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好奇:“余是你也這么認為嗎?”
余是點頭,起身往高臺上走下來。余是備受黃寵,即便如此重要的宴席,卻也在皇帝側方,與四國太子在同一排,皆屬前面的位子,足以看出余是的地位。
來到邢依依身邊,余是素手一揚,整個卷軸翻了一圈重新立在地上。
眾人看去,卻見一副山水畫變成了兵臨城下的戰場,黑云壓城而來,仿佛就在戰士頭頂,煙塵鋪天滿地,不少地方被染成了暗紅色,兵戎相接、昏天地暗。
邢依依再次提筆,寫道:“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京鱗開”。
看到此處,姬木面色一白,邢依依是戰神刑天的女兒,難道是受了刑天的意思來警告自己的。姬木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光芒一閃而逝,無人發現:哼……刑天,如今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給我五年的時間我定讓你后悔!
圣帝大喜,邢依依果然厲害,古月國有意挑釁千圣,邢依依這幅畫,很好的讓他們收斂。
宮圣夜眼中再也不向之前那邊冰冷,不讓任何人靠近,這樣的胸襟,這樣的氣勢,這樣的才情,豈是普通女子有的。不知不覺中,宮圣夜的眼睛開始追隨著邢依依的身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是能與自己比肩的。
顧氏看向邢依依,這個女兒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般驚才艷艷,不僅武功讓自己驚訝,就連畫畫也不惶恐讓,自己或許真的應該離開這里了,他們不需要自己的照顧了,或許自己也應該向女兒這般豁達一些,去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投身大好河山中,何必再這你爭我奪的將軍府得過且過呢。
邢依依之所以畫山河不過是告訴顧氏,山河大川美不勝收,應該去看看,而戰爭馬亂,不過是以此告訴顧氏,將軍府就好比戰場,誰也不知道在這戰場中誰能夠活下來。
見顧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邢依依懸著的心這才落下,朝母親輕輕點頭,做回原來的位子。
“姬顏公主的舞姿固然天下無雙,但我卻認為邢姑娘的畫作,更讓人震驚,此次比賽第一,當之無愧!”比賽還沒有結束,韓壹塵起身,毫不猶豫的說出口。
邢依依看去,韓壹塵一身白衣飄飄若仙,只是眼中難免有些悲傷。那一身的悲傷,似乎再看一眼,自己也會沉浸在他的悲傷之中。
見邢依依看著自己,韓壹塵微微一笑。
雪山融化,仿佛百花齊放,一瞬間那股悲傷的氣息不見,仿佛千萬縷陽光照射在自己身上,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撲面而來。
邢依依驚訝,韓壹塵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明明是一個人,自己卻生出兩種感覺。避過韓壹塵的視線,邢依依搖頭,不管韓壹塵是什么人,有什么樣的故事,這些都與自己無關。
“邢姑娘若是有時間去天璃的話,天璃愿以國畫師之禮待之。”宮圣夜的這句話,承認了韓壹塵的評價而已。
余是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邢姑娘的畫,即便是師傅在也會夸獎,這場比賽,我認為是依依姑娘略有所長!”
姬顏聽到余是的話,臉色一黑,這邢依依到底哪里比自己厲害了,自己看不出那畫究竟有什么厲害之處。
“父皇,兒子以為,邢姑娘這畫,確實比姬顏公主的舞姿好上一些”,說完這句話,李星澤忍不住咳嗽出聲,丫鬟立刻地上手絹,盡管李星澤掩藏的極好,但手絹上的紅色還是被幾個太子看去。
海王哈哈大笑道:“你也是這樣認為嗎?我也是這樣覺得呢!看來我與太子的看法還是很相似呢!”
五個國家已經有四個國家的人說邢依依的第一當之無愧,最后姬木的態度已經不重要了,邢依依已經贏了這場比賽了。
姬木看著侍女拿下去的手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桃花眼亂轉:“巧了,我也是這么認為呢!”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千圣的女子確實比我們古月的有風情啊,千圣真是一個好地方,我得常來才是啊!”
無論姬木這票投給誰,邢依依已經有了四票,即便沒有姬木這一票也不會輸,姬木投給邢依依,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姬木看邢依依的眼神像極了顧鑫宇看青樓女子的神情,邢鑫磊起身,將邢依依擋在身后,坐在邢依依身旁,恰好擋住姬木的目光。
聽到姬木的話,姬顏憤怒的起身:“哥,你怎么幫她,不幫我呢?我才是第一!”
姬木收斂神色,姬顏嚇了一跳,立刻噤聲,姬木笑道:“好妹妹,哥哥這一票無足輕重,何況你確實輸了,你是公主,應該有公主的胸襟!”
姬顏低下頭,眼中滿是委屈:“知道了,哥哥教訓的是!”
邢依依看著姬木姬顏兩人的互動:原來這姬木并不如表面這么簡單啊,即使滿面笑容,可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妹妹乖乖聽話,想必還是有些手段的。
“邢姑娘為千圣爭光,該賞賜什么呢?不如你來說說你想要什么吧!”圣帝開口,目光緊緊的盯著邢依依。
邢依依也不矯情,起身,對圣帝行禮道:“今日本事大好的日子,本該家和萬事興,不過依依卻有個不情之請,既然陛下允許依依討要上次,依依就不在推辭,希望陛下能夠準許!”
圣帝面色凝重,似乎有些擔憂邢依依,凝神問道:“怎么了?有什么難處,盡管說,朕一定幫你!”
“父親母親兩人早已經沒有了感情,貌合神離,所以依依希望陛下能夠準許兩人和離!”邢依依的聲音擲地有聲。
眾人嘩然,見過請求陛下賜婚的,這和離倒是第一次見。
三夫人聽到邢依依的話,險些喜極而泣,卻做出一副面色凝重的樣子,坐在原地。
“哦?這樣,不知將軍、夫人的意思?”圣帝詢問的看著顧氏,刑天。
“依依所想,便是婦人所求,請陛下垂憐!”顧氏起身,在景王爺擔憂的神色下,神色泰然的開口!
“臣,但憑陛下做主!”刑天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圣帝深思,良久這才皺眉道:“依依,你這要求本就不是賞賜,你可還有其他的心愿?”
圣帝的言外之意便是答應了邢依依的要求,邢依依當即垂首道:“依依無所求!”
圣帝開口道:“既如此,那么就這樣吧!”
隨即對身后的太監道:“傳朕手諭,刑天將軍與顧氏兩人沒有感情,特許兩人和離!刑天將軍的兒子邢鑫磊多年在外戍守,如今回來,特封為少將軍,宮宴過后便加官授爵!”
四人行禮:“謝陛下!”
回到座位上,邢依依暗忖,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幅畫,竟然讓皇帝誤以為是受了刑天將軍的意思,特意向他表明忠心,愿意為他戰死沙場,無心插柳,倒讓刑天白白占了個便宜,失算啊。
比賽雖然已經有了贏家,但宮宴卻沒有結束,按照流程來,這第二項也是各府子女表演的時間,于是,宮宴緊緊有條的進行著。
邢鑫磊起身去找顧氏,知道母親即將離開,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邢依依回應身邊不遠處幾個女孩的道謝,重新回到座位上,耳邊傳來刑天的聲音:“依依,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一個要求!”
“今日,刑天將軍可是呈了我一個人情,讓陛下再次信任你了!”
“可依依不要忘了,你母親的武功在江湖上要自保可以,但若是想要逃避追殺,恐怕有些難吧!”刑天將軍的聲音無悲無喜,平淡的讓邢依依聽不出絲毫感情。
“你忍心嗎?母親跟你那么多年的夫妻!”這么多年的夫妻,他竟能總口中說出派人刺殺的話,邢依依雙拳緊握,恨不能一拳砸向刑天的臉。
“你覺得呢?”刑天似笑非笑,在與邢依依碰杯。
邢依依心思回轉,刑天為了設計皇帝,可以拿他自己當餌,更把自己當做棋子。刑依瑤即便不受他喜愛,可剛才那般場景,他不僅不管,甚至仿佛陌生人一般,隨便讓小廝拖走!如果說派人刺殺母親,自己絕對相信:“好,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邢依依本想以剛才的人情來換取刑天口中的一個要求,但刑天不答應,邢依依只好作罷。無論如何,母親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但想要從邢依依這里拿到東西卻沒有報酬,邢依依皺眉:無償?我可不是圣人,早晚有一天你得還給我!
至于以什么樣的手段還回來,那可不是邢依依考慮的范圍之內了。
一時之間,兩人沒了言語,三杯烈酒下肚,邢依依皺了皺眉頭,一陣煩悶,起身離開大殿,去外面透透氣。
邢依依不讓明月彩霞跟著,明月彩霞沒有辦法,只好回到顧氏身邊。邢依依漫無目的的走在皇宮青石板的路上,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向前,一塊一塊的青石板慢慢的消失在邢依依身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里,邢依依抬頭看了看天空,陰沉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雪了,寒風吹來,借著酒精,邢依依也不感到寒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仰著頭看天空,眼睛卻是閉著的,似乎這樣可以讓她放松下來。
恍然間,邢依依聽到似乎有人再跟自己說話,睜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