么。
海王與刑依瑤兩人背道而馳,很快,兩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