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瀲滟靜若玉鏡,蜻蜓點(diǎn)水而過,激起水中朵朵漣漪朝岸邊散去。
雪語和剪春、落橋倚坐在窗前,眼看著天色漸暗,只一瞬間風(fēng)起云涌,滿院狂風(fēng)大作,樹影搖曳,連屋中紗簾也被卷起,珠簾“嘩啦啦”的風(fēng)中響著,雪語看著屋外疾風(fēng)亂掃,趕忙喚落橋和剪春將屋子四周的門窗關(guān)上。
“果然六月天娃娃臉,怕是暴風(fēng)雨要來了。”剪春好不容易頂風(fēng)將屋門關(guān)上,看著手中的門栓吶吶的說著。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屋外的風(fēng)聲“呼呼”在耳畔響起,雪語坐在榻上隨手挑了一粒櫻桃,看著嫣紅的櫻桃,不由暗嘆道。
隔著薄如蟬翼的窗紙,只見屋外竹影搖曳,就連池中的荷花也在狂風(fēng)中隨著水波肆意飄蕩。
門窗不時(shí)的被狂風(fēng)吹的“咣當(dāng)……咣當(dāng)……”作響,雪語正欲叫剪春和落橋二人過來吃櫻桃,便聽屋外“轟隆……轟隆……”的響起了兩聲悶雷,隨后,雷聲接二連三的如放鞭炮一般響了起來,只見窗外一道閃電從天邊劃過,若利劍一般將昏暗的天空一分為二。
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嘩……”傾盆大雨直瀉而下。
門窗緊閉的屋里,頓時(shí)變得憋悶不堪,雪語本就為今日之事感覺煩躁,此刻更是柑橘一股憂慮油然而生,額上不一會(huì)便冒出一顆顆晶瑩的汗珠,。
“小姐,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嘗嘗我新做的翡翠八寶粥吧?”剪春端著粥走到雪域面前,見雪語面色不善,想她今日下午的菜一口都沒動(dòng)心中知道她此刻還在為今日之事困擾,又叫了兩聲,見雪語還是沒有反應(yīng),便將粥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謹(jǐn)慎的看了雪語一眼,說道:“可是還在想今日之事嗎?”
落橋在旁聽剪春這么問,也不多言,取下腰間的絲帕,在屋中的臉盆里擺了兩下,趁著清涼忙幫著雪語將額上的細(xì)汗擦了去。
雪語被一絲清涼將思緒帶了回來,抬首看了剪春一眼,又轉(zhuǎn)頭瞅了矮桌上的粥,方才淺笑說道:“你把粥端來
讓我喝點(diǎn)吧。”
聽雪語如此說,剪春趕忙把粥端了過去,“這粥是我專門用五谷和瓜果熬制的,夏天喝潤(rùn)燥。”說著剪春便舀了一勺粥給雪語喂去。
雪語喝了一口,接過剪春的粥碗拿起湯匙自己又喝了一口,才將湯匙放下緩緩說道:“這兩日的事情只怕不會(huì)這么輕易結(jié)束的。”
剪春聽雪語如此說,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在這梁府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情,只是其中道理自己此刻卻不能明明白白說出來。
見剪春面帶遲疑,雪語放下手中的粥碗,看了剪春和落橋一眼,說道:“今日之事怕也不過是個(gè)開始,只怕日后還要多招事端。”此時(shí),屋外又想起了一陣?yán)坐Q。
剪春被嚇了一跳,端起粥碗的手微微一顫,險(xiǎn)些將碗掉在地上。
“以后小姐需處處小心才好,只不過,今日見老夫人的態(tài)度,似乎對(duì)小姐大選之事甚是期盼呢。”
落橋今日未跟著二人一起去梁母處,此刻聽剪春這般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雪語凝望著金蓮花中幽幽的火苗,雙眼中綺麗光華流轉(zhuǎn),腦海中不知為何竟閃過一個(gè)人的身影,輕嘆一口氣,聲若芙蕖出水一般沉靜,“只怕是有意無心罷了。”
屋外雨水順著窗欞而下,水流潺潺流入了廊下的水渠之中,隨著涓涓雨水一起流進(jìn)了碧湖里。
雪語聽這屋外雨聲漸弱,便起身走至床前,將窗戶打開了。
一股清涼之氣混雜著雨后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院中狂風(fēng)已止,只剩下豆大的雨滴“吧嗒、吧嗒”的敲打著院中的每一個(gè)角落,雪語靠在窗前看著雨中池里的荷花,只見一片水光之中綠云綿延,粉蓮翹首或開或閉或含苞的挺然其間,白蓮隨波蕩漾,一派生機(jī)盎然。
大雨如瀑,冰冷的敲打著磚瓦,雪語看著遠(yuǎn)處蓮蓬只覺池中碧葉上搖曳的纖細(xì)的根莖竟多了幾分傲骨!
雷雨過境,來得快,去的也快,看著窗外樹影漸漸平息,剪春捏起一顆櫻桃
放入口中,思前想后,嘆了一口氣,“小姐,今日之事我總覺得哪里不對(duì)。”
剪春說的小心,說罷又謹(jǐn)慎的看了一眼雪語。
落橋一直不知二人話中意思,只靜靜的聽著也不多話。
雪語知道剪春此言是為自己著想,今日詩然將昨夜筱婉之事告知梁母雖在意料之中,卻未想到她竟會(huì)這么說。
如此想來,雪語便搖了搖頭道:“只怕她也有所打算。”
剪春聽雪語這么說,便接口道:“那我們可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
剪春之花引起了落橋的興致,只見落橋雙眼精光一閃,說道:“昨日之事,只怕是二小姐別有用心吧?我們小姐是歪打正著,那三小姐只怕是替罪羔羊了?”
雪語聽二人這般說,嗔怪道:“就你二人鬼機(jī)靈?只怕今日她這么說便是早有安排了,我們只管靜觀其變吧。”說著,雪語也將昨夜之事和今日之事在心中過了一遍,想梁文儒昨日那般生氣,今日竟沒派人來巡自己,這便讓雪語覺得更是匪夷所思了。
難道是三姨太出面在梁文儒面前說了什么?只是她昨日的樣子又不像是會(huì)為自己說話啊?這般想來,雪語只覺得頭疼,搖了搖頭,看了二人一眼,輕聲道:“雨停了,你們各做各的事情去吧。”
雪語回身走到床前,坐下又說道:“今日一天也累了。”
聽雪語如此說,剪春和落橋猶豫了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敢再多言,見她面色疲乏便伺候她睡下,熄了燈,端著粥碗出了屋去。
雨后夜色更顯清明,夜半歌聲鶯轉(zhuǎn)烏啼,雪語一直睡得迷糊,朦朧間只聽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還以為是落橋或者剪春,便也沒有多想,卻不料正是正是回身之時(shí),只覺自己鼻口竟被人捂住了。
雪語嚇了一跳,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月下穿著黑衣的蒙面人,心中暗道不好,千回百轉(zhuǎn)間,只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模糊,還來不及多想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覺眼前一黑。竟昏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