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左彤婕無地自容的是,她發瘋發狂和記者羣衆脣槍舌戰的畫面被人在暗處拍下視頻,放到了網上,流言四起,謾罵聲起此彼伏,之前的不雅照又被人翻出來,有視頻有照片,縱使左彤婕有千萬張嘴巴,也難自圓其說。
左安浩看到左彤婕和記者推搡舌槍脣戰的視頻,暴跳如雷,左安浩回到家裡站在客廳大吼,“左彤婕呢?”
“老爺,二小姐……”
管家話還沒說完,左彤婕就踏進了客廳,左安浩看到她,二話沒說,上前就是一巴掌,左彤婕只感覺一陣眩暈,摔倒在地,口腔裡滑入一股腥鏽的味道。
“安浩,你在做什麼?”戴淑蘭聽到左安浩的怒號聲,從房間走到三樓過道,俯身看到左彤婕倒在地上,戴淑蘭扶著樓梯扶手,匆匆跑下樓。
“你倒是問問這個死丫頭啊?三天兩頭給我惹禍,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左彤婕你和你媽真是一個德行,不要臉!”
左彤婕捂著臉回頭看左安浩,他說什麼?說她媽不要臉?呵呵,如果今天她的媽媽還是戴淑蘭,左安浩會這樣對她嗎?
“爸爸,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左彤婕心裡不服,就算她不是戴淑蘭的女兒,難道她就不是左安浩的女兒了嗎?
“你做錯了什麼?”左安浩吹鬍子瞪眼,現在還有臉問他,左安浩一把抓住左彤婕的手,把她拖行到電視前,打開電視,在重重地把她的手往地上一摔,“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看清楚。”
左予菱回到家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她趕緊衝上前,要扶左彤婕起來,不料左彤婕,一臉陰沉地將她推開,嘴裡憤憤道:“不需要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會落得這般田地,不正是左予菱一手促成的嗎?
左彤婕的話震驚了左予菱和戴淑蘭,她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終於還是發生了。
電視裡還在播放著左彤婕在醫院和記者羣衆羣戰畫面,不雅照的事情又被故事重提,難怪左安浩會這麼生氣。
“爸爸,你看這些記者說的話那麼過分、那麼難聽,是我,我也急,你不要怪彤婕!”
左安浩意味深長地看了左予菱一眼,到底是龍生龍鳳生鳳,劉雅惠生的一男一女,加起來都比不上左予菱一個,聰明伶俐,蕙質蘭心,果然有戴家的風範。
左彤婕見左安浩看左予菱的眼神,心如刀絞,他以前從來沒這樣看過左予菱,左予菱以前在家裡是最沒地位的,如今爲什麼一切都扭轉了,她不甘心,“夠了,左予菱,你不要裝了,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爲記者圍堵,怎麼可能被人唾棄,我又怎麼會和記者大打出手,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虧她對她真心相待,有什麼好的,總是想著她,可她呢,一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迫不及待地要毀了她
。
左予菱,我恨你!
“彤婕,你怎麼這麼對予菱說話,你知道她爲了你……”
“我知道!”左彤婕望著戴淑蘭,心在滴血,淚在流,她總算明白,爲什麼戴淑蘭對左予菱的態度會突然由冷轉熱,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們安排好的,左彤婕好恨,恨她那麼笨那麼傻,妄想戴淑蘭能對左予菱好,以減少她心中的愧疚,“我什麼都知道。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左予菱,你早知道我們的身份搞錯了,明明可以告訴爸爸,告訴大家,讓我們各歸各位,你偏偏要把鑑定結果放到網上,讓媒體關注到我,在我還沒癒合的傷疤上又撒了一把鹽,就算我們不是一個媽媽生的,可是我們是一個父親啊,我們是親姐妹,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現在我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賤人,所有人都辱罵我、鄙視我、朝我吐口水,你滿意了嗎?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說什麼?”左安浩臉一黑,“予菱,dna鑑定報告是你放在網上的?”
“我沒有!”左予菱無辜地搖頭,她沒有這麼做過。
這個時候還在裝可憐,噁心,“左予菱,由不得你不承認,我就是在你房間裡看到了鑑定報告,纔會跑去醫院找你,纔會被記者們羞辱,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好狠的心啊你!”左彤婕幾乎嘶吼道。
“什麼鑑定報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天啊,誰來告訴她,是什麼讓左彤婕前後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那個樂滋滋每天纏著她嘻嘻哈哈的妹妹,居然字字帶槍,恨不得將她撕碎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她真的是左彤婕嗎?
“管家,去大小姐房間,看有沒有什麼鑑定報告!”
“不用了!”戴淑蘭絕望地看了左彤婕一眼,對左安浩說,“左予菱房間裡的確有份dna鑑定報告。”
“這麼說,真的是你放上網去的?”左安浩剛揚手想打左予菱,又在半空中停住,她現在是戴淑蘭的女兒,左安浩平穩住情緒,收手,“你既然知道了,直接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家醜不可外揚,有什麼是不可以一家人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解決的?”
左彤婕看到左安浩收住要打左予菱的手,她心裡的恨意更重,這就是可笑的子憑母貴?
“我……”左予菱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不過她相信左彤婕不會陷害她,至少不會這麼快就有了要陷害她的心,一定是劉雅惠故意將鑑定報告放到她房間,讓左彤婕看到,讓她誤會她,討厭她。
從左彤婕剛纔言行裡無時無刻不透露的怨恨,讓戴淑蘭明白,左予菱和左彤婕之間的誤會已深,就算誤會能解釋,心中的隔閡也永遠都不可能癒合,是時候要擺明立場了,“我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召開新聞發佈會,於是把網上貼出的鑑定報告打印了出來,想讓她給你送到集團去,她不在我就放到她房間去了。”
“你撒謊!”左彤婕失望地看著她最敬的媽媽,一向清正的她,居然爲了左予菱撒謊。
“你住口
!”左安浩怒斥左彤婕,戴淑蘭說得字字在理,再說她是什麼樣的人,左安浩心裡有數。
“爸,就算我不是戴淑蘭的女兒,可我還是你的女兒啊?你爲什麼要這麼明顯的區別待遇,戴振龍已經死了,你還在怕什麼啊?”
左彤婕一句話同時戳中了兩個人的痛楚。
戴淑蘭揚手一巴掌,“左彤婕,外公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嗎?”戴振龍疼戴淑蘭,戴淑蘭也愛她的父親,她不準左彤婕出言不敬。
而左安浩覺得左彤婕是在諷刺他,笑他靠戴淑蘭上位,蔑他懼怕戴振龍,說他無能,他作爲男人、作爲丈夫、作爲父親的尊嚴,受到了污辱,“左彤婕,你給我滾!”
左彤婕顫顫抖抖地站直身體,看了他們一人一眼,這就是所謂的家人,這就是一文不值的血肉親情。
豪門深似海,豪門無真情!
最後左彤婕目光如魔,滿含愁怨,心念恨嫉地瞪著左予菱,“這下你滿意了!”
“彤婕……”任憑左予菱怎麼叫,左彤婕頭也不回,毅然決絕地離開。
剛纔左彤婕藏怒宿怨的眼神,看得左予菱心頭髮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左予菱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
傳說在世間陰暗之地,盛開著一種外觀潔白無暇的花朵,花香芬芳撲鼻又蘊藏迷幻的魅惑之氣。這種花名叫雙生花,一枝花梗上同生兩朵花兒,她們相愛、相生相惜、卻也互相爭搶,她們用盡一生來爭鬥,爲達到目的甚至不惜殺死對方,可她們沒想到的是她們的宿命註定是你死我亡。
有人說她們是用最深刻的傷害來表達最刻骨銘心的愛,左予菱在心裡感嘆,倒真應了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彤婕我們的親妹親情,難道就這樣覆水難收了嗎?劉雅惠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何少,最近左予菱她們家的新聞真是層出不窮,我告訴你,如果明天新聞上說左予菱推翻左安浩易主當上了安浩集團的董事長,我絕對不會奇怪!”俞堃把報紙放到何寒勳面前,“不過左予菱又一次令我刮目相看了,我們在日本的時候,她們兩姐妹感情多深啊,沒想到說翻臉就翻臉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何寒勳低沉的嗓音,抒發著他內心的不悅。
“我說左予菱把她們身世曝光的事情,你想啊左彤婕之前的醜聞纔過去多久啊,好不容易不被關注了,左予菱就曝出她們的身世之謎,左彤婕在醫院和記者大幹一場,名聲盡毀,這不是把左彤婕徹底毀了嗎?嘖嘖嘖,這招真絕,何少你跟著左予菱學著點,對唐卓不要那麼處處忍讓。”
“你要是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嚐嚐毀滅是什麼滋味!”何寒勳不相信左予菱會這麼絕情,可除了她,又會是誰呢?
“何少,我說的也是事實……”何寒勳眼睛一斜,兩把冰劍從雙眸中脫鞘,刺在俞堃身上,俞堃閉緊眼睛,皺緊眉頭,撞槍口上了,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