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造成這一切的,難道不是王氏自己嗎?
她對任梅竹,簡直寵到讓人有些受不住了。
王氏在一邊跟任楷訴說著委屈,那邊,云素端著肉粥給柳柳喝著,也不管王氏悲傷的樣子,徑自端了熱粥進屋去喂童童——她知道,王氏嘴上在哭訴著自家女兒的不是,話外之意,還不是在說她這個當大嫂的不好,連口粥都不愿意讓小姑子嘗一下,弄的事情鬧成這樣。
她也懶得去奉承王氏,不管她做的多好,還不及她的女兒一半,何苦委屈了自己又讓童童跟著可憐呢。
“你看看她,這心,到底有多狠呢?”王氏見自己哭嚷了半天,江云素連個眼神都沒有,也不管跑出去的竹兒,禁不住的跟任楷控訴道:“她就知道顧著自己的兒子,阿楷啊,你說說,娘對他們母子兩個還不夠好嗎?你小妹就是任性一些,心還是好的,她怎么就不知道讓讓,都當娘的人了,還那么硬……也就是為娘的心好,才容得下他們,要是換成別家,還不知道怎么……,”
“娘,”任楷眼露不耐的打斷了她的話,低沉的告知道:“童童在大夫哪里花了一兩多的銀子,那是素素用賣魚的銀子付的,你說她這個不好,那個不好,難不成的,你想拿銀子出來?”他知道自己的娘最怕的是什么,嘴上說的跟花開似的,可實際上呢,比誰都小氣,跟她拿銀子,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果然,王氏一聽說拿銀子,立刻蔫吧了,然后心疼起花掉的銀子,“不就是發個熱嘛,用的了這么多的銀子嗎?如今這年月,銀子難賺,你怎么不勸著點,讓她省點,這孩子都皮實著,熬熬就過去了!”一兩多的銀子,若是省省,夠家里一個月的嚼用了。
任楷是真的不愿意跟他娘多說了,不管說什么,她都不會覺得江云素好,反倒覺得江云素處處不好——可在他看來,江云素已經夠大方了。
童童傷成那樣,她也沒哭天搶地的跟娘要銀子,也沒讓小妹賠什么,還給孩子們買了肉,買了糧食,這已經比村里任何算計的婦人都好了,卻偏偏在娘的眼里,因為江云素不給小妹肉粥喝,所有的好都成了壞的,這在鬧下去,激怒了江云素,他是真料不準這個女人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娘,小妹跑出去那么久了,你不去找找?”任楷打斷她的嘮叨提醒著。
“這個死丫頭,讓她出去清醒清醒,這性子,以后誰家能忍,由著她去,”王氏叨叨夠了,想起自家傷人的女兒,丟下幾句嘴上的狠辣的話之后,就起身回屋,也不看正喝著肉粥,雙眼滴溜溜轉著的柳柳。
“爹,小姑昨天可兇了,”柳柳抿著香噴噴的肉粥,低聲告狀道:“爺爺說把吃的給我,小姑不同意,哭著喊著說要是給我吃了,那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把爺爺氣的直捂心口,連話都說不出來,最后我就什么都沒有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