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痛得喘不過氣來,雙腿一軟,眼看身子就要跌倒,梁上君本能的將她扶住,擔憂的喚她名字:
“夏純。”
夏純把嘴唇咬出血絲,強作堅強。
“夏小姐,對不起。”
身旁,一道歉意自責地聲音把夏純從無邊無際的悲痛中拉了回來,她抬眸看去,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梁上君深眸微瞇,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神充滿警惕。
夏純茫然了兩秒,視線從他線條明朗的面龐下移,觸及他身上點點血跡,又看到一旁的兩名警察時,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驀地,她明白了什么,憤怒瞬間席卷了悲痛,下一秒,她驀地掙開梁上君,撲向一臉歉意地男子,聲音尖銳怨恨:
“是你害死了小天是不是,是不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還我弟弟的命來……”
男子高大的身體如一堵墻直立在她面前,任她又打又捶,他都紋絲不動,對于她的悲怒全數(shù)接收。
“夏純,你冷靜點。”
梁上君伸手抓住她,冷睨面前的男人。
她的手腕紅腫得更厲害了,但她渾然不覺,身體的痛不及心里的千萬分之一。
若是能換回夏天的生命,即使是廢掉一只手,她也甘愿。
司翰宇高大的身軀如山一般紋絲不動,任由夏純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她的力度于他根本不痛,但她窒息的痛他卻是感受到了。
他眼劃過一絲歉意,他知道再多的道歉都無法挽回已經(jīng)造成的悲劇,但他能說的卻只有那三個字:
“對不起。”
“夏純,別這樣,你的手腫了,你必須冷靜點。告訴我,你爸媽幾點鐘到a市,我讓人去接他們來醫(yī)院。”
梁上君沒有時間質問司翰宇是怎么回事,他現(xiàn)在關心的是夏純的情緒,還有他弟弟的手術。
很快地,醫(yī)生拿來了器官捐獻同意書。
夏純顫抖著手在同意書中簽下自己的名字,耳畔不經(jīng)意回蕩起曾經(jīng)夏天說過的那句話: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把自己的遺體捐獻出去,這樣不僅助人為樂,還省了火化費,也不用買骨灰盒,更不用找墓地了。”
那是他們談論現(xiàn)今的器官捐獻那個話題時,他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話。
“夏天,你一定要保佑媽媽健健康康的。”
因著器官捐獻都是在死者腦干死后幾個小時內,越早越好。梁上君并不打算等著夏天的父母趕來再做手術。
夏純擔心她母親不愿接受夏天捐獻的腎,并同意了在她父母趕來前讓夏天做捐獻器官手術。
梁上君通知了夏純的好朋友許甜甜。
許甜甜當時正在平氏藥業(yè)開會,討論平氏藥業(yè)的廣告案,接到電話后,她便立即和平偉煊趕來醫(yī)院。
夏純坐在手術室外,強撐著陪夏天做最后一個手術。
她原本是想進去手術室的,但被拒絕了。
梁上君因擔心她隨時會暈過去,便一直在那里陪著她,直到平偉煊和許甜甜趕來醫(yī)院。
“純純!”
夏純慘白的小臉上淚痕未干,雙眼紅腫而空洞,盤起的頭發(fā)也因為她剛才激動的行徑而松散下來,失了平日的柔順,有幾根凌亂地貼在臉頰上,那模樣,怎么看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