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人貴族子弟武學比賽結束后,老十怏怏的領著孩子出了宮。剛把兩孩子裝進馬車,莊親王就追了上來,很是關心的問道:“敦郡王,福晉身體舒坦些沒?”
老十一聽,略略思量了一下,將莊親王拉到一邊,低聲說道:“老王爺,不是我從中作梗,實在是我家那口子眼下還沒到三個月…”
莊親王早做足了功課,忙道:“我知道,還差個四、五天?!?
老十頓了一下,支吾道:“老王爺,其實,那方子真是其木格親口說的,由我執的筆…”
莊親王忙給老十做思想工作,“敦郡王,我也不是非要趕著這兩天勞煩你家福晉,等她腹中的胎兒滿三月后,我再差人前去打擾,你看如何?”
見老十沉吟不語,莊親王又一臉艷羨的說道:“我也不求別的,不指望能有個阿哥象你家弘暄那么爭氣,只求臨老了能有個格格在身邊承歡膝下,我瞧著你家安安就喜歡的緊,你就當了我的一個心愿吧。”
老十一聽莊親王夸他的孩.子,心下歡喜,尤其是莊親王對安安的喜愛,更是讓老十的心里象吃了蜜一樣甜,當下便應了下來,“不過,老王爺,我可有兩個條件,您聽后如果不答應,就當我沒說,可別憑白和我置氣?!?
莊親王見老十應承下來,就算老.十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不會含糊,當下便說道:“你放心好了,有什么條件你盡管說,漫說兩件,就是兩百件也不在話下?!?
老十湊近莊親王耳邊,說道:“這.第一嘛,您府上的女眷進二門后,得先在一個院子里沐浴更衣,衣物我府上出…”
莊親王一聽,笑道:“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呢,沒問題,就.是進廟子拜菩薩不也得有這些講究嘛,需要齋戒幾日不?”
老十本來還擔心會冒犯莊親王,沒想到在莊親王.心中,其木格的地位已經與菩薩比肩了,當即也樂道:“齋戒就隨您的意思吧,您過兩天給我說個人數,我好叫人準備衣物?!?
莊親王忙不迭的點頭道:“今晚就報給你,那第二.條呢?”
老十嘆了口氣.道:“老王爺,這車馬您就先借給我八嫂用兩天,您也知道…”老十說到這也覺得有些為難,心想該怎么形容八嫂氣急敗壞的模樣呢?
老十正犯著難,莊親王經過短暫的思考后,拍著老十的肩膀,很是知心的說:“我知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為難,馬車的問題我會和你八哥好生議出個章程來的,保證讓你八嫂不再來煩你。”
老十聽后,拱手道:“多謝老王爺體諒,老王爺您先請。”
莊親王樂得屁顛屁顛的進了轎子,老十則長長舒了口氣,朝自家的馬車走去,誰料馬車邊卻站著八阿哥和九阿哥。
九阿哥嘲笑道:“瞧著莊親王的樣子,你終是應了他?”
老十無奈道:“唉,我這也是投桃報李。”
九阿哥氣不過,捶了老十一拳,說道:“他就幫你說了一回好話,你就知道要投桃報李,我幫你多少回了,不說桃子,就是桃核你怎么也沒給我送過?”
老十一臉的鄙夷,指了指九阿哥,對八阿哥說道:“八哥,你瞧瞧九哥,真是做生意做得性情大變,自家兄弟,他還要我和他客套。”說完,又沖著九阿哥說道:“九哥,你說這話就不覺得臉紅???”
九阿哥沒想到老十倒打一釘耙,氣呼呼的說道:“我現在懶得理你,呆會兒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老十看了看日頭,覺得天色尚早,當即便掀開馬車窗簾,沖里面說道:“去你們九伯家玩會不?”
安安說道:“阿瑪,我們改天去吧,弟弟想先回家,給額娘顯擺一下獎品?!?
老十倒無所謂,反正光去吃一頓飯,小孩子也建立不起什么友誼,便吩咐劉貴護送兩孩子先行回家。
等馬車開動后,九阿哥質問道:“我什么時候說去我府上聚聚了?”
老十大度道:“那去陶然居也行啊?!?
九阿哥干笑兩聲,“我說了去陶然居了嗎?”
老十還是一臉的不在乎,“喔,去八哥家?。俊?
九阿哥搖搖頭。
老十奇怪道:“你不是說呆會兒要和我好生說道說道嗎?”
九阿哥點頭道:“沒錯?!?
老十沒好氣道:“難道我們就站在宮門外說啊?”
九阿哥對著八阿哥說道:“八哥,瞧過這種人沒?合著咱們三個聚在一起吃點小菜,喝盅小酒就沒他府上什么事?!?
老十這下總算明白過來了,道:“其木格有身孕了,我不是怕招呼不周嗎?行,行,只要兩位哥哥不嫌棄,今兒去我府上就是了。”
說完,老十騎上何全的馬,道:“九哥,你今兒吃錯什么藥了?”
九阿哥白了老十眼,“去你府上叨擾一頓飯,就是吃錯藥了?”
八阿哥還是那云淡風輕的樣子,淡淡的笑道:“九弟,上馬吧,別老在這矗著了?!?
老十帶著八阿哥和九阿哥剛走進自己府里,就見徐公公急急跑了過來,給眾人行完禮后,為難的看了眼老十,給老十打了個眼色。
老十心下一緊,忙問道:“福晉不舒服?”
八阿哥和九阿哥面色也嚴肅起來。
徐公公搖搖頭,道:“福晉沒事,是…”
老十一聽其木格沒事,便道:“其他事就不用回我了,你自己看著辦就是,吩咐廚房,賣力弄幾個小菜出來?!?
說完拔腿就走,“八哥,九哥,往里請。”
徐公公見老十不理他,忙道:“主子,主子…”
老十不耐煩道:“爺說了,其他的事你看著辦就是,要爺說幾次?”
老十話音未落,就見索卓羅氏氣沖沖的站在書房門口,道:“敦郡王王府真是好大的規矩。”
老十恨了無辜搖頭的徐公公一眼,忙快步上前行禮道:“給舅母請安,舅母今兒怎么得空過來?”
索卓羅氏恨聲道:“怕是敦郡王王府門檻太高,我們小門小戶的怎好上門打擾?”
八阿哥和九阿哥對視一眼,八阿哥上前說道:“十弟,還是請果毅公夫人進書房說話吧。”
老十也回過神來,忙將大伙往書房請。
進得屋來,九阿哥屏退了眾人,才說道:“果毅公夫人,十弟一向莽撞,若哪里做得不對,你做長輩的該怎么教訓就怎么教訓,可若有什么得罪之處,你也別和他一般見識。”
索卓羅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余怒未休的說道:“剛才確實是我失禮了,可八爺、九爺你們給評評理,敦郡王福晉有了身孕,我巴巴的過府來探視,卻連二門都進不了,貴妃娘娘早逝,我家爺沒少為敦郡王操心,可如今…”說到此,索卓羅氏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老十一臉的不安,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方道:“許是府里的下人不知深淺,才會慢待了你。”說及此,九阿哥見老十還楞在那一言不發,便加重語氣道:“十弟,也不是我說你,你府里早該好好立立規矩了?!?
八阿哥此時也出言道:“是啊,這些下人就這樣,對他們稍微松一點,他們就無法無天的亂來?!?
老十此時才說道:“是我府里的奴才不懂規矩,怠慢了舅母,我這兒給舅母賠不是了?!?
索卓羅氏抹著眼淚道:“一個奴才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嗎?不就是因為敦郡王福晉心里不痛快…”
老十忙擺手道:“舅母,不關其木格的事。”
索卓羅氏嘆了口氣道:“這兩家的事我心里清楚著呢,也不怕八爺、九爺笑話,先頭因著李音那狗奴才,敦郡王福晉就心生了芥蒂,再加上前些年如畫的事,敦郡王福晉更是越發疏遠了我們,十阿哥倒是宅心仁厚,這幾年沒少夾在中間受氣,我們爺都清楚著呢。說來兩家都是至親,有什么疙瘩不能解開的,我們爺一直想叫我與十阿哥府上多走動走動,可敦郡王福晉一直都對我們都是淡淡的,我也不好舔著老臉上門,聽說她有了身孕,害喜嚴重,我就巴巴跑到寺廟里去請了一尊平安佛,因主持云游去了,我今兒才請到一高僧開光,誰知興沖沖的給送過來,卻連二門都沒讓進…”
索卓羅氏說到此,對八阿哥和九阿哥道:“就是尋常的親戚也萬不會這般對待的,怎么不叫我生氣?”
老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給索卓羅氏賠禮道:“都是我的不是,叫舅母受委屈了?!闭f著又沖門外喊道:“來啊,將徐公公拖下去重打20大板。”
索卓羅氏忙攔道:“徐公公一個奴才還不是聽人吩咐吧了,何苦叫他來背這黑鍋。”
老十賠著笑臉道:“舅母,因其木格害喜嚴重,我怕她操勞,便吩咐府里下人,她的所有訪客一律擋駕,誰想這狗奴才拿著雞毛當令箭,硬生生的將舅母也攔了下來,這20板子他挨得一點也不冤?!?
索卓羅氏嘆了口氣道:“十阿哥,今兒我來府上,也是我唐突了,可血肉至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就算兩家有些不痛快,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耿耿于懷呢?”
老十忙道:“舅母此話嚴重了,我真沒有對舅舅和舅母有什么不滿…”
索卓羅氏打斷道:“十阿哥對我們自然是沒話說,可你福晉…”
老十又一陣解釋:“其木格就是個冷淡性子,她不怎么喜歡串門?!?
九阿哥忙證明道:“確實是這樣,十弟妹一年到頭往八哥和我府上走動的次數一個巴掌也能數得過來?!?
索卓羅氏道:“冷淡性子也好,不喜歡串門也罷,這與親不親近都沒什么關系。不過,我也知道十阿哥為難,我就不多說什么了,你把我的心意給你福晉轉達到就是,至于這尊平安佛,她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收庫房里,該做的我是做了,領不領情在她?!?
說完也不待老十再繼續解釋,起身告辭,老十忙跟在屁股后面一路送了出去,順便賠了一大堆的不是。
回轉的路上,何全跑來悄悄問道:“主子,徐公公還在柴房呢,這板子…”
老十揮揮手,吩咐道:“樣子給爺做像?!?
何全忙一溜煙的跑了。
老十的腳剛踏進書房,九阿哥就扔了一個瓜子過來:“合著我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人就該給你擦屁股啊?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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