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晨記得阿爾敏曾經(jīng)這樣寫過,“好人”只不過是人們稱呼對自己有利的人的稱謂而已,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對所有人都有利的人。
即使是斷章取義,顯然這種說法也是過于偏激!但,特指祚晨目前所處的環(huán)境,再恰當(dāng)不過。
“哼!”
老爺子悶哼一聲,面露不悅的臉上霎時間就陰云密布,千里迢迢披星戴月趕來京都,不說能否解決紛擾或是其它,就這份摯愛都談不上是個好人?心里這般想著,當(dāng)著女婿的面卻也不好意思發(fā)作。
“咳咳咳……”于獻(xiàn)民確實圓滑世故,假意咳嗽著引起祚晨的注意,對其眨了眨眼睛。
即便不是八面玲瓏,祚晨對于姑父的眼色還是能夠明白,特別是老爺子陰沉的臉色又那么明顯。
“……比來比去,還是爺爺好,不畏龍?zhí)痘⒀ㄚs來京都,孫兒……孫兒感恩戴德!”祚晨嘴上說著話同時注意著老爺子的神色。見其依然無所改觀,不由得心里后悔不迭,老爺子這剛來京都頭一天就鬧得不愉快,往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時候不早了,我也確實是累了,都回去歇著吧!”
身心俱疲的老爺子,下達(dá)了“逐客令”把倆人都攆出了屋,“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門。
老爺子對家族對家人相當(dāng)負(fù)責(zé),從狹義上來講應(yīng)該算作“好人”并不為過,祚晨不經(jīng)意的咕唸之詞,想必是勾起了他心中的傷疤,埋在內(nèi)心深處經(jīng)年的舊事,在特殊的地點特殊的對話環(huán)境下,總是能夠被無限放大。就像俗語說的那樣——守著曾有過錯的人,就不能說錯話!可是祚晨,哪里知道那些陳芝麻亂谷子?
祚晨和姑父對視一眼,還能說什么?彼此尷尬地笑笑,祚晨縮了縮腦袋,猶如喪家之犬,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回屋了。
不記得是什么時間的茶水了,祚晨懶得重新沖泡,自然也就不去嫌棄,又涼又澀,讓祚晨頭腦一陣清醒。從老爺子的話里,透露出很多隱晦的信息。他并不是想還原歷史!輕功卓越的蒙面人是誰?老爺子當(dāng)年不經(jīng)意間,都和誰結(jié)下了仇怨?皇上知道老爺子進(jìn)京都之后,會有怎樣的舉措?慶親王爺和靖親王爺,又會怎么看待?
一系列的問題,一會時間又把祚晨攪得頭昏腦脹,連喝兩杯涼茶,澀的嘴巴都閉不上的感覺,也沒有讓大腦再清醒過來,恨恨地咕唸著,“睡覺!車到山前必有路,還能入了絕境不成。”
嘴上是這般說法,輾輾反側(cè)又是夢一場,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老爺子不再是大鬧天宮的孫猴子,卻是取經(jīng)路上被戴了緊箍咒的孫行者!
日頭剛偷偷摸摸地冒了個頭,祚晨就一骨碌爬將起來,老爺子一貫早起練功,要是發(fā)現(xiàn)自己黏在床上,指不定怎么責(zé)罰,早早到其跟前請個早安,興許還能討個好。
滿臉愕然地看著緊閉的房門,祚晨躊躇良久,有板有眼地像在海陽城那時一樣練起了功。
“滾!聽你落腳聲就知荒廢日久,還敢到跟前賣乖!?”
屋里,老爺子一聲呵斥,嚇得祚晨抱頭鼠竄。
驚魂未定的在前廳坐定,祚晨感覺逍遙快意的日子到頭了,不由得又走到屋外,左盼右顧一番竟是沒了主意要做什么或是到哪里。
“公子!起的這般早?”王平不知有什么事情要稟報,早早從商鋪回府了。
“呃!……不早了。王叔,急急忙忙地回府有事情?”回過神來的祚晨,對于操勞著商鋪的王平很是感激,言語上總是很客氣,雖然在老爺子那里吃了癟,依然強(qiáng)裝出笑臉。
毫無所覺的王平,話癆又開始了,“那王商賈真是拘謹(jǐn),要回海陽城了,竟不好意思來見您,這都什么人啊?這不,托我回府來知會您一聲,說是回頭也要來京都覓個商鋪,也省的您一旦在外域駐商成功,離海陽城路途遙遠(yuǎn)別失了音訊。”微微撇了一下嘴,又說道:“依我看,就是想要您這大船拖著他,也想風(fēng)平浪靜的賺一筆!”
這只老狐貍,哪里是拘謹(jǐn)?分明是此次跟著祚晨大撈了一筆,心里有些愧疚!拿了一籮筐小魚小蝦當(dāng)作禮物,機(jī)緣巧合之下,雪白的銀子賺了可是不止一籮筐,豈會好意思再來煩著祚晨談外域駐商事宜?
“……外域駐商之事,不可對外宣揚(yáng)!”祚晨微微皺著眉頭,又說:“再說,外域還不知定數(shù)如何,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的事,也做不得準(zhǔn)不是?等落實停當(dāng)了,再通知他也不遲。”
“不是……,剛才我說錯了,他已經(jīng)在京都覓好了商鋪……”王平訕訕地笑著,用力搓著雙手,心說,路途遙遠(yuǎn)誰還有時間和精力去通知一聲,分明就是不想帶著一起玩的托辭話。
“你倆還真的狼狽為奸了!看來張康叔說的還真是!”祚晨裝出慍怒的樣子,心里說,原來是你倆合計好了,“說!王胖子都給你什么好處了!”
要說膽子小就屬王平了,祚晨一聲呵斥,立時就漲紅了臉,“沒……,公子……真沒有!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來,爽是話也談的投機(jī),就……就……”
被王平的窘樣逗樂了,一掃郁悶心情的祚晨,笑道:“可不是談的投機(jī),再說那老狐貍和誰談的不投機(jī)?回去告訴他,有心就早去早回,不怕賠的傾家蕩產(chǎn)就帶他玩一場大的。”
才不相信王平?jīng)]有撈到半點好處,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懂,只要無傷大雅,姑且任之。
祚晨看著王平拽著屁股走遠(yuǎn),這才姍姍走向餐廳,心里合計著是否到皇上那里探探口風(fēng),爽是可以隨時面圣,可不能浪費(fèi)了這大好資源。就像酒徒先生所說那樣——是福不是禍,是禍日子也得過!老爺子一番往事追憶,難不成連日子也不過了,學(xué)著靖親王爺在家招貓逗狗玩不成?
要說年輕人就是這樣好,煩惱來的快去的也是快,打定主意的祚晨,加快步伐,心里說,早早吃完早早離府,省的老爺子看見他心煩,也省的瞅見老爺子的臉色,他心里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