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功夫,一行人便將這一堆血肉模糊的頭顱和缺胳膊少腿的屍體收拾的乾乾淨淨。
那名肥嘟嘟中年男子很是滿意的看著這清清朗朗的街道,這地面上的血跡已經被沖淡。
他高聲呼喚道:“我們的宗旨是什麼。”
那六七名青年立刻聚集在一起,拍了拍手掌,齊聲道:“讓街道變得乾乾淨淨。”
肥嘟中年男子目光一一掃過這些青年,頗爲自豪的開口道:“我們的服務理念是什麼。”
哪裡有屍體,就找清屍派。
幾人齊聲喝道,聲音極爲洪亮。
對,以後就這樣保持下去,我們不參與戰鬥,但參與每一場戰場的打理,這就是我們這個高大尚的職業,你們要以清屍體派爲榮,因爲我們是服務別人的。
只有更好的服務號別人,才能保住鐵飯碗,肥嘟男子面不紅,心不跳的開口道。
那些關起大門的人,此時發現街道上的兵器聲已經戛然而止,便知道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聽到這聲音,更加肯定這是清屍派清潔大街。
不過,每次這種口號總會讓這些人忍俊不禁。
什麼時候掃大街兼清屍體這樣的職業被人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林雨心中一凜,他突然發現,這中年男子的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著磁性,都讓人有著勇氣與信心。
好,打道回府,中年肥嘟男正色道。
一行人,推著裝滿屍體的獨輪車朝著城外趕去。
一場戰鬥結束後,街道上人羣再次恢復了熙熙攘攘,生活似乎不會因爲流血衝突而終止。
一路上,肥嘟男子將宗門說的天花亂墜。
林雨聽後,不由連連點頭。
對於新來的宗門,他的心中也有幾分期待。
好了,我們快要到清屍派的分舵了,肥嘟中年男子淡淡的開口道。
林雨一臉期盼的朝著前方望去。
這裡那裡有什麼宗門,分明就是一荒山野嶺,除了荒山野嶺還有不少口棺材。
這些棺材材質極佳,一口口的擺在荒山上。
在往荒山處走,那裡是有著一個破舊的村落。
這村落的房子破舊不堪,有的房屋屋頂都是敞開的。
看到這一幕,林雨有些愕然,他對著身旁的青年開口道:“這似乎與教主說的高大奢華的宗門不太相符吧!”
那名青年小聲的噓了一下,嚴肅道:“你可知道教主外號叫什麼。”
林雨搖了搖頭,道:“卻是不知。”
大家都叫他毛老虎,青年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毛老虎,林雨疑惑道:“這是爲何。”
因爲他是出了名的摳門,一毛不拔,就會空想。
林雨愕然。
那這山門呢?不是說依山傍水嗎?林雨問道。
那臭水溝就是水啊,那山就是這座荒山,青年立刻回答道。
葉霖老臉一黑,不是說山門林立,人傑地靈嗎?
這個是肯定的,我們的山門就是一塊大木板,自然是山門林立。
不一會功夫,兩人便來到清屍派的的山門,果然是一處破舊的祠堂,這山門也就是一塊巨大無比的木板。
那人傑地靈呢?葉霖忍不住問道。
你看這荒山上,哪裡有幾戶人家,沒人叨擾,自然清淨之地,這清靜之地,便是人傑地靈。
林雨翻了翻白眼,不由一陣無語。
似乎這位毛老虎教主說的話,並不靠譜,不僅沒點靠譜,而且恰恰相反。
這位師兄,那山門前擺的那些棺材卻是爲何。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平常沒事的時候,我們主要任務就是清潔大街。
當然一旦發生戰鬥,我們便是清大街兼清屍體,自然有一些人,需要風光大葬,這上好的棺材,便是爲那些想要體面的死人準備的。
你可別小瞧這一口棺材,賣出一口好棺材,抵得上我們一個月的支出,瘦弱的青年向著林雨緩緩道來。
似乎,這裡的一切,與自己想象中的還是有幾分差距!
都別嚷嚷了,你們幾個把那些車上的屍體卸了,找一處好地方埋了。
你,留下了,肥嘟中年男子的目光落在林雨的身上。
林雨當即點了點頭。
待得一干弟子走後,中年肥嘟男子開口道:“我乃是清屍派分舵舵主兼清屍派第一代掌教。”
我叫毛不易,中年肥嘟男子正色道。
不是叫毛老虎嗎?林雨小聲的嘀咕道。
你說什麼,毛不易吹鬍子瞪著眼看著林雨。
林雨當即回過神來,媚笑道:“我說宗主的名字平凡之中彰顯大氣,這名字讀起來,朗朗上口,超凡脫俗,清新婉約……”
夠了夠了,雖然有些傻乎乎的,但是腦子還轉的蠻快,以後少拍馬屁,多幹點活,毛不易佯裝大怒道。
不過從他的神情中還是看出,他對於林雨的話還是蠻受用的。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毛不易突兀的問道。
林雨眼珠轉動,當即開口道:“回稟掌教,弟子叫林雨,樹林的林,雨滴的雨,林雨解釋道。”
林雨淋雨,聽著多不好聽,細細捏捏的,像個文縐縐書生,不好聽。
我這裡有個燒飯的,叫大胖,你呢,比他瘦一些,比我又胖一點,以後就叫二胖。
林雨愕然,當即聽完毛不易的話,不由的硬著頭皮答應。
哎,我得減肥減肥,在這樣下去,我就要成三胖,毛不易緩緩的開口道。
可不就是,明明比我胖,還說我是二胖,林雨掃視了一眼毛不易,心中腹誹道。
你下去準備準備,待會吃飯了,記住按時吃飯,按時睡覺,這是我們宗門入門最需要記住的事情。
遲了,可就沒得睡,沒得吃了,毛不易囑託道。
清屍派吃飯的地方,是處在山窪處,因爲這裡臨近清水,可以埋鍋造飯。
在這處山窪處,搭建了個臨時棚子,算是後竈房。
在竈房之中的門匾處,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大胖管飯處"。
這大胖莫不是哪位毛教主口中說的大胖。
頓時,他朝著"大胖管飯處"看去,果然見到一名黑黝黝的漢子光著大膀子在做飯。
那幾口大黑鍋架在火架上,仔細一看,那駕鍋的男子可不是一個大胖子。
這大胖子滿身的贅肉,兩邊的肉似乎都可以擠出一些油,肥膘膘的肉晃悠晃悠。
這大胖可不是一般的胖,而是很胖,不僅如此,他的身軀就仿若小巨人一樣。
一心幾用,幾口大鍋中的菜被他來回顛動,鍋中的菜餚猶如鯉魚躍龍門一樣,來回翻動。
林雨掃視了一眼這大胖,而後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大胖哥,今天教主又招了一位胖師弟,你今天的飯菜可要準備的充足一些,一名青年當即開口道。
曉得曉得,這個自然,新加入的師弟,最主要還是要吃飽吃好,那大胖憨態可掬的笑了笑。
他這一笑,腮邊的兩邊肉幾乎擠到了一起,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他這番鬼斧神工的炒菜完成後,立刻將飯菜遞上桌子。
這是你的,他將一小盤飯菜送到了一名頗爲瘦小的青年手裡。
謝謝大胖哥,那青年也不客氣,當即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
大胖又將這飯菜一一的抵到其他人的手裡,最後他打量了一眼林雨,道:“這是你的。”
陡然間,一個巨大無比的盆子,裡面裝滿了飯菜。
林雨臉上一喜,笑道:“多謝大胖哥。”
吃吧吃吧,小師弟,大胖微微一笑道。
葉霖抄起筷子,只夾了一口飯菜吃入口中,他的面色不由的怪異起來。
聞了聞飯菜。
怎麼有一股汗味,林雨緩緩開口道。
做菜的時候,熱的厲害,臉上的汗珠滴到了鍋裡,所謂不乾不淨,吃的沒病,小師弟可不要太過講究。
葉霖愕然,點了點頭,當即將那夾在筷子中的菜吃入口中。
他這一吃,很是快速的吐了出來。
大胖哥,這是給人吃的嗎?這麼鹹,林雨一臉的苦笑。
鹹,怎麼會呢?你嚐嚐其他人的,我做飯不會鹹的,大胖信誓旦旦道。
林雨當即抄起筷子,去另外一名師兄的碗裡夾了飯菜,吃了一口,卻也不鹹。
爲什麼這些師兄的飯菜都不鹹,我的飯菜放的這麼鹹,林雨有些無辜的開口道。
這個……大胖不由的撓了撓腦袋,你初自來這裡,我以爲你這麼胖,流汗肯定多,所以就多放了一那麼一丁點鹽,補充補充你流失的水份。
不過我放的不多,你放心,只是放了半包而已,大胖不由的賠笑道。
林雨老臉不由一黑。
大胖哥,我又不是力巴,你放這麼多鹽,是要把我鹹死,林雨有些幽怨道。
大胖憨憨一笑,道:“記得了,記得了,下次我放小半包鹽就是,不放大半包了。”
葉霖瞪了瞪眼睛,只覺心中一陣無語。
這一頓,他自然是沒有吃好,飯後便去後山上洗了個澡。
洗去了身上一身髒東西。
不過,當他回來的時候去,卻發現已經沒有了睡覺的地方。
這時候,他纔想起之前毛不易的話,入門第一條便是記住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按時吃飯,飯吃完了,便會沒有飯吃,不按時睡覺,牀鋪沒了,便只能風餐露宿的住在露天。
這一日的功夫,是林雨來到羅浮島最爲無語的一天,整個一天,影響他心情的因素數都數不過來。
夜晚,他沒有著急的躺下睡覺,而是盤膝起來,雙目凝望月華,緩緩吞吐。
月華對於凝聚神識有著極佳的效果,每每林雨夜深人靜之時,總會吸收這些月華,以此來鞏固他的神識。
長年累月下來,他早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