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殺的人越多,天地元氣才能保持足夠的流通和充沛。
這樣的道理,想必你也是明白,柳青山慨然一嘆道。
這三洲四島可不是平靜之地,在這平靜的海上,是看不出什麼的,而在海底,則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此事,我已經與你說清,老頭子我要走了,柳青山起身打了個哈欠,而後朝著山下走去。
若是有空,來到柳家坐坐,老夫在與你論論道理。
聲音久久不絕的絮繞在葉霖耳邊。
葉霖回過神來,已經看不見柳青山蹤跡。
不過今日柳青山所說一切,對於葉霖而言,衝擊太大。
一切,都是一場因果循環,葉霖嘆了口氣道。
轉瞬之間,一年的時間漸漸過去,這期間,葉霖也經歷了數次激戰。
大多數的時候,葉霖只是盤膝在山坡上,這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葉霖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修爲沒有提升太多,但他對不捨大道的運用已經提升很多。
這一年的時間裡,葉霖倒是學會了下圍棋。
東方凝雪每每無聊之時,便會纏著葉霖一起下圍棋,兩人相處倒也融洽。
一有時間,兩人便會下幾盤棋,閒暇之餘,葉霖便會聽東方凝雪演奏幾曲。
這一日,整整十六條玄脈被葉霖收入芥子袋內。
申屠伯及申屠鴻君到了玄脈所在地,進行玄脈開採。
整整三十六條玄脈被開採出來,按照一年之前的約定,葉霖可以拿到其中的十六條。
這玄脈葉霖也是第一次見到,光澤如華,看上去質樸無比,形狀如同草靈人蔘一樣,但葉霖放在手中觸摸後,立剎感覺這小小的玄脈之中孕育了多麼充裕的真氣。
若是吞服這玄脈,短時間體內的真元即使枯竭,也會很快的補充。
難怪這玄脈乃是各大世家的搶手貨,一旦有了這玄脈,與同等級別的修士對戰,若是不敵,可以仗著玄脈快速的補充體內枯竭的真元,或可有一戰之力,亦可以快速逃遁。
葉霖目光閃爍,當即將玄脈收入了芥子袋內。
葉某遵一年之約,今日已經達成,再在此待下去亦是無益,葉霖的目光看向申屠伯和申屠鴻君。
葉兄此行可有去處,申屠鴻君看了一眼葉霖。
還未找到去處,葉霖如實的開口道。
既是沒有去處,不若留在我申屠家,老夫也好略盡地主之誼,申屠伯目光灼灼的看向葉霖。
葉霖苦笑一聲,他豈看不出申屠伯招攬之意,只是這滄海城於他而言,卻是太小。
他當即正色道:“葉某居無定所,習慣四處飄零,若是受世家的約束,想必會很不習慣。”
少俠既然如此說,那老夫也不便過於言語,但若有難處,儘管開口,我申屠世家若是能夠幫助一二,定然相助。
葉霖抱拳,道:“多謝!”
葉兄,你此行可要小心一些,我申屠世家混入了奸細細作,只怕你一下山,便會被那些修士盯上,申屠鴻君小聲的提醒道。
葉霖目光閃爍,點了點頭。
就此別過,十日後的城主爭奪,葉某定然會去,葉霖看了一眼申屠鴻君和申屠伯。
行,那葉兄多多保重,申屠鴻君抱拳道。
一行三人緩緩的下山,臨別之際,倒是東方凝雪頗爲不捨的看了一眼那茅草屋,畢竟在這裡生活了一年時間。
主公,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黑道人一臉殷勤的來到葉霖的面前。
去柳家,看看柳前輩,葉霖開口道。
這黑熊在經歷一年的時間修煉,已然渡劫,結成妖嬰,他如今的實力堪比元神期修士,尤其是肉身的防禦更加變態。
葉霖將芥子袋內的三條玄脈拿了出來,交給了黑道人,好好修煉,以後凝雪姑娘還需要你多多保護,葉霖正色道。
他之所以毫不猶豫的拿出三條玄脈給予黑道人,一者是葉霖對東方凝雪心中有愧所致,若不是因爲他,東方凝雪也不會一身修爲全無。
其次,他如今的實力太過招搖,一些世家大閥已經摸清楚他的實力,若是遇到危險,便屬於真正的危險。
儘管這一年多的時間,葉霖的修爲沒有太大進步,但第一法相卻已經不折不扣的成爲一名七階武者。
葉霖所需要做的便是以鎖魂丹鎖住第一法相的修爲,這種手法,如同當初餘千峰一般無二。
他所作的便是,要將第一法相的身體內容納更多的天地元氣。
只有吸收了足夠多的天地元氣,才能夠將自身的潛能激發出來。
不知不覺中,三人已經行走了半日。
山下涼亭,兩道人影坐在石亭內。
其中一人斷了一隻手臂,另外一人是瘸子。
老東西,想好了下一步怎麼走了沒有,那名瘸子對著獨臂男子開口道。
我這黑子一旦落地,便沒有選擇, 我須得好好想想,獨臂的男子開口道。
就這一步棋而已,你還需要考慮這麼久,你到底是落子還是不落啊,瘸子繼續開口道。
不落,容我在想想。
就在此時,葉霖一行三人已經來到了涼亭。
葉霖、東方凝雪、黑道人三人皆是看向了石桌上的棋盤。
棋面上,黑白分明,只不過執黑棋的獨臂男子落後很大。
兩人在盤面上的天元位置展開了一場大戰。
這位黑熊怪,我這棋該不該落,獨臂男子目光落在觀看的三人身上,他似是詢問黑道人一般。
這位先生,我可對棋一竅不通,黑道人如實回答。
那這位青年,我這棋該不該落,獨臂男子繼續看向葉霖。
葉霖眉頭微微皺起,搖了搖頭 ,道:“我雖然懂得下棋,但這局面太過混亂,我亦看不透,無法給你提供答案。”
獨臂男子眉頭微皺,又看向了東方凝雪,女娃娃,我這一步棋到底該不該落。
東方凝雪展開眉頭,細細觀瞧棋面情況,而後輕抿嘴脣,道:“前輩當斷不斷,反受其累,豈不知棋局奧妙所在,正是這變化無窮。”
好一句奧妙所在,正是變化無窮,獨臂男子的黑子立剎落入到棋盤上。
瘸子男子立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兩人來回又下了數十合,黑子已然被堵死,獨臂男子隨後落敗。
又輸給你了,獨臂男子的臉上略顯沮喪。
別喪氣,老傢伙,下次我讓你幾目,要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你會戰勝我的。
瘸子你行棋太過狡詐,我不是對手,不玩了, 不玩了,獨臂男子似是小孩子一般的鬧著情緒。
那瘸子也是見怪不怪,對於老傢伙的脾氣,他還是有了解的,當即也不再勉強他與自己在對上一局。
小傢伙,不如你與這瘸子對上一局吧!替我打敗他。
獨臂男子的目光瞬間落在葉霖的身上。
葉霖不由的一怔,隨即抱拳道:“前輩,我可不擅長圍棋之道,連前輩你都不是這位前輩的對手,我一個半吊子又豈是他的對手。”
葉霖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年紀輕輕的,你說什麼喪氣話,不身臨其境的下上一局,你又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瘸子的對手。
這……既然前輩如此說,晚輩不才,便獻醜了,葉霖聽完獨臂男子如此說,不在推脫。
他當即坐在石桌的另一側,對著那缺腿男子開口道:“前輩請!”
那缺腿男子也不囉嗦,當即抓起一把白子數了起來。
單數,這局我還是執白,按照貼目的規則,瘸子男子先手。
這當先的第一子,便是下在五五的位置。
還有這操作,葉霖雖然不太擅長圍棋,但也知道,這五五位置,很少有人下的。
他微微一怔,當即抓起黑子,正當他準備落子的時候,卻發現這黑子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壓力朝著自己壓來,他想要落子,卻發現根本無法落下去。
越是想要落下,這黑子,愈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與葉霖的手臂相互抗衡。
葉霖搖了搖頭,當即放棄了落子的想法。
他的心,此刻如同一潭清水,古井不波。
他的心境,也在這一刻,快速的沉浸起來,他的眼中,漸漸迷離。
陡然間,那黑子被他緊握在手中,立剎朝著棋盤的位置落下去。
每落下一子,葉霖便需要消耗更多的真元,十幾顆黑棋子落下後,他早已經大汗淋漓,體內的真元竟也有幾分虛弱。
不過他的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但他的心中卻也驚駭萬分。
他每落的時間越長,所消耗的真元便愈加的多。
此時,雖然只下了十幾子,但葉霖落棋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
最後,他需要數百息時間,方纔落子。
這黑棋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夠影響我體內的真元消耗,葉霖有些不明白的看著黑色棋子。
不錯,不錯,雖然落入下風,但卻能夠勇敢的與我對弈,瘸腿男子的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葉霖,卻發現面前的青年,雖然真元消耗極多,但他的雙手,他的腰板依舊挺直。
手未曾發抖,證明眼前的青年還未曾到一個臨界點。
小夥子,接下來你可要小心一些,老者當即採取跳子的進攻方式,朝著黑棋極爲薄弱的地方攻擊而去。
他落子極爲簡單,但卻很有效果。
葉霖苦苦堅持著,每當他做出眼的時候,便會損失大量的黑棋。
黑棋的地盤漸漸的被白棋蠶食。
五十目棋後,葉霖終究是無法堅持下去,他的手已經顫抖的很嚴重。
黑棋,已經陷入了將死之局,他愈是想要救黑棋,便愈加的消耗真元,而且瘸腿男子還不斷的設下圈套,不斷的誘惑他進攻。
如此這般,在雙方交手第五十九目後,葉霖執黑棋失敗。
我認輸,看到中間大量的實地已經被白棋瓜分,葉霖不得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