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出來我過去了啊!躲在那樹后做什么?”蒜頭鼻全神貫注打量著周圍。
姚存慧悄悄撿起一塊泥土往旁邊扔過去。
“我看你往哪兒逃!”蒜頭鼻以為是姚存慧受了自己的恐嚇按捺不住終于弄出個動靜,頓時大喜,毫不猶豫朝發出輕響的哪兒過去。
姚存慧手邊早就摸了兩塊石頭,頓時悄悄的握在手中,就想往他的后腦勺上砸去,轉念一想,萬一把他給報銷了怎么辦?惹上人命官司,又是在平津翁主的地盤上,這件事情就說不清楚了!稍稍猶豫,她到底不敢冒險,打消了這個念頭。
姚存慧手中握著其中稍微大點的那塊石頭,悄悄的朝東張西望的蒜頭鼻走去,在離他三四步距離的時候,冷不丁說道:“你在找我嗎?”
蒜頭鼻吃了一驚,“啊”的一下轉過頭來。
趁著他沒回過神的時候,姚存慧認準位置,一下子狠狠朝他的大腿砸去,蒜頭鼻只覺得一陣酸痛,半邊身子都酸麻掉了,“哎喲”一聲本能的伸手去揉。
“別出聲,不然我殺了你!”姚存慧此時趁機迅速拔出頭上的金釵,飛奔上前抵在蒜頭鼻的脖子上。
冰涼的觸感和那針尖似的鋒利感令蒜頭鼻身子一僵,一動也不敢動,片刻方緩緩的轉臉偏頭看向姚存慧,眼底立刻露出貪婪的神色,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你不敢殺我,這兒是芙蓉園,你不敢殺我。”
“可我能廢了你!”姚存慧冷冰冰道,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他的大腿根部,隨之往上,盯著他的眼睛,“我可以讓你做太監的同時順便當獨眼狼,你信嗎?”
“你——”蒜頭鼻只覺得毛骨悚然,背后竄起一股涼意,目瞪口呆的瞪著姚存慧。
這是一個女人該說的話嗎?這是一個未婚女子說得出口的話嗎?
姚存慧在心里連聲“呸”,心道老娘上輩子做人體解剖的時候什么沒看過,不缺你這一點兒!保管一扎下去正中目標,都不用補第二扎!
姚存慧喝命蒜頭鼻將自己的腰帶解下來,坐在地上,自己將自己的雙腳綁上,蒜頭鼻嘟嘟囔囔的想拖延時間,姚存慧毫不客氣的專揀神經敏感的穴道刺得他哇哇大叫,在她的淫威下不得不照做。
隨后,姚存慧一腳將他踹翻,將他身上的外袍拔了下來,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后死死綁住,想了想,毫不猶豫又去撕扯他的中衣。
“你想干什么!”蒜頭鼻大驚,居然露出幾許躲閃之意。
姚存慧冷笑,“你以為呢?”刺啦一下用金釵劃破撕了一塊下來,揉成一團粗魯的塞進他的嘴里。
合著,還以為她想要非禮他嗎!
蒜頭鼻嗚嗚有聲,睜大眼睛瞪著姚存慧,顯然是氣憤已極。
“放心,沒看到你回去復命,遲早有人能找到這兒來的,你就慢慢等著吧,死不了!”姚存慧朝她齜牙扮個鬼臉,拍拍手起身去了。
這種暗地里的交鋒,誰吃虧了也不好意思拿到明面上來說,姚存慧做起來也沒什么顧忌。
蒜頭鼻見她拍手就走,不由大急,可惜嘴已被堵上,什么也說不了!他心里暗暗叫苦:這個地方偏僻之極,已經在嚴格意義上的花園之外,是平津翁主偶爾興致來了命人在此放幾只野兔、剪了翅膀的野雞之類的小動物射獵玩樂之處,平日里壓根就沒人來!誰會想得到姚存慧沒頭沒腦跑到了這兒、而他也沒頭沒腦追到了這兒?
想要等人找到,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餓肚子不說,光是大大小小的蚊蟲,就夠他受的了!
來到空曠一點的地方,四下張望,姚存慧忍不住又蹙眉輕嘆。
芙蓉園?如果單單看到眼前這景象,她覺得荒郊野嶺還差不多,跟這么個明麗照人的園名半點兒關系也扯不上!
她自失搖頭苦笑,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若不趕緊想法子尋了路逃出去,恐怕就沒有機會了!萬一被平津翁主逮到,她心里一點底也沒有會發生什么事。
姚存慧正在心亂如麻之際,突然聽到“撲哧”一聲輕笑在一旁的灌木叢中響起。
“誰?”姚存慧全神戒備,警惕的盯著那灌叢之中。
“小慧姐姐,是我,是我啊!”一個小腦袋從灌叢中露出來,烏溜溜的大眼睛,鵝蛋小臉上笑顏如花,梳著雙環,穿一身鵝黃半臂裙子,竟是禮親王的孫女謙謙小郡主。
“小郡主!”姚存慧吃了一驚,忙上前笑道:“你怎么也在這兒?”
“我跟著小慧姐姐過來的啊!”謙謙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想到剛才看見的一幕,忍不住又嘻嘻的好笑起來,漂亮的大眼睛閃亮閃亮的。
姚存慧無奈苦笑,“小郡主,這兒偏僻,你一個人跑過來老王爺、老王妃豈不擔心?”
謙謙撅了撅小嘴,“才不會呢,我認識路!小慧姐姐,我帶你出去!”
姚存慧心中一喜,連忙點頭,遂跟著謙謙左一繞右一拐的往前走。漸漸的,周圍的景致變得好起來,也出現了些亭臺樓閣,看得出有人打理的痕跡,姚存慧微微舒了口氣,同時又忍不住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是走出那地方了,可是,也意味著被人撞見的機會更大!
“小慧姐姐別擔心,有我呢!”謙謙拍了拍小小的胸口,大搖大擺的領著姚存慧走。
“小郡主,謝謝你!”姚存慧也笑了。有謙謙的身份在這里,只要不是撞上平津翁主本人,料想無事。小丫頭年紀不大,卻是個鬼機靈兒的,一般的仆人哪兒應付不來?
不料,說曹操曹操到,姚存慧這邊念頭剛轉完,眼前一花,迎頭就見平津翁主領著眾貴女們在丫鬟仆人的簇擁下洋洋而來。
姚存慧心頭猛地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來看戲“捉奸”的?她暗暗驚出一身冷汗。
平津翁主也看見了她們,神色微滯,顯然也吃了一驚。
“喲,謙謙小郡主!我說怎么沒見你呢,原來在這兒,”平津翁主笑道:“你的大山叔叔正找你呢,來,我叫人帶你去!”
平津翁主今日擺鴻門宴當然沒有邀請謙謙這么個小人兒,可是今兒一早謙謙不請自來,平津翁主也不能把她拒之園外。
好在這小丫頭性子野慣了,在園子里東游西逛自己玩樂并沒有去纏她,平津翁主也沒往心里去。只是暗暗的吩咐人,不許她靠近芙蓉閣那邊。沒想到,卻漏了這邊,到底叫她和姚存慧給遇上了。
“好啊,那我先回去啦!”謙謙點頭嘻嘻一笑,拉著姚存慧的手:“我要小慧姐姐送我!”
“那可不行!”平津翁主和顏悅色柔聲笑道:“你的小慧姐姐是櫻姐姐的客人,你可不能搶櫻姐姐的客人啊!”
“可是,小慧姐姐的腿受傷了,反正也不方便游玩了,我帶她回去敷藥!”謙謙又道。
姚存慧聽到阻止不及,不由暗暗苦笑:謙謙雖機靈,到底還是個胸無城府的小孩子,就憑她這句話,平津翁主是肯定要堅持將自己留下的了!
果然,平津翁主吃驚道:“原來姚小姐的腿受傷了?那就更不能走了!我這兒有上等的金瘡藥,也有現成的大夫,快,來人,將姚小姐攙回去,命張大夫好好給瞧瞧!”
當即有兩名侍女領命上前,謙謙大急,攔在姚存慧身前張開雙臂:“不行,我要帶小慧姐姐回去!”
“謙謙!”平津翁主板著臉色,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道:“別胡鬧了!你小慧姐姐的腿要是不趕緊讓大夫瞧了上藥,拖的時間長了萬一留下疤痕怎么辦?櫻姐姐答應你,等幫她包扎好了,就派人送她回去,好不好?”
謙謙無話可說,一時愣住了。
“翁主好意——”
“姚小姐!”姚存慧一句話還沒說話就被平津翁主打斷,平津翁主似笑非笑道:“怎么?難道姚小姐還怕我害你不成?呵呵,我這人說話直,姚小姐不要見怪!你在我這里受的傷,不讓我做點什么我怎么過意的去呢!”
姚存慧心中冷笑,心道不做點什么你的確過意不去,只是我若留下,這腿上是肯定會留下疤了,沒準還會添上些別的毛病!
“其實不過一點點擦傷而已,不礙事了,民女是什么身份?不敢勞動翁主關心!民女怕折了福,還請翁主見諒!”姚存慧咬著牙行動如常上前兩步,朝平津翁主施禮,微笑道:“打擾了半日,民女也該告辭了!民女的嫡母臥病在床,做女兒的在外邊賞花玩樂,實在是心中不安!還請翁主體諒!”
平津翁主臉色“唰”的沉了下來,冰冷銳利的目光盯著姚存慧,姚存慧垂眸頷首,神色堅定,雖不出聲,那架勢也是絲毫不讓。
呂蓉微微蹙眉,這個妹妹今日非要辦這什么賞花宴,還要把姚存慧請來,她就知道必定有事故,生怕她又惹是生非,奉了父親之命一直留神左右。此時見姚存慧態度堅決要走,自己的妹妹非要留人,這其中必定有緣故,再瞥見姚存慧鬢上的金釵,聯想到如今呂家與鎮西王之間的微妙關系以及鎮西王的那副脾氣,呂蓉無聲輕嘆,輕輕拉了拉呂櫻的袖子,“算了吧,既然姚夫人臥病在床,再留姚小姐怎么說的過去呢?且姚小姐心中也不安定!”
呂櫻冷著臉輕哼,姚存慧大喜,謝過兩位翁主,與謙謙二人連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