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們胡說八道,”任梅竹尖叫著,她不相信江云素的身份如此之高,怒聲罵道:“江云素還帶個孩子呢,她是帶著拖油瓶的婦人,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你們不要以為在這里胡說八道就能糊弄我們,我們才不相信,有本事,讓江云素來說個明白,看她有沒有那個好命!”
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江云素要真的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那身份多高,怎么可能會嫁給任楷,怎么可能成為他們任家人呢?
“那孩子不是她的,”來人見任梅竹還在死死的掙扎,眼露不屑道:“你以為云舒姑娘為何會帶個孩子來江南?她受傷失憶,完全是為了保護那個孩子,那孩子的身份更尊貴萬千!”
少爺的決定是既然別人在追殺云舒姑娘跟小皇子,那不如讓認識他們的人護著,說不定對他們有好處,所以對他們的身份完全沒有遮掩。
都知道他們還活著,這邊瞞著,那邊遮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這場搏斗,就看誰更能早一點找到云舒姑娘了。
“不是她的?”任梅竹心里已經相信了,知道人家說的不假,可這樣的事實,她接受不了啊。
她打心里是鄙夷江云素的,因為二婚帶個孩子不算,還幫著他們任家養孩子。任楷不是真的,可柳柳是大哥的親生女兒,這不是幫任家養孩子是什么。她知道這一切,心里偷著樂,想著總有一天會告訴江云素這些的,可現在卻知道江云素不是江家人,而是身份尊貴到她連碰個手指頭都沒資格的,又拿什么鄙夷任家呢?
“怎么不會是她的?那是她的兒子,大家都知道的,”除了江云素是個二婚的,其余的,她真的沒有什么可比的。
她一心告訴自己,任楷沒有娶他,那是他的損失,娶個二婚還帶個拖油瓶的,注定白給人家養兒子。
可是,現在居然告訴她,江云素根本沒兒子,她是為了護著那個小野種才到的這里,這簡直就是跟她開玩笑,老天是在戲弄她嗎?
“放肆,”來人見她歇斯底里的想要咒罵似的,怒斥一聲道:“小皇子乃皇后嫡出,是云舒姑娘的親侄兒,視同親兒,這又有何錯?”眾人知道童童的身份之后,更是臉色大驚——皇后嫡子,那身份尊貴的他們只能匍匐在地,哪里敢看半眼啊!“以后,誰敢大放厥詞,壞云舒姑娘跟小皇子的名聲,別怪云家不客氣!”
這個,是以防有人故意使壞,壞了姑娘在江南的名聲。
這要傳回京城去,不一定是好事,所以在這邊一定要警告威嚇,讓他們知道厲害,才不敢胡說八道。
這一回,別說傻眼的王氏跪下了,連任梅竹都顫抖著雙腿站不穩,跌坐在地上顫抖著,心里在咆哮著: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
要是跟江云素還有那個叫童童的打好了關系,還有什么,是她不能得的,那林俊,還敢小覷她嗎?
頭一次,任梅竹被自己作死的行為后悔著,卻苦澀的什么都說不出來。
任老頭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兩個女人,深深的嘆息了一下,搖搖頭,什么都沒有說。
在任楷跟江云素離開的兩年里,金枝仗著自己有幾分的姿色,跟吳杰勾搭上了,那手里的銀子不斷,也就更加不屑任正了。她讓吳杰的人打了任正,給他狠狠的警告之后,讓任正不敢在打她,也不敢對月兒動手,這小日子過的,比以前好了很多,這日子好了,人就變了,現在的金枝,到有了幾分妖嬈的姿色。
平日里,她很少在家的,今天,也是湊巧的,看到那么多人來任家二房,所以才跟著過來的,結果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些人說的話后,手腳都軟了。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當初是怎么得到吳家的賞銀的,這要被查出來,她還有小命嗎?
那江云素的身份高貴不說,那個孩子竟然還是皇上的兒子,這么離奇的事情,怎么可能會發生呢?
金枝不敢在看下去了,膽顫心虛的她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后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卻不料阮氏一直盯著她看,恨不得從她不安的臉上看出什么來。
這幾年,阮氏的日子不好過,因為孩子大了,任峰又什么都不干,還被林氏維護著,她心里怨恨極了都沒有辦法,還得看金枝過日子,畢竟現在全家都靠著她的心情,是好是壞的,看她心情好壞,她的一雙兒子就是這么熬著的,讓她心里恨極了,卻絲毫沒有辦法。
她可以不要金枝的銀子,只想著如何能出去賺些銀子養家,就如當初那些漁民幫著作坊似的,去趕海,一天總能弄到一些銀子的,她心里這么打算著,可林氏為了面子,愣是不同意,她就只能看著兒子被金枝欺負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了。
不管她說什么,家里沒人會幫她的,說多了,任峰還會動手,她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只能默默的忍受著。
這金枝,在怕什么?阮氏在心里思索著,知道金枝跟江云素不對付,可明面上的,好像沒有讓她害怕的啊,難道是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所以在害怕?
對于她們妯娌之間發生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但關于江云素跟童童身份的事情,卻很快在村里傳開,也傳到了別村,被江家人知道了。
“丞相的女兒?皇后的嫡子?”這身份,讓江家人都嚇蒙了。
“我還讓童童喊我外公?”江春來吶吶的說著,面上一片死灰。
他的運氣怎么就那么好呢,一撿,撿個身份那么尊貴的來,還代替了他家沒了的大女兒跟小外孫……這要追究起來,江家上下是死一百次都不夠啊。
“我們……我們不是不知道嗎,”李氏弱弱的解釋著,卻顯得心虛不已。
他們明知道云素跟童童不是他們家的,還瞞著并把他們給換了糧食,這讓云素的家人知道了,還有他們的好果子吃嗎?
江家上下忐忑不安,就怕突然會被問罪,活的那個膽戰心驚的,讓村里的人都不敢跟他們來往,就怕被牽連了。
“我……去,”顧湛死守著魚市場跟作坊,在知道江云素跟童童的真實身份之后,喘了聲大氣之后,才震撼出聲,心里著實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身份,換成江云素沒失憶的話,他想攀附都攀不上。
顧湛腦子轉的快,想明白自己現在還跟他們有生意往來的,嘴角的笑容都合不攏了。這要是讓家族的人知道,還不得羨慕嫉妒到死呢,這可不是誰都有的有運氣啊,當初,他們可都嫌棄這里沒有利潤,不是他們這些人該做的,所以是白白的便宜了他,讓他在這兩年很開就發展起來,成了家族里數一數二的,這江云素的身份曝光了,簡直是給他錦上添花啊。
江南這邊的情況,云素不知道,但云祺卻在不久之后收到了飛鴿傳書,上面表示江云素帶著孩子在失蹤了兩年之后出來了,然后被人追殺,現在下落不明,最大的可能是要么往京城去了,要么就去鹿城了,他們已經分兩撥人往這兩方向去查了……。
“京城?”云祺呢喃著,想著云舒沒有恢復記憶,又怎么可能會回京呢,還帶個孩子,這好像不可能啊。
可是,為什么他們會說云舒是往京城來的?
云祺捉摸不透,但想著萬一云舒在記憶沒有的情況下進京,被人盯上的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更何況,她還帶著孩子,這要是出事了,他們后悔都來不及。
云丞相在知道自己兒子動用了府里的人安排著什么,就讓人過來詢問了一下,云祺想著這件事,瞞著母親,至少也得讓父親知道,畢竟父親也是擔心二姐的。
“二姐一出面就被人追殺,歐陽重帶人都來不及,只大致的追著往這邊,就不知道二姐有沒有轉道去鹿城,所以已經安排人追去鹿城了,而京城我也安排了人,免得二姐失憶之后不知道,被人鉆了空子,那是真的打云家的臉。
唯有云府里的人能認出二姐,他才把府里的人安排出去的。
云丞相的面色凜了凜,眼里閃過一絲冷意,跟云祺說:“有消息了告訴為父一聲,”有人私自在江南征兵,已經惹怒了皇上,在有人要在京城做什么的話,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些人,這些年,是真不把皇上看在眼里啊。
“是,”這個家里,也就只有跟父親商議了。
而此刻,失蹤的任楷正面臨著一波波莫名其妙的追殺,他發現自從他進了軍營之后,總有一道隱晦不明的眼神盯著他,等他想要查明的時候,人家又消失了,這種感覺,讓他警惕著,做事都是萬分小心的,但沒想到,上了戰場之后,他遇到的不是敵人的追殺,而是自己軍隊里的無盡追殺,讓他隱約覺得,這件事,不單單是因為云素是丞相的女兒那么簡單。
“難道,是因為有人認出我了?”躲在一處僻靜的地方,任楷心里琢磨著,覺得唯有這個可能才讓人這么步步緊逼,非要取他的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