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
葉霖輕輕的開口。
他似乎已經(jīng)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他已經(jīng)陷入了這種狀態(tài)而無法自拔。
即使是在多的雷劫劈在他的身上,即使是如同洪水一樣的沖刷他的心神,此時的他,都仿若已經(jīng)感受不到。
他的心,已經(jīng)堅若磐石。
此時的葉霖,瞳孔中一片清澈,但他的臉孔卻極爲扭曲,他在痛苦,痛苦的無法自拔。
這種痛,比雷劫劈身還要痛苦。
凝雪,失去你,讓我痛苦,但失去你,卻讓我道心裡只能融下你,多少次,在夢裡,我希望我也隨你去了……
他的心在這一刻,簡單的只能容下東方凝雪的身影,已經(jīng)無法在容下其他的外物。
一滴滴的淚珠從葉霖的臉頰上滴落到地上,這一滴滴的眼淚,似是見證他沉淪的半個月。
淚珠中是一道道的身影閃過,多少次,他意志消沉,多少次,他已經(jīng)不在乎生死。
什麼名利,什麼修士,又與我有什麼干係,我只要你活,只要你活……
即使是付出生命,我也願意,我只要你活著,葉霖的神情痛苦萬分。
他看向蒼穹,天空之中黑雲(yún)依舊攢動,雨下的越來越大,雨滴滴到葉霖的臉頰上,他的淚珠和這些雨水混合在一起,流入到地面上。
他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流淚,還是雨滴從他的眼角處滑落。
?。。?!
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從葉霖的口中喊出,這一聲,似是對這老天的不滿,似是對自己的無能的表現(xiàn),其中更是摻雜著種種情緒,五味雜陳。
當然這一聲,也好似解脫了一樣,宣告著他從自暴自棄到重新振作。
他看向虛空,那是一道美麗的臉孔,與他道心中那酒中裡的人影相互重合。
這一刻,葉霖笑了,他知道,他有了精神寄託。
他明白了,也許從始至終,東方凝雪都沒有離開他,即使在他自暴自棄的時候,東方凝雪依舊守護他。
只不過,她已經(jīng)換了另外一種存在方式,存在於葉霖的道心中。
這一聲怒吼後,天空的劫雲(yún)立刻消散,只剩下那下的有些急促的雨滴。
隨著雨滴漸息,天空之中,烏雲(yún)再次遮掩。
葉霖深深的呼了口氣,他知道,第二道劫雲(yún)已經(jīng)來臨。
雨再次嘩啦啦的下了起來,五道雷劫竟然在同一時刻降臨,這些雷劫成浪成濤,向著葉霖襲去。
五雷轟頂,似乎要將葉霖生生劈死。
風捲殘雲(yún),縱然是萬劫不復,我亦不會屈服。
在不捨酒道下,葉霖的意志極爲堅定。
在這一刻,他的身軀動了,迎上那五道雷劫。
他就如同一把利劍,鋒利的刺向五道雷火。
這小子瘋了,窮奇看了一眼葉霖,不禁失神,要知道,這可是雷劫,多少人躲都來不及,沒想到葉霖竟然主動迎上。
若是讓其他的修士看到,定然會認爲他這是自尋死路。
但在葉霖心中,他明白,這是他不屈意志的表現(xiàn),打破雷劫,刺破雷劫,這雷便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傷害。
他已經(jīng)用行動表明,即使飛蛾撲火,粉身碎骨,亦或者形神俱滅,他也不會屈服於雷劫,絕對不會。
一聲輕喝,葉霖的身軀衝上了五道雷劫的中心區(qū)域。
轟隆隆……
五雷轟頂,瞬間從五個方位朝著葉霖的腦海劈去。
剎那間,他的身軀一片焦灼,身影剎那間朝著地面墜去。
在即將落入地面的瞬間,他的身軀轉動,平穩(wěn)的落在地面上。
五雷轟頂,果然不是一般的雷劫。
哇的一聲,葉霖噴出一口鮮血,他的皮膚此時已經(jīng)意片焦灼。
他雖然受了傷,但卻成功的度過了這第二道雷劫——五雷轟頂!
雷雲(yún)散開,但卻沒有真正的消散,而是在片刻之後凝聚起來。
天威難測,葉霖明白,他的劫難還沒有結束。
他的手中,玉符立剎被他捏碎。
瞬間,青虛山上,天然的地勢上,原本毫無連接的事物,竟然這一刻,全然連接起來,渾然天成。
無盡的能量同時朝著山頂?shù)闹行姆较蛴咳ァ?
此時的葉霖,十萬毛孔舒展開,不斷的汲取著這些純粹的真元。
他的體內,真元更加的凝聚。
葉霖之所以在這一刻捏碎玉符,實則是不想在自己虛弱的時候硬撐著。
他不像像之前那樣,在內心中生出裂痕,一旦有了裂痕,這雷劫便會趁虛而入。
所以,他沒有給雷劫這樣的機會,他要讓自己始終處於最佳的狀態(tài)。
雷鳴不斷,天地響徹,身處遠處的窮奇感受到這一幕,又倒退了數(shù)百米。
他不像給葉霖造成更大的負擔,同時也不願意沾上這雷劫。
正常的一個人都不願意遭到雷劈。
但處於雷劫中央的葉霖,卻屹立不動,在這種狂暴的雷劫中,他似乎就像一塊巨石,給人一種從來不會倒下的感覺。
雷罰降下,這次的雷罰不同於之前的雷罰,這道雷罰足足有碗口粗細。
看著那雷罰中孕育著驚人的能量,在感受著體內兩種決然不同的力量,即將要衝破壁壘。
面對這碗口大小的雷罰,葉霖沒有選擇衝上去。
那五雷轟頂,尚且讓他受傷,何況是這麼粗大的雷罰。
幾十道碗口粗細的雷罰如同雷龍一樣遊走在虛空中。
但葉霖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處於巔峰時期,他的身體數(shù)十萬毛孔舒展開,呼吸一下,便會吸收大量的真元。
而那些真元仍舊源源不斷的朝著葉霖的身體涌去,他仿若就是一塊磁石,不斷的吸引著這些充裕的真元。
轟隆隆……
雷罰降下,又是數(shù)十道雷罰同一時刻劈向葉霖。
剎那間,他的體內真元消耗一空,但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大半。
葉霖神色不變,凝視蒼穹,似乎他想要行動告訴這蒼天,有什麼儘管使出來,我不怕。
又是幾十道雷罰降下,葉霖的信念依舊堅定無比。
這些雷劫,非但沒有使他有虛弱的現(xiàn)象,反而使他的信念更加堅定,使他的肉身更加的強橫。
雷罰,便是天罰,雷罰降下,便是要將人誅殺,但如今,這些雷罰非但無法威脅葉霖的生命,反而讓他在這一刻愈加的強勢。
顯然這樣的雷罰,已經(jīng)不能夠對葉霖構成威脅。
也就在雷罰到達巔峰的時候,葉霖的體內咔嚓一聲響。
那玄胎小童的體內,一顆晶瑩剔透的金丹浮現(xiàn)。
而在這一刻,葉霖的修爲也終於邁入了元神期。
但他的丹田內,除了玄胎小童外,竟然沒有了修士所說的元嬰。
難道法相所化的玄胎小童,與我本體融爲一體。
玄胎小童,便是我的元嬰,就如同其他元神期修士的元嬰一樣,葉霖的心中不由一陣疑惑。
收回思緒,葉霖的目光看向虛空,此時已經(jīng)雲(yún)清風淡,萬里無雲(yún)。
這天氣也如同人的的心情一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傾盆大雨,但此時已經(jīng)天晴明朗。
感覺怎麼樣,在葉霖的身後,窮奇的聲音淡淡的發(fā)出。
轉過身軀,葉霖齜牙咧嘴的對著窮奇笑了笑。
只不過他的臉比黑老天要黑上不少,只有那一對潔白的牙齒露出。
若是黑老天在這裡,一定會將瀛洲第一黑的名頭交給葉霖。
感覺不錯,葉霖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絲戰(zhàn)意。
窮奇暗道心中一陣不妙,當即咳嗽一聲,開口道:“你這樣,有損形象,還是換一身衣服吧,另外我可不喜歡以大欺小,若是傷了你,只怕不好。”
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上去是替葉霖著想,實則想什麼葉霖就不知道。
葉霖點了點頭,當即換了一襲衣衫,沖洗了一番身子,方纔來到窮奇的身邊,只不過,經(jīng)過一番涼水的沖洗後,他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戰(zhàn)意。
這樣就對了,乾乾淨淨多好,非要弄得自己蓬頭垢發(fā),像個乞丐一樣多不好。
走,我們找一處地方, 喝上幾大杯。
葉霖點了點頭,他顯然知道,窮奇即將離去。
青虛山山下的林子間,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在篝火架上,兩隻燒雞,以及一些烤魚發(fā)出濃濃的香味。
小子,你什麼時候學的這樣一手,窮奇看著葉霖有模有樣的翻著烤魚烤雞的架子。
秘密,葉霖神秘的朝著窮奇一笑。
不一會功夫,這些烤雞烤魚已經(jīng)弄好了,葉霖自芥子袋取出兩大壺酒。
兩人一人一壺酒,一人一隻烤雞,就這麼對斟起來。
濃濃的酒香味,伴隨著烤雞的異樣飄蕩在天地間。
兩人喝了整整半日,方纔爛醉如泥的沉睡過去。
一醉方休,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聚。
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照耀在葉霖的眼中時,他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四周。
卻發(fā)現(xiàn)窮奇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看了一眼一邊的石頭上壓著一張紙,葉霖緩緩的將紙捏在手中,細細觀看。
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我相識於黑泉,緣與七寶蓮臺,始於青虛山下,這期間的種種,不必贅言。
若是有緣,你我在聚,窮奇留!
葉霖微微一嘆,心道:“有道是,緣聚緣散,緣深緣淺,誰又能說得清楚?!?
今日已經(jīng)是第三日,我還需要趕到角鬥場。
葉霖當即換了一身邋遢的衣衫,緩緩的走在密林間。
他將自己的氣息盡皆收斂,緩緩的朝著罪惡之都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