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色蛟龍盤旋在西益州,吞吐著赤紅氣運。在乞活軍的赤紅錦雲周圍,盤旋著大團或紅或白的氣運,不過其上卻是隱隱帶著幾分灰色。這是不服王化之意,代表著他們還不擁護李信的統治。但是卻又不敢直接造反,遊離在雲團之外,故而有了幾分灰氣!
玄色的軍氣鎮壓四方,異氣還沒有剛剛生出,便被玄色軍氣剿滅。時間推移,原本遊離在外的大團氣運開始有一部分向乞活軍的氣運靠攏。這是本土的世家開始向乞活軍臣服。
世家的氣運沒入黑色蛟龍之中,乞活軍的氣運開始變得內斂。一個虛幻鼎器凝結而出,上面繡著古樸的花紋,在新得氣運的滋養下開始變得凝實。
鼎器乃是君王的象徵,自古以來,便有問鼎九州,和定鼎中原的說法。甚至,紫氣,華蓋,臣子都可以擁有。唯獨鼎器,是臣子不能擁有的。當鼎器真正凝實,不再虛幻的時候,李信就真正擁有了稱帝的資格!
果州,
兩萬大軍肅立,墨色的軍陣帶著凜冽的殺氣,玄色旌旗映襯絲絲縷縷的殺機在在風中招展。黑色大纛升起,一股威嚴肅殺之感頓時升起。
羅興和一衆軍將站在前方,等待著李信的到來。羅氏事畢,李信要親來果州封賞士卒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開。
不過和底層的士卒想法不同,羅興對於李信此時前來的想法卻是有了幾分瞭解。說是來封賞士卒,此言確實不假!李信此來的目的確實有這一個,但是卻不僅僅只是這一個。
在這些目的之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宣威。沒錯!就是宣威!乞活軍固然用殺戮懾服了世家,但是這只是暫時的,而這次宣威則是讓他們不再敢生出異心。殺戮使人恐懼,卻不能使人誕生信心。而這次宣威,就是讓世家生出對於乞活軍的信心。
從成都到果州,幾乎橫跨了整個西益州。沿途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州縣,驚動多少勢力。最起碼,現任的夔州路經略使姜承姜文甯是一封急報接著一封急報遞往東京。但是這些急報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見任何迴音。
如果說,夾谷一戰讓川陝四路傷筋動骨的話,那麼簡州一戰就徹底將川陝四路打成了癱瘓。如果李信要是興兵的話,川陝四路可就真要翻了天了!不過,令人鬆了一口氣的是,李信似乎並沒有再度興兵的打算。這一次,真的只是一個遊行!
大軍徐徐前行,玄色軍氣綿延數裡。軍氣匯聚,隱隱結成旗幡的形狀。一條玄色蛟龍盤踞,卻是李信親自隨軍。
李信坐在戰馬上,看著剛剛修繕過的官道。心裡思忖,後世有一句話說的對。要想富,先修路。
不過這一句話裡深處的意思,卻是沒有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道路修的越好、越多,越是有利於維持漢家對四夷的統治。也難怪後世某朝,在立國之初就要修建一條橫貫東西的道路。這裡面的意味,卻是越嚼越發深沉!
羅氏歸附之後,卻是也要在羅氏將這官道修建起來!
……
日頭漸漸升起,天氣已經開始變熱。原本很分不出區別的兩萬軍兵,也開始逐漸變得涇渭分明。乞活軍的士卒仍舊保持著肅殺的陣列,即使是天氣的炎熱也不能使他們變得散亂。
靜謐的陣列與旁邊嘈雜的蠻人僕從軍有了明顯的區別,看著混亂嘈雜的軍陣,一衆蠻人將官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
博薩哈哈一笑,他是早就知道乞活軍的厲害,如今更是自居李信的奴僕,對於眼前這一幕倒是絲毫不見外。而且蠻人軍伍裡紀律最好的一部分就是他帶的蠻人小子,這讓他如何不高興!
阿齊則是臉色陰沉,方纔他確實存了比較的心思。與乞活軍在一起的那麼長時間,他早就已經知道。蠻人勇士能夠勝過漢人士卒只有山林作戰,而其他的無疑不是被乞活軍狠狠虐了一遍。只是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帶的蠻人士兵竟然還比不上博薩那個夯貨。這讓年輕高傲的蠻人無法忍受!
……
黃色的煙塵微微升起,羅興面容一肅。“來了!”
一條隱隱的黑線出現在了遠方,兩萬士卒頓時打起了十成的精神。原本還隱隱存在的嘈雜聲也開始消失,所有人無不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遠方。
隱隱的震動傳來,黑色的軍隊已經出現在了遠方。一絲若有若無的壓力開始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鋒銳的殺氣沖天而起。即使相隔甚遠,但是阿齊還是隱隱感覺到身上開始出現細小的雞皮疙瘩。
博薩臉上的笑容消失,當初就是這一支軍隊將他打入了恐懼之中。
“陷陣營!!”
乞活軍中最精銳的一支軍隊,他的地位就堪比北魏的汗帳衛士。戰必勝,攻必取,所行皆克!如今這十個字,經過連番血戰,如今更是已經隱隱成了陷陣營的軍魂所在。
雖然只有兩千人,但是兩萬士卒卻彷彿面對著同樣數量的對手。乞活軍停在軍陣前方時,所有的人都輕輕的送了一口氣!
李信起兵兩年間,陷陣營打過的硬仗最多,獲取的勝利最多,同樣也是最強!不用超過陷陣營五倍的兵士,根本無法消滅陷陣營。注意!是消滅,而不是擊敗!或許可以用人命將陷陣營的士兵盡數耗光,但是他們卻無法正面擊敗陷陣營。這是陷陣營的自信,也是李信的自信。
真正的精兵是連番血戰打出來的,李信一直是這麼認爲的。在三國之初,中原漢人狗腦子都打出來了!但是四夷仍舊是老老實實的賣著萌,要人給人,要馬給馬。爲什麼呢?連番血戰殺出來的漢家精銳能夠虐他們十遍,而且還不帶重樣的!
不信?!那你可以去問一下被曹操弄死的烏桓大單于塌頓,問問他究竟是不是這樣的。
更何況,聖天子治政,禮儀於內,章服於外。這章服二字嗎?自然就是宣威!李信一直是這麼認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