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電訓犬基地迎來了第一撥外國客人,那是來自德國的彼得先生和他的朋友。
今年五月份,季夏和羅建飛帶著虎子和英雄的女兒去法國參加了世界犬展,兩只犬在展會上都有不俗的表現,虎子更是進入了工作犬組的前四強。比賽結束之后,他們故地重游,去了一趟德國不萊梅,拜訪了彼得一家和他的朋友。彼得先生對在犬展中表現不俗的虎子印象深刻,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彼得先生退休之后,果然和他的養犬朋友合開了一家工作犬訓練繁殖中心,中心里網羅了幾乎所有的工作犬品種,目前還差著產自中國的昆明犬,他和他的朋友們都很想為他們的訓犬中心再增添一個新品種,尤其是知道虎子是飛電的后代時,他們甚至開出了極高的價格試圖留下它
。季夏和羅建飛自然不舍得,說他們訓犬基地有很多優秀的飛電后裔,便積極游說彼得先生去他們的訓犬基地參觀,順便挑選合適的種犬。畢竟獨木難成林,光有虎子也不夠啊,還得有昆明母犬才行。于是彼得先生便跟著一起來北京了。
去年十月妞妞和球球發情,季夏去昆明軍犬基地又去領養了一只當年退役的昆明公犬,配出了兩窩幼犬,妞妞生了五只,球球生了三只,這是它們的頭胎,能有這么多已經非常不錯了。
那八只昆明犬分配非常均勻,四公四母,季夏本來留了兩對品相不錯的做種犬,現在彼得不遠萬里來到北京,自然要盡量先滿足客人的需求。彼得先生其實更想要虎子兄妹的后代,這樣就有更多飛電的血統。所以他只要了一對昆明犬,還預定了今年秋天虎子配對生下的后代。
彼得先生參觀完他們的基地,對藏獒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可惜目前沒有藏獒幼犬,大小黑還沒到j□j的年紀,多吉去年配的那只幼犬已經被洛鋒帶走了,再要有,就得等今年了。彼得先生趕緊預定下來,說到時候來接下一批昆明犬的時候一起帶回去。雙方還就基地的一些細節問題進行了探討,季夏和羅建飛受益良多,畢竟人家德國人嚴謹,對犬類的愛護和研究那是世界聞名的,是優點都要吸取不是。
飛電現在雖然已經十二歲了,相當于人類的七十五歲了,但是它依舊很精神,不怎么顯老態,只是打盹曬太陽的時間逐漸多了起來,而且爭強好勝的意氣也不那么強了。打架爭王的事都讓給虎子它們去,更多的時候,飛電都是跟在季夏和羅建飛腳邊,犬和人在很多方面都是相通的,老了的犬其實特別戀人,希望得到主人更多的關注和陪伴。
羅建飛和季夏深知這個道理,犬場里所有的犬都算得上他們的孩子,但是真正感情最深厚的,還真只有飛電,它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時光飛逝,訓犬基地一天比一天繁榮,訓導員又增添了兩名,犬種也越來越多,但是飛電卻一天天老去,這是一件令人傷感的事。
周二下午,羅建飛剛從外面出差回來,趕上季夏要給老齡犬做護理,連忙放下東西來幫忙。老齡犬的身體機能不如壯齡犬那樣活躍,要經常定期給它們做護理,這樣才能保持清潔和健康。他們這除了飛電,還有好幾條老齡犬,同樣需要護理。
飛電每次一看見季夏或羅建飛拿出小墊子往臺階上一鋪,就趕緊跑到屋里去給主人銜來小凳子,在主人腳邊搖著尾巴一臉期待地看著你
。季夏現在也不怎么關它們,任由它們在院子里晃蕩,幼犬也不怎么關,所以經常能看見幾只老齡犬身上有小犬爬上爬下,把老犬當訓練場,而老犬則只是動一動耳朵或者尾巴,全然不介意,畫面異常溫馨。
飛電跳到季夏腳邊,先是來回蹭幾個來回,等季夏摸了它的腦袋,它會伸出舌頭來舔季夏的手,然后拱開季夏腳邊幾只自來熟的幼犬,只有這個時候,飛電是不肯讓著小家伙們的。而小家伙們也會不滿,發出抗議的叫聲,在一旁蹦來蹦去,以圖引起主人的注意。羅建飛這時候就會過來,將幾只小家伙關到一個犬舍里,每周二下午是老齡犬們的專有時間,是不能被打擾的。
飛電趴在墊子上,開始讓季夏給自己服務,有時候會是羅建飛,不管是誰,飛電都是第一個被護理的,否則它會傷心憤怒。季夏拿出棉簽和潔耳液,飛電便很乖地把耳朵側好了,等待季夏幫它掏耳朵。它年輕的時候經常是只需要將潔耳液滴進去,自己甩一甩就好了,后來覺得還是被人伺候更舒服,就只接受人工服務了。
季夏小心地替飛電掏著耳朵,飛電半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季夏對旁邊在給飛飛掏耳朵的羅建飛說:“飛哥,你看飛電多會享受。”
飛電聽見自己被點名,把尾巴擺了一下。羅建飛笑道:“那是因為你技術好,飛電好福氣,我都沒享受到你的手藝呢。”
季夏朝著羅建飛擠了下眼:“一會兒忙完了我給飛哥也掏掏?”
羅建飛挑了下眉:“好啊。”
季夏給飛電掏完一只耳朵,又把它轉過頭去掏另一只。掏完耳朵又給它清理眼角,看見飛電眼睛上的眉毛都灰白了,心里突然有些酸,轉過頭去看羅建飛。他正側著頭,全神貫注地做著手里的活,兩排扇子似的長睫毛垂下來,嘴唇緊抿,顯示出主人的認真,季夏的目光在羅建飛臉上逡巡了兩圈,微黑的臉上依舊光潔如初,鮮少歲月的痕跡。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也很年輕,但是飛電已經陪了他們十多個年頭了,如果人活八十歲,那就是八分之一輩子,飛電還會陪他們多久呢?
羅建飛察覺到季夏的目光,抬起頭來看他:“怎么了?”
“飛電好像老了
。”季夏有些難過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飛電已經是一條老齡犬了,但是沒有把飛電即將要離開他們的概念聯系起來,今天突然有了這種認知,所以感觸特別強烈,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傷懷。
羅建飛聽說了這話,愣了一下,然后說:“飛電年紀是大了,但是還沒老呢。它會陪我們很多年的。”
季夏較了真:“還有多少年?”
羅建飛說:“我聽說壽命最長的犬能活到二十好幾歲。不用想那么多,順其自然,你跟飛電緣分那么深,它不會離開我們的,你要相信它會一直陪著我們的。”羅建飛這話的意思說得有些玄妙,季夏聽過之后,沉思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不用去強求,它還是會屬于你,陪著你。
飛電半天沒等到主人的下一步,有些不耐煩,將腦袋放在季夏膝蓋上,睜大眼睛看著季夏,哈喇子都流到季夏腿上了,幸虧季夏穿著訓練時穿的迷彩長褲,也不怕臟。季夏推開飛電的腦袋:“飛電你又對著我流口水,建飛爸爸要吃醋的。”
羅建飛笑起來:“這說明季夏爸爸魅力大。”
季夏給飛電擦完眼角,掰開飛電的嘴給它刷牙,所有的護理中,飛電最不喜歡的就是刷牙,因為老要張嘴,還有味道怪怪的牙膏,而且刷牙的頻率要比護理的頻率大,感覺不是享受是在受刑。季夏每次給飛電刷牙的時候都要絮絮叨叨說很多安慰的話,安撫飛電的情緒,沒辦法,它現在年紀大了,牙口大不如前,牙齦和牙縫中會殘留食物殘渣,不刷干凈容易導致各種胃腸疾病,所謂病從口入說的就是這樣。
飛電的咬合能力還是不錯,比如每次護理前都是它去給季夏叼小板凳。但除此之外,季夏就不訓練它的咬合能力了,以免崩壞它的牙齒。
刷完牙,季夏又給飛電刷毛,這過程簡直是對刷牙的補償,否則飛電才不肯乖乖讓刷牙。飛電四腳朝天,露出柔軟的肚皮,讓季夏給它刷肚子上的毛,半瞇縫著眼,喉嚨里發出輕微的咕嚕聲,顯得特別享受。肚皮是它們最大的弱點所在,露肚皮也是它們向主人表示信任和親昵的方式。
護理完畢,飛電四肢撐地用力繃直身體,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打個大大的哈欠,在季夏和羅建飛中間趴下來,看他們給其它犬做護理。
多吉在它們做護理的時候早就耐不住寂寞了,在它的圈場里蹦噠個不停
。羅建飛嘿嘿笑:“多吉那家伙也想被伺候啊。”
“我前兩天才給它剪過毛,剛打理過。別理它,就愛湊熱鬧。”季夏說。
“你手藝好,它才念念不忘。”羅建飛哈哈笑。
兩個人說說笑笑,終于將六條老齡犬打理好。季夏站起身,收拾好東西:“我去洗個澡。”
羅建飛去犬舍將幼犬放出來,完全耐不住寂寞的幼犬們爭先恐后地擠出來,去找老犬們玩去了。這七八條幼犬都是今年春天出生的,還沒有進行系統的訓練,已經有幾條被預定出去了。
羅建飛上了樓,進了臥室,聽見浴室里傳來了嘩嘩的水聲,他走到洗手間外間,洗了手,轉身擰了一下浴室的把手,門沒鎖。他笑了一下,咔一下打開了門,挑眉說:“洗澡不鎖門,想引誘誰呢?”
季夏正全身赤|裸地打浴液,對著羅建飛飛了一眼:“你說呢?”然后將手里沾滿泡沫的浴球扔向羅建飛,羅建飛反手一操接過去,人也欺身上去,將季夏挾在懷里,上下其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美人你就從了大爺吧!”
季夏嘻嘻哈哈:“那請大爺您輕點!”
“大爺會好好疼惜你的。”
半晌之后,季夏躺在羅建飛懷里,兩人腳趾互相勾纏。“起來了吧。在樓上待太久了不好,大伙兒會笑話的。”
“笑什么,我才回來,小別勝新婚,大家都會理解的。”羅建飛撫著季夏的胳膊,不以為然地說。
季夏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你才離開三天而已。”羅建飛去外地買種犬去了,剛到家。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有九秋沒見了,難道不該理解一下嗎?”
季夏想起個事:“昨天有家流浪犬救助站來人了,問我們能不能收養一些流浪犬,你怎么看?”
“咱們抽個空去看看吧,從那邊接收一批過來,挑一些資質好的訓練一下,應該可以做工作犬。”羅建飛說
。
“對啊,我也是這么想的。然后讓瞿哥跟他戰友的安保公司聯系一下,看看有沒有需求。”把流浪犬訓練成工作犬,聽起來似乎有點難度,但是國外一些國家的許多軍犬都是從流浪犬中挑選訓練的。
過了一會兒,季夏說起一個事:“昨天有個盲眼客人過來,問我們能不能訓練導盲犬。可惜我們國家還沒有導盲犬訓練中心,我們都不會,要不要去國外學習一下?”導盲犬是工作犬中數量需求最多的一種,可惜國內沒有導盲犬協會和訓練中心,導盲犬就是盲人的眼睛,有了導盲犬,他們的行動就會方便許多。
羅建飛沉吟了一下:“跟彼得先生聯系一下,德國應該有非常好的導盲犬訓練機構,然后派人過去學習一下。”
“嗯,我覺得可行。”既然要做,那就做最好最強的,也要做最有意義的事。
“聽彼得先生的意思,是有意要將昆明犬推選入世界犬業聯盟?”羅建飛說。
季夏興奮起來:“真的嗎?那簡直是太好了!”他一直都想為昆明犬在世界犬業聯盟中爭取一個身份證,只是苦于自己人單力薄,難以入門,如果有彼得先生幫忙推動,那事情就容易多了。
羅建飛蹭蹭他的發頂:“不過彼得先生說這事急不得,得一步一步來,起碼得好幾年。”
季夏側過身,抱住羅建飛的腰,拉著他的腰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拉,表示自己的興奮:“沒關系,幾年咱們都能等。”
羅建飛將一條腿插|進季夏的雙腿間:“可是現在有件事等不得了,要趕緊辦。”
“是什么?”話未落音,便感受到了頂在胯間的火熱,剛平息下來的熱血不由得又沸騰起來。羅建飛的吻已經落了下來,季夏“唔”一聲,意識便被席卷到一片火海中去了,果真是沒法等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次說要寫法國之行,過了許久,法國之行變成了這個,因為我想起來我最初的初衷忘記交待了,便補上這個,希望大家會喜歡。飛電老了,但是它一直沒有離開我們。
這是我的新文,沒有重生,沒有任何金手指,有點小虐、溫馨基調為主的勵志種田故事,希望大家支持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