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四個看了這個場景立即愣住,竟有如此快的劍法!紫衣男子拔出劍,那長劍剛沾了血,顯得極其靈動,好似還想嗜血。
四人一個眼神,齊齊地沖了上去,紫衣男子依舊不驚不慌,冷眸一掃,飛身上前,不過半響四個黑衣人便都到底動彈不得。
紫衣男子持著那柄還在瀝血的三尺青鋒,移步向著地下室的更里面走去。
“沒想到會是你來救她。”早已在里面等候的賀君笙道。
紫衣男子看了一眼靠著墻,臉色難看,嘴角還趟著血的蕭藍若,眼神立即變得嗜血般凌厲,看著賀君笙,似要將他千刀萬剮。
賀君笙勾唇笑得有幾分得意,“怎么,心疼了?”
紫衣男子箭步上前,劍刃指著他的喉嚨,道,“你對她下了毒?”
賀君笙瞥了一眼指在脖子還有血漬的劍,面目扭曲道,“對,我是對她下了毒,這種毒藥世上無人能解,七天內她會痛得生不如死,然后一點一點地,說不出話,聽不到外面聲音,看不見東西,就像在修羅地獄,被痛苦折磨著掙扎著,然后在痛苦中死去……哈哈……”
賀君笙拔出腰間的劍抵開了紫衣男子的劍,仰著脖子依舊笑得扭曲,失去神智般,“哈哈……誰也救不了她,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吧!我要把你欠我的,欠琴風的一一討回來!”
紫衣男子握劍的手指用力過度而泛著白,如玉的指節骨似要將這劍柄捏碎,一雙藏了冰雪的眸子透著寒氣,飛步上前,揮著手中的劍便與賀君笙打起來。
此時痛苦萬分的蕭藍若額頭出了一層冷汗,起先是腹痛,最后蔓延全身筋骨,現在的她就像是被人一塊一塊地割著肉,刮著骨那般難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眼里朦朦朧朧地出現一黑一紫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不過一會兒,紫色身影的劍沒入了黑影的身體,黑色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紫色的身影走過來,走近了才看清他的容貌,是柳夙玥。
柳夙玥用那柄沾滿鮮血的劍砍斷了綁在蕭藍若身上的繩子,而后將劍扔在一旁,蹲下身子,將蕭藍若緊緊地抱在懷中。
蕭藍若感受到了他那比常人要低的溫度,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悶哼一聲,緩緩張口低聲道,“夙玥……對不起……”
柳夙玥打橫抱起蕭藍若,向著外面走去,蕭藍若依偎在他的懷里,疼痛還是在繼續,身體的每一寸都好似有刀子在刺著刮著,難以忍受時便暈了過去。
地下室外面碧斕準備了馬車,柳夙玥將蕭藍若輕輕地放在馬車里面的軟榻上,用袖子擦著她額頭上沁出的汗和嘴角的血漬。雖然暈了過去,眉間依然還是緊蹙,臉色發青,可知她有多痛。
柳夙玥修長白皙如玉的手指撫著蕭藍若的臉龐,慢慢地在她的眉心撫著來舒展她緊蹙的眉心。
“緩毒丹。”柳夙玥看著蕭藍若道,這話確是對身后的人說的。
碧斕顫顫巍巍地捧著一個小錦盒,提醒道,“公子,這是你……”
未等碧斕說完,柳夙玥便將錦盒從她手中奪過,打開錦盒,里面一顆火紅的藥丸泛著血似的光,旁邊還有一個紅蓋的瓷瓶。白玉的手取出了里面的丹藥,向著蕭藍若的唇邊送去,然后拿起瓷瓶喝下里面的藥水,唇對唇送進蕭藍若的嘴里,舌尖在她的口里攪著,以便蕭藍若連帶丹藥一起吞下。
碧斕在一旁看著柳夙玥,憂心忡忡,那是以防他情毒發作而特制的緩毒丹,這樣可以讓他續命三年,可是如今他卻給了蕭藍若。這個世上,曦玥公子未曾對一個人做到這個地步,恐怕他已經……動情了。
沒過多久,蕭藍若的眉頭展開了,吃下緩毒丹后似乎沒那么疼了。蕭藍若緩緩張開眼睛,身體依然無力,看著眼前一直守著她的柳夙玥,氣若游絲道,“我,想去看他……”
身后的碧斕看了一眼柳夙玥,轉而又看向蕭藍若,心里難免有幾分抱不平,公子這般待她,她醒來后說的第一句話是想見別人。
柳夙玥撫著她的鬢發,將她耳邊幾縷發絲挽回耳后,輕輕答道,“好?!?
京城城樓下。
訓練有素的五十萬大軍昂然挺立,秋日溫和的陽光下,士兵的鎧甲熠熠生輝,站在城墻之上俯瞰,有如一片閃著波光的汪洋大海。
羅煥忠抬頭看看日頭,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城樓上還是沒有動靜,城門依然緊閉。
“羅丞相,看來那冒牌皇帝是不會乖乖出來投降了?!编崌鴱姷?。
羅煥忠賊眉鼠眼的臉龐上展出一個諂媚的笑,“那依大將軍看,這該如何是好?”
大將軍瞪了一眼羅煥忠,道,“那還用說,不把本將軍當回事的人絕對是死路一條!”
羅煥忠笑得更加殷勤,“大將軍威武?!?
鄭國強拔出長劍,高舉起直指蒼穹,劍身反射著陽光分外耀目,古銅色的臉上滿是剛毅,張口大喝道,“眾將士聽令!”
后面是一聲整齊的回應。
大將軍高舉的劍往前一指,正是對著城門,再次大喝道,“破門入城!”
后面又是一陣回應,隨后,軍隊的中間就讓出了一條大道,幾十名士兵抬著一條幾丈長的大樹干向著城門奔去,是要將城門強行撞開開。
只是那粗壯的樹干還未觸及那城門,城門好像有生命似的打開了。
鄭國強大笑一聲,“哈哈……這冒牌貨終于開竅了!”
誰知,城門一開便有一窩蜂的將士沖了出來,如流沙般滾滾不斷,直把那些抬著樹干手無寸鐵的士兵嚇得直后退。
不是他要投降,而是要抵抗,羅煥忠臉色一變,驀地看著大將軍,大將軍不屑道,“他三十萬大軍怎會是我五十萬大軍的對手!”
隨后城樓上又布滿了弓箭手,一個個弓箭手拉弓夾剪,箭頭直至城下的五十萬大軍,蓄勢待發,氣勢如虹。
隨后,身著龍袍,頭戴紫金冠的男子出現在城樓之上,負手傲然挺立的他居高臨下俯視眾生,英氣逼人。仔細一看,還會發現那人腰間發著紅光的玉佩,那正是統領江湖的信物,世上共有兩塊,其中一塊就在他身上。
還未等眾將士反應過來,有放哨的士兵十萬火急地策馬趕來,下馬跪地拱手道,“啟稟將軍,京城五里外有二十萬大軍正向我軍逼來,我軍已被緊緊包圍!”
“胡說,哪來的二十萬大軍!”大將軍一口否定道。
“回將軍,正是兩個月前奉命出征由劉周晨將軍領軍的那二十萬大軍?!狈派诘牡?。
大將軍古銅色的臉上有幾分訝異,立即問,“怎會這么快回來!”
“小的不知道?!?
大將軍和羅煥忠兩兩相視,臉色一變,趕緊抬頭看著城樓上那著龍袍傲然挺立的男子,原來是中了他的計,什么堇國侵襲昊國邊境,什么出兵二十萬討伐賊軍,都是謊言,一個騙了所有人的謊言!
這廂還未來得及接受,那邊又有人來報,“啟稟大將軍,北邊正有幾萬人向著我軍襲來,來者都是些武林人士!”
帶領幾萬武林人士的正是穆錦山莊莊主膝下唯一的兒子覃慕塵!
大將軍渾身一震,方才瞥見他要將懸了一塊血玉,沒想到他真的用上了,擁有一塊玉就可以號令天下武林人士,他的身份就不只是一國之君了,就連江湖之中,他也算的上是霸主了!羅煥忠在一邊揚聲道,“大將軍,現下該如何是好!”
大將軍現下氣得咬牙切齒,竟被一個二十歲的小鬼玩弄了,如今他三面都是敵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是強行前進,后面的兩路都會兩面夾擊,若是后退,也有兩路大軍在等著,雖說那區區幾萬的人不足掛齒,當武林眾人都是武功非凡的人,一個武林人士就抵得上十幾個士兵,這樣一換算,上官梓頎那邊約有八十萬大軍,而如今自己只有五十萬大軍,且地理位置處于劣勢,這一戰不打亦知誰輸誰贏。
沒想到,官試后上官梓頎將覃慕塵送到魯州做刺史,實則暗地里籌劃著,為的就是今天的這一幕!
就算上官梓頎不是上官家的人,如今的局勢,這天下已經是他的了。想他大將軍橫掃沙場大半生,還未遇過如此窘迫的局面,這口氣他怎么咽得下去。
城門的士兵讓出一條大道,以白風瑗為首的著官服的一大隊人正排著整齊的隊伍,就如早朝時那樣,由城門昂首挺胸而出,一大隊氣勢浩大,其中還包括那些在天牢中被劫走的官員,來到城門下,排著整齊的隊形,齊齊下跪雙手著地匍匐,對著城樓上的人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響徹天穹,城樓上的人依舊傲然挺立。
遠處,紫衣男子懷里橫抱了一名臉色蒼白的女子,那女子便是蕭藍若,那句吾皇萬歲萬萬歲她聽到了,眼里的淚花在眼眶里打著轉,喜極而泣,他成功了,最后他還是勝利的一方。
蕭藍若仰著頭,對紫衣男子道,“謝謝你?!?
那張絕世的臉俯下來看她,柔聲道,“你身體不適,該回去了?!?
“嗯。”蕭藍若點了點頭,眼里還是城樓上那個傲然挺立的男子。
上官梓頎身后的太監手中捧了了個紋麒麟的錦盒,持拂塵的太監上前一步,捧著錦盒的太監亦上前一步,另一個太監的拂塵一甩,隨后恭敬地拿出錦盒里的一副明晃晃的卷軸,慢慢展開,露出卷軸上沸騰的龍紋,太監扯著嗓門喊著卷軸上的內容,“奉天承運,先皇詔曰……”
那一道圣旨正是先皇生前留下的,正是那道圣旨證實了上官梓頎的出身,所以那圣旨一直由上官梓頎的生母保管,直到昨日,絕塵師太來找上官梓頎,將這個交給了他。原來先皇早就料到了有今日,所以生前準備了一道圣旨。
遠處馬背上的覃慕塵不屑一笑,“還念什么圣旨,念不念這江山都是你的了?!?
天算不如人算,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到頭來卻是被處處算盡!
圣旨一出,大將軍驚得忙下馬跪地,這這……這怎么……可能……上官梓頎是正統的皇室血脈,那他這為了守衛大昊努力大半輩子的大將軍不就是在謀反么,反的正是大昊朝廷!
羅煥忠此時也是驚慌,不知所措,只得趕緊下馬。
而后,一百多萬大軍,包括大將軍率領的,齊齊下跪,“吾皇萬歲萬歲往往歲!”響徹五湖四海,擎天動地,震懾八方!
大將軍一記冷冷的刀眼飛向羅煥忠,手中的劍狠狠地劈向了他,霎時,羅煥忠便倒在血泊里,大將軍臉上沾了羅煥忠的血,變得分外猙獰,他倚劍而起,面朝黃天大笑,笑得瘋狂,“我鄭國強用大半生守護的天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