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異常的陰沉。
倘若如此坐以待斃下去,只怕他也會如同這些牢籠中的犯人一樣,被關押在牢籠裡,無法走出去。
不知不覺中,葉霖又走到了一處牢籠,裡面關著一名肥嘟嘟的男子,葉霖微微一怔,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凌柏川相爭的肥胖男子。
那胖子掃視了一眼葉霖,顯然也有些錯愕,而後口中發(fā)出一聲冷哼聲。
那鬼差看了一眼胖子,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賊溜溜的轉(zhuǎn)動,不由冷冷道:“你可別想著逃跑,一旦發(fā)現(xiàn)你有不軌的意圖,我就將你們送到那窮兇極惡的地方去。”
那胖子聞言,連連賠笑道:“有鬼差在,豈敢造次。”
識趣自然是最好,無論你的肉身還是法力有多強,但在這裡,都是會被鎮(zhèn)壓,若是你們誠心感悟,興許還有機會走出牢籠,倘若不誠信感悟,只怕下半生都將在牢籠中度過。
葉霖一聽,有些悚然。
鬼差拿著鐵鏈,鎖著葉霖,繼續(xù)向前走。
越是往前,越是 有強大的存在被鎮(zhèn)壓,這是天宮一重,天宮二重的仙人,葉霖看到那牢籠中頭頂隱隱浮現(xiàn)兩道天宮的虛影,不由駭然。
這些強者雖然鎮(zhèn)壓在牢籠中,但他們的氣息極爲強橫,哪怕是泄露一絲氣息,都給葉霖極大的壓迫感。
當然,有的牢籠中則是關押著一具枯坐的骨頭,這些骨頭,也不知道在這牢籠中關押了多久,已經(jīng)變成了屍骨,但依舊瀰漫著滔天魔氣。
連仙人都被鎮(zhèn)壓在這裡,這老頭究竟是什麼級別的仙人,葉霖陷入沉思之中。
不多時,無邊的黑暗中,詭異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反覆的開口道:“有沒有活著人,說兩句話也好。”
不要理睬他, 若是和他說話,你的魂兒便會被勾去,鬼差的聲音在葉霖的耳邊響起。
葉霖正準備開口,嘴巴張了張而後合上了。
小子,這裡面開始,關押的都是強者,倘若你能夠走過這些石階,便會迎來光明,也就能夠出去,倘若不能,切記不要逃跑,那鬼差朝著葉霖囑託道。
葉霖有些怪異的打量著鬼差,不由問道:“倘若逃走會是什麼下場。”
你看這牢籠裡的這些人,便是榜樣,其餘的我也不再多言,前面的魔氣太強,我無法在帶你去,說完這句話,鬼差將鎖在葉霖身上的鎖鏈取回,沿著原路返回。
葉霖看著鬼差消失的方向,心中微微猶豫,有這麼一瞬間,他也想著退縮。
但瞬間後,他的眼中又露出堅定目光,這是考覈,自從他來到五祖賢庭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退路。
他的路,就像這層層的階梯,從來都沒有平坦和舒服過,這條路,他只能繼續(xù)走下去。
他只是朝著後方的臺階望了一眼,而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他的腳剛剛走幾步,便覺有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樣。
葉霖連忙動了動手,只覺得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拽住自己的腳一樣,他凝目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一隻佈滿皺紋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突然,一聲滄桑的聲音響起,一名白髮滄桑的老者興奮道:“我抓住你了……”
有機會讓我逃出去,我要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殺了,什麼狗屁牢籠,老夫定要將它打的粉碎。
葉霖看了一眼牢牢籠裡胡言亂語的老者,不禁搖了搖頭,嘆息道:“關了時間長了,怕是關瘋了。”
那名白髮滄桑的老者充耳不聞,繼續(xù)抓著葉霖的腳,有些興奮的顫抖著,道:“老夫手持權杖縱橫天下,所向睥睨,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
所有能殺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了,所有能吃的,老夫統(tǒng)統(tǒng)吃掉。
已經(jīng)嚴重神志不清了,葉霖嘆息一聲,他用手掰了掰老者的手,卻發(fā)現(xiàn)老者的手紋絲不動。
葉霖心念微動,手中不多時已經(jīng)多了一把匕首,朝著那隻大手狠狠的切去。
匕首切下去,那隻大手很快便與老者手臂脫離,那老者也是發(fā)出吃疼的嗷嗷大叫聲,不多時,他的手中又長出一隻綠色的手。
他咬了咬牙,看著有些血肉模糊的手,冷冷道:“不識相的狗東西,老夫若是出去,將你碎屍萬段,睡你老婆,在睡你奶奶。”
葉霖面色陰沉無比,拖著依舊連在腳上的那隻手,繼續(xù)向前走去。
越是向前,莫名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強。
魔氣直衝入葉霖的心神,這些魔氣如同煞氣一樣,不斷磨滅葉霖的心神。
魔氣侵入身體,使得葉霖的面色漸漸蒼白,來到此地,魔氣越來越強,這裡只怕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魔頭,葉霖心神微沉。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傳來。
他的目光朝前面的牢籠望去,這是一處獨特的囚籠,這囚籠中,有著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頭頂三座天宮。
這三座天宮看上去暗淡無比,但卻瀰漫著陣陣威嚴。
透過那微弱的天宮虛影,葉霖第一次清晰的看清楚仙人的天宮究竟是怎麼樣。
這三座天宮,雲(yún)盾承託,仙島林立,浮雲(yún)直上。
天宮之上,金光萬道,瑞氣千條。
只見天門中,碧沉沉,琉璃造就,星辰燦爛,金鐘撞動。
這便是天宮,葉霖看在眼裡,不由發(fā)出一聲驚歎,之前的那兩座天宮,太過陰暗,他難以看清楚,但這座天宮,卻依稀可見輪廓。
連碧霄境的仙人都被鎮(zhèn)壓在此處,葉霖皺了皺眉頭,看向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也是打量了一眼葉霖,道:“這有什麼,他本就是天宮四重的仙人,鎮(zhèn)壓三重的自然不在話下。”
天宮四重,葉霖眉梢皺的更厲害,淡然道:“你是說那位垂釣的前輩嗎?”
正是他,中年男子沉聲道。
葉霖上下打量了一眼中年男子,緩緩道:“我觀前輩,一身正氣,卻爲何也被關押在這裡。”
從面前的中年男子身上,葉霖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壓力,非但沒有壓力,就連男子的氣息,也是充滿著浩然之氣。
我是與他打賭,輸了賭約,所以甘心在此地呆上百年,中年男子淡淡道。
葉霖目光輕輕一瞥,卻發(fā)現(xiàn)他雖然處於牢籠中,但這牢籠的門,卻並沒有關上。
因賭而入獄,葉霖淡然一笑,道:“前輩,此地究竟是哪位前輩的幻境,還是真實存在的。”
中年男子聽完,不禁哈哈大笑,道:“真做假時假亦真,假做真時真亦假。”
年輕人,你既然身處其中,又何必在乎是真是假。
葉霖聽著中年男子的話,陷入沉思之中。
的確,是真是假,他都必須走出去,或者是抓到救命的稻草,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但面前的一切,仿若不像是考覈,更像是一場真實的存在,倘若是真的存在,他無法走出去,也就意味著他也如同前面的那些人一樣,在這鬼地方,徒增一處囚籠。
保持本心便可,葉霖甩了甩腦袋,不在胡思亂想。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葉霖有些矛盾的神情,當即閉上眼睛,不在理會葉霖,他的口中吟唱道:“萬物不尊道而尊德,道散則爲氣,聚則爲神,有道是布天之德,造化萬物,若有妙法加深,法身無上。”
葉霖一怔,旋即對著中年男子開口道:“多謝前輩點撥。”
那中年男子對於葉霖的話,置若茫然,依舊口中誦唸道法。
葉霖施了施禮,繼續(xù)向前。
他的腦海中,不在思考是否遇到未知的危險,也不再考慮是否有生死之憂,他心中空冥。
一切順應本心,一切順應客事實,隨遇而安。
魔氣也是越來越濃郁,到了此處,葉霖已經(jīng)隱隱的可見光芒,他想要邁出一步,已是十分困難。
他的心神,在不斷的抵擋著魔氣,他的額頭上汗珠滾滾滴落。
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來考覈的事情,此時的他, 以一顆赤子之心,面對一切困難。
他的腦海中,鬼怪的叫聲不斷,這一聲聲仿若攝人心魂,將他的魂魄勾走,緊接著,又有不同的聲音在腦海中形成。
聲音越來越雜,葉霖的面色也是越來越蒼白,那雙原本清澈無比的雙目,也已經(jīng)渾濁不堪。
就這般,一直處於黑暗之中,葉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在哪裡,他忘記了一切,忘了記所有人,他只能在黑暗中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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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微弱的光芒隱隱出現(xiàn),這是光,葉霖有些不適應的捂住眼睛。
光線實在是太強了,強的有些刺眼。
過了良久,他才適應光線,他有些虛弱的看向那一縷光芒。
他已經(jīng)完全適應在黑暗中前行,此時的光芒雖然讓他有些不適應,但卻感覺有些溫暖。
他的一隻手,緩緩的伸了出來,光芒照耀在他的雙手上,葉霖似乎感應到了光芒的溫度。
他擡頭向前看去,順著光芒所在的方向望去,那裡日月星辰正在緩緩升起,驕陽似火,大地的山巒波瀾起伏,青山綠水縈繞,又有飛禽走獸。
哪裡陽光明媚,四季如春,萬物復甦。
好一個波瀾壯闊的山河,好一處河山,葉霖不由感慨道。
突兀的,在他的頭頂上,一根繩子緩緩的出現(xiàn)。
葉霖看向這根繩索,他的思緒方纔迴轉(zhuǎn),他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這繩子,隨即淡然一笑,他的手抓住繩索。
這一切,始於真,終於假!
是真是假,重要嗎?葉霖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那繩索連連的動了幾下,猛然間用力一拉,葉霖便從池塘中竄了出來。
又釣上來一個,那老者有些興奮的開口道:“恭喜你,通過考覈。”
葉霖朝著老者拱了拱手,又看向四周。
他赫然發(fā)現(xiàn),面前已經(jīng)多了幾人,這幾人正是那名胖子、杜靜琪、凌柏川、還有一名獨眼男子、以及一名蓬頭垢發(fā)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