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你還愣著幹嘛,快快離開這裡,劍昀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
不……
寧致遠拿起地面上的長刀,歇斯底里的開口道。
眼看著他即將失去理智,葉霖當即一手抓住寧致遠的手,一掌狠狠的拍向寧致遠的後腦,虛弱的寧致遠只覺得面前一黑,昏厥過去。
帶他離開,替我們照顧好他,枯木道人看向了葉霖。
葉霖點了點頭,當即朝著法場的邊緣退去。
想走,你們是想多了。
頓時,在午門城牆上,陳恆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冷色。
早就知道你們這羣反賊還有同黨,給我將反賊拿下。
頓時,在陳恆的身邊,數十名府臺境修士紛紛出手,除了府臺境修士,還有三名道臺境修士出手。
快走,劍昀看了一眼葉霖,一掌打向葉霖和黑道人。
葉霖借力,體內真元快速的運轉,他的身法變得漸漸詭異起來。
剎那間便飛上了城牆的另一端。
主人,小心,眼看著一道箭羽咻咻的一聲傳了出來,黑道人連連提醒道。
他的身子朝著葉霖身旁一擋。
他的心窩卻是被箭羽射中,這些箭羽中乃是以修士的真元灌入,非是普通的箭羽,其威力巨大無比。
剎那間,黑道人的臉上一片蒼白。
葉霖順勢抓住黑道人,一手提著寧致遠,朝著皇城外狂奔。
他的目光朝著後方一看,赫然間發現劍昀和枯木道人已經身首異處。
在面對數十名府臺境修士和道臺境修士的持續攻擊下,兩人想要活下來的可能性已經極小。
神識施展下,葉霖狂奔數百里。
這一路上,葉霖都不敢稍加停留,一旦他停下來,便會被後方的道臺境修士追上。
咬了咬舌尖,勉強的使自己保持一份清醒。
葉霖不斷的透支著真元,朝著前方飛去。
終於在他狂奔半日後,方纔飛出皇城的範圍。
即使是出了皇城,他也不敢逗留,休息一會,仍舊飛速的朝著三關飛去。
又過了三,葉霖方纔趕到邊關。
邊關之上,此時除了姬元秋還有蘇玉芙。
葉兄,你這是怎麼啦,姬元秋看著葉霖氣喘吁吁的。
葉霖有氣無力道:“先將這個黑廝和二皇子安頓好。”
將兩人安頓好後,葉霖方纔將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
聽了葉霖的話,蘇玉芙早已經淚流滿面,兩位爺爺,是我害了你們,她哽咽道。
葉霖看到兩人如此傷感,不由的唏噓一番。
又過了半日,寧致遠醒來。
兩位爺爺呢?
寧致遠醒來第一時間,便緊緊的抓住葉霖的衣領。
二皇子節哀順變,枯木前輩和劍昀前輩已經……
不……
一聲歇斯底里的聲音從寧致遠的口中傳了出來。
他痛苦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他連連的開口,似是在問自己。
老天,你何曾善待我,何曾善待我的親人。
寧致遠情緒異常的的激動,他目瞪蒼穹,眼淚不住的流出來。
用了一日的功夫,寧致遠的情緒方纔穩定。
痛苦了,索性讓痛苦到底。
他將母親的死告訴了蘇玉芙,蘇玉芙聽後,差點昏厥過去。
姐弟兩人抱頭痛哭,似乎只有哭,才能夠緩解他們心中的痛苦。
至此,葉霖也總算明白,原來長生大帝借酒醉意外上了婢女,這婢女懷上了龍鳳胎。
而蘇玉芙之所以不姓陳和寧,便是寧母爲了保護她。
只是令寧母沒有想到的是,長生大帝有一天會心存悔意,將她母子二人接了回去。
但蘇玉芙的名字依舊不爲人所知,這也許是寧母的高明之處。
葉霖看著這抱頭痛哭的姐弟二人,那是失去親人的痛苦,他的心中默默道:“哭吧,哭吧!”
只有盡情的哭出來,那種情緒才能真正的得到宣泄。
曾幾何時,他也在母親的墳頭痛苦。
曾幾何時,那白衣女子全身鮮血,躺在葉霖的懷中,那種痛苦,不經歷的人,又有幾個能夠明白。
即使過去幾年,葉霖每每想起母親和東方凝雪,也不由的獨自黯傷。
只不過他的心性,他的性情隨著時間漸漸的變化。
如今的他,在經過這幾年遊歷和軍旅生活,已經能夠將情緒很好的收放自如。
次日,號角吹起。
寧致遠召集衆將。
點將臺前,擂鼓齊鳴。
諸位將領,我寧致遠戍守邊關數栽,盡守邊關,天地良心,日月可鑑。
爲了守家衛國,爲了保護邊疆,我們用身軀堵住了黑山軍前進之路。
不想當今天子昏聵無能,聽信讒言,欲要置我於死地。
王府的兩位爺爺,爲了救我,拼命性命,身首異處。
天子讓我無立錐之地,如此殘暴的昏君,如何能夠讓才萬民臣服。
我寧致遠不服,我不願成爲這昏君刀下的亡魂。
我若不反他,遲早要被昏君害死。
諸位將領,若是想要拿著我的頭顱前去皇城領賞,那便現在斬下我的頭顱以鋪平你們的晉升之路。
諸多將領不由的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不出一會兒,便有人喊道:“願誓死追隨二皇子?!?
願誓死追隨二皇子,一聲聲的高呼聲傳出來。
弟兄們,我們現在只有三關,大家打起精神,防守好三關,以待時變。
點將臺前,寧致遠一一部署,除了加強了武陽關的防守,更是把重兵部署在壺口關一帶。
做出一副拒守三關的樣子。
壺口關營帳內。
蘇玉芙拿出玉佩,放在案頭上,她看了一眼寧致遠,道:“你既然回來了,我已經撤銷了命令?!?
寧致遠收了那塊玉佩,點了點頭,道:“姐,這段時間辛苦姐姐了?!?
沒什麼,我們是姐弟,這些都是應該的。
如今劍爺爺和枯木爺爺已經走了,只剩下你我相依爲命了。
恩,寧致遠點了點頭,繼續書寫手中的兩份手札。
你這是寫的什麼,蘇玉芙好奇的看著寧致遠寫的手札。
沒什麼,只是想要給我那兩位仇人寫一封信而已。
蘇玉芙點了點頭,默默的坐在一旁,陪著寧致遠。
待得寧致遠將手札寫好後,傳人快馬加鞭送了過去。
又過了幾日,陳昭的軍營中來了使者。
皇弟如吾,一別數年,不知皇弟可好。
陳恆昏聵無能,幾番置我與生死之間,更有殺親之恨。
我已經扼守三關,居高臨下,若弟出兵攻皇城,兄必定相援。
皇城攻破之日,兄亦可得天下,我亦可報仇。
陳昭緩緩的打量著手中的手札,然後將手札一一傳閱給諸多的將領,諸位看看,我這個二哥讓我攻皇城,諸位以爲如何。
諸多將領仔細的看了看手札,軍事參軍緩緩的開口道:“此乃驅狼吞虎之計,寧致遠只不過想要藉助主公之手,緩解皇城給予三關的壓力而已,主公切不可上當?!?
軍師所說固然有理,但三關的實力不足三萬兵馬,而我們有十五萬之重,三關於我們自然構不成真正的威脅,眼下我們最大的敵人還是皇城駐守的陳恆。
如今罪惡之都一分爲四,北面有黑山軍和寧致遠駐守三關的部隊,而皇城陳恆爲一方,我方最強。
眼下進攻自然是最好的時機,我們有十五萬精銳,而皇城內不過十二萬精銳。
論數量和兵勇之廣,我們最強,最大的敵人並不是寧致遠,仍舊是陳恆。
眼下寧致遠得了三關,等於成了帝都最大的心腹大患,我提議主公,可觀其行,以待時變,待陳恆劍指三關,主公唾手可得帝都。
一名府臺境修士將領緩緩的開口道。
有理,陳昭點了點頭。
在說皇城這邊,陳恆接過特使的手札。
皇兄拜上,一別數日,皇兄睡得可安穩否。
往日一幕幕,字字珠璣,歷歷在目,臣弟夙夜興嘆,不敢忘卻。
如今我已取得三關,扼皇城之要塞,皇城以北,居高臨下,可直擊皇城。
兄切莫輕動,若逼之過急,唯有魚死網破。
陳恆看完,猛然間拍了拍身前的龍案,怒道:“匹夫寧致遠欺我太甚?!?
你們這羣廢物,當初便讓你們殺了這個逆賊,你們卻爲他求情。
如今放虎歸山,逆賊果然反了,陳恆一邊破口大罵朝臣,一邊冷冷道:“ 現如今,你們有什麼對策?!?
陛下,寧致遠守衛三關不過三萬兵馬而已,我軍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趁他根基未穩,拿下三關,一名文官提議道。
另外一名文官不由的連連搖頭,道:“李大人此言差矣,寧致遠駐守的三關是隻有三萬兵馬?!?
可在他的身後,卻有整整數十萬的黑山軍,若是將他逼急了,將三關大開,與黑山軍共謀我皇城,又當如此。
況且,若是戰事持久,我軍不能勝,便很有可能面臨三關和陳昭兩面圍攻的境地。
那依愛卿之言,該當如何。
陛下想不想得三關,那名老者緩緩的開口道。
做夢都想,三關乃是皇城的要塞。
扼守三關,便等於扼住了皇城的門戶。
臣議,陛下可重金賄賂黑山軍,令其攻取三關,三關告急,陛下也可趁勢拿下三關。
若是我軍拒守三關,北面可出兵黑山軍,皇城同樣可抵禦陳昭,此爲上計。
可是……黑山軍全無信義可言,上次索取百萬上品骨晶,卻沒有辦成任何的事。
若是此次仍舊不辦事,朕花的錢豈不是真的助賊。
此一時彼一時,縱然陛下資助黑山軍,黑山軍並不會直接攻取三關,但必定能夠牽制住寧致遠,令其畏手畏腳。
若是陛下捨不得錢財,寧致遠聯合黑山軍,那皇城將會腹背受敵,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陳恆聽了朝臣的議論,不由的點了點頭,道:“便依愛卿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