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二
為了眼前這個女人,他居然不念母子之情,居然要把她送進監獄,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他都能做出來。
許甜甜在白子航心里的位置她是知道了,但白子航在許甜甜心里是怎樣的位置,她還不知道。
“哼,我不會讓你們如意的。”
老妖婆咬牙切齒,從牙縫里迸出一句,眼神冷厲如刀:
“許甜甜,你別想和白子航在一起。”
她改變主意了。
從她看見許甜甜的得意開始,她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許甜甜笑得不以為然,把老妖婆的陰冷看在眼里,冷冷地說:
“我以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現在,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老妖婆,你越是阻止,我越是要和你兒子在一起。不論你多恨,你都無法改變,你現在是不是后悔生他養他了,要是早知現在,你會不會一開始就掐死他?”
她的話意味深長,盯著老妖婆的眼神犀利,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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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妖婆眼底劃過一抹恨意,聲音仿若從地獄發出來的:
“是,我是后悔把他養大,要是早知道他會背叛我,我當初就該一把掐死他,省得有這么多事。”
這話真是發自內心的。
她真的后悔了,她眼里寫著后悔,她不該把他養大,原本是想報復那個女人,可是這些年來,她報復的只是自己。
痛苦的人也只是她自己罷了。
幾十年來,她一直生活在怨恨中,她報復她老公,報復他們的孩子,可是白子航是她一手養大的,她一邊恨著他,一邊又對他產生了親情,有時候她甚至會模糊。
忘了他不是自己的兒子。
當年她用激烈的手段對付紀帆,從那個時候開始,原本聽話又孝順的白子航便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不再事事都聽她的,雖然表面對她還是恭敬,但他和她在一起,已經不像從前那么親昵了。
有幾年他流連花叢,身邊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那時她有過猶豫,她告訴自己,只要白子航一直這樣下去,她就不再做其他傷害他的事來。
可是他又遇上了許甜甜,眼前這個女人。
她眼里的恨意深刻而清晰,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他之前分明愛紀帆,怎么會愛許甜甜愛得那么深了,她以為他對許甜甜只是一時的新鮮。
若是知道他愛她甚至勝過了紀帆,她當年怎么也不會留下她。
白子航當著她的面甩許甜甜耳光,他主動放手,后來,許甜甜出國,在她放松警惕時,他卻反過來對付她,架空她。
五年后的今天,許甜甜突然從國外回來,還帶回一個四歲的女孩,那是他們的孩子。
當她看見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相片時,她心里那些深埋的恨意又如潮水似的洶涌而來,那些痛苦的記憶清晰的浮現出來。
她不能讓那個踐人的兒子幸福著。
不能!
白敬宇死了,那個踐人也死了!
為什么就她一個人痛苦的活著。
他們的兒子也該死!
她累了,就算許甜甜消失,白子航還會再愛上別人,就像當年的紀帆一樣。
“許甜甜,你真的愛白子航嗎?”
老妖婆強壓下心頭翻騰的痛楚,銳利的看著許甜甜,看著她年輕而嬌好的面容,她當年也像她這么年輕過,像她這樣漂亮過。
可是她的年輕,她的美貌根本入不了那個男人的眼。
她卻對他一見鐘情!
許甜甜瞇了瞇眼,坦然道:“我愛他。”
“如果他不愛你呢?”
老妖婆突然笑起來,只是那笑容太過陰冷,像一道陰風吹過身旁,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而上。
許甜甜面上神色不變,甚至不帶一絲猶豫地答道:
“如果他不愛我,我會轉身,去尋找親的幸福!”
老妖婆因為她的話而微微一怔,臉上甚至閃過一絲茫然?
新的幸福?
那是什么,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別說得好聽,如果你真愛一個男人,他就算不愛你,你也一樣會想要靠近他,想要留在他身邊,就像寧夢婷,白子航對她不屑一顧,她依然用盡手段留在事務所,天天想著爬上他的*。”
許甜甜冷嗤一聲。
“真愛不是*的占有,而是讓對方幸福。老妖婆,你這種沒有愛過的人才是不懂愛,寧夢婷對白子航也不是愛,她愛的是他的長相,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財產。不是他本人。”
老妖婆前一秒的平靜瞬間又變為惱怒:
“誰說我沒愛過,我愛過,但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我現在累了。我要結束這一切。”
說到后面時,她的惱怒又轉化為一種死寂和悲哀,讓人心下莫名一沉,她邁步走出兩步,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的許甜甜,意味深長的問:
“你不是跟來看看嗎?”
許甜甜身子莫名打了個寒顫。
老妖婆那眼神陰森得讓人心頭發寒,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不安,說不出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心臟像是突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揪著,有一瞬間連呼吸都不順暢。
“怎樣,你不敢來了?”
老妖婆笑得陰森恐怖。
話落,又轉過身,由她身邊的男人扶著一步步邁上臺階。
許甜甜轉身,看了眼路旁那輛面包車,看到那輛車還在,她心里的那抹不安才稍稍平緩了些。
她跟在老妖婆后面,跟著她走上長長的臺階,墓園這種地方連空氣里滲著淡淡地悲凄,她的心情也隨著邁上一步步臺階而越來越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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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婆在一個墓碑前停下。
那個墓碑上的中年男子五官英俊,成熟,和白子航有著七分相似。
“這是白子航的父親,和他像吧?除了眼睛,其他都像。”
老妖婆意味不明地解釋,然后她看了許甜甜一眼,又往右邊走了幾步,在這一排的盡頭,還有另一個墓碑。
看到那墓碑時,許甜甜的心咯噔了下。
她的呼吸又變得不順暢,特別是看見墓碑上的年輕女子時,她下意識地收緊了放在身側的手。
墓碑上的女子微笑地看著她,她的眼睛像是會說話,那雙眼睛有著她熟悉的神韻。
她身子顫了顫。
平日她不怕鬼,也不相信靈異之事。
可這會兒,許甜甜卻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墓碑上不是一張相片,而是一個活人。
“她是誰?”
她主動問出一句,小臉微微發白,雙眸卻緊緊盯著老妖婆。
“哈哈,她是踐人!”
老妖婆發瘋似的,突然仰天大笑,笑聲尖銳刺耳,分不清是得意,還是痛苦,亦或者是兩者都有。
“白大哥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許甜甜腦海里又冒出寧夢婷的話,她眸色倏地一變,抬頭看向站在老妖婆身旁的男人。
老妖婆不再理會許甜甜,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自言自語地說著:
“踐人,你以為長眠于此,我就會放過你嗎,你以為一死就百了了嗎,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兒子。你這個踐人,你當年竟然騙我,要早知道我就該把你兒子掐死。你才是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你為了讓自己兒子活命,居然說出讓我報復他的話來,我真傻,我居然相信你,居然真的留著他,還把他養大成人……”
許甜甜聽得心驚,老妖婆真的*。
白子航真的不是她的兒子,可她當年為什么要選擇救白子航,而放棄自己的親生兒子。
她是怎樣的陰暗和偏激。
她為了報復,不惜把情敵的兒子養大,想要一輩子讓他活在痛苦中,可她最后報復的不僅是白子航,還折磨著她自己。
她抬頭看著許甜甜,冷笑著說:
“許甜甜,你現在知道了吧,白子航不是我兒子,他是這個踐人的,可是他從不知道,哈哈,他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去告訴他,你去啊,你告訴他才會讓他更痛苦。你知道嗎,從小到大,他父親連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不僅如此,他還不許白子航喊他爸……”
“你怎么這么*?”
許甜甜的聲音都在發顫,她心口像是被一堆爛草堵著,難受得要死。她突然覺得白子航好可憐。
“我是*,從他背叛我的那天開始,我就*了,白敬宇就是個混蛋,是個人渣,他不愛我就不該招惹我,不愛我就不該為了家庭利益娶我,他更不該……”
老妖婆邊哭邊罵,世人都說她*,可有誰知道,她這么*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許甜甜搖頭,恨恨地道:
“就算白敬宇騙了你,背叛了你,可這一切和白子航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你們上一代的恩怨要讓他來承受,你那么恨他母親,為什么當初不掐死他,還要救他,養大他,老妖婆。你怎么能這樣對他?”
這一刻,許甜甜的心很痛!
很痛!
老妖婆的話句句都像鋒利地刀子扎在她心口,一刀一刀地,扎得她無法呼吸。
她說:
“今天是這個踐人的忌日,以前每一年的今天,我都會和白子航一起慶祝,做一桌好菜,看著他全部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