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純純心里愛的人是自己,其余的都不要計較。
司翰宇是滿足的,特別是聽見夏純的關心和擔憂時,他心里無比溫暖,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了。
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聲音輕柔愉快:
“我很好,純純,你好好的做月子,一定要好好的對自己。”
后面那句話,他說得有些慢,雖然語氣很愉悅,但難以掩藏的那絲不舍還是讓她鼻端一酸,她重重地咬著唇瓣,一只大掌伸過來,握住她的手。
“我會好好做月子的,等你出國手術的時候,我一定去陪著你。”
那是她答應他的,她要兌現承諾。
“好!”
司翰宇叮囑了她幾句才掛了電話。夏純垂眸抬眸看著梁上君,情緒有些激動:
“梁上君,昨天麥克說了讓司翰宇一個星期后手術,你一定要幫他好不好?”
“好!”
梁上君點頭,英俊的臉上浮著溫柔淺笑。
中午的時候,夏父夏母趕來,一起來的除了豬姨,還有蘇與歡和圓圓。
圓圓人雖小,卻跑得最快,像風一樣的卷進病房,撲到病*前,把連日來對思念都一股惱地倒出來:
“純純阿姨,我終于又見到你了,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你好狠心,居然走了這么久也不回家,你可以不想夏爺爺夏奶奶,不想君子叔叔,怎么可以不想圓圓。
不過你放心,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有幫你守著君子叔叔,沒有讓那些屎蒼蠅纏著他……”
梁上君滿頭黑線,嘴角不停抽搐,小圓圓把他形容成什么了,被屎蒼蠅纏著?
圓圓一連串的說個不停,夏純聽得是哭笑不得,還好,其他人進來后,圓圓就很自覺地住了嘴,跑過去把凌芬拉到夏純的*前,說:
“夏奶奶,純純阿姨生了個好漂亮的弟弟,他長得不像我,也不像我爸爸,他太瘦了,要喝點奶……”
一群烏鴉嘎嘎地從窗前飛走……
“我看出來了,弟弟像君子叔叔,君子叔叔小時候就是這樣的……”
“圓圓,咱們先出去,讓夏奶奶和純純阿姨說說話。”
蘇與歡實在聽不下去他寶貝女兒的那些神理論,大步走過去把她拉走,小圓圓還不舍的一步三回頭,她還沒研究完這個小地弟呢。
梁上君對豬姨使了個眼色,豬姨會意,剛進來又急忙退了出去。
“純純,你和爸媽聊聊天,我去給買飯。”
梁上君說完,也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夏純和夏父夏母,還有睡著了的小寶寶。
夏父夏母擔心牽掛了一個多月,現在終于見到了純純,雖然早產,但好歹還是平平安安地,心里又是激動,又是歡喜。
“爸,媽,對不起!”
夏純鼻端發酸,眼睛泛紅,聲音更是透著哽咽。
她自己雖然昨晚才真正的做了母親,看著自己生下的孩子,可只是一晚,她便深刻的體會到了為人父母的那種心疼和無以言說的愛意。
這讓她更加能夠體會父母對她的擔心,他們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可他們給予她的愛,甚過親生父母。
被司翰宇劫走的時候本來她就有著離開的念頭,她從梁上君每天一封的信里知道他們二老對她的擔心,還知道媽媽前幾天不舒服,去了醫院做復檢。
“傻孩子,不許難過,你現在不能哭,哭了以后會眼睛疼,乖,別哭,都是做媽媽的人了。”
見她眼淚落下來,凌芬急忙在*沿坐下,拿起紙巾心疼地替她擦淚,一旁夏志生也是難掩激動:
“純純,爸爸和媽媽都沒有怪過你,你不用道歉,永遠都不用跟爸爸媽媽說對不起,只要你好好的。”
這些日子夏志生和凌芬的擔憂不比梁上君少。
雖然表面他們總是說相信純純不會有事,相信她是堅強的孩子,會好好照顧自己。
可是做父母的,哪有不擔心的。
他們怕純純無法度過心里那一關,怕她身體受不了,還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那么多的擔心壓在他們心頭,像是一塊巨石,壓得他們吃不下,睡不著。
夏純點頭,接過凌芬手里的紙巾自己擦了淚,又關心地問:
“媽媽,你身體好些了嗎?”
凌芬微微一怔,搖頭道:
“我沒事,是君子告訴你的嗎,這孩子,他怎么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瞎擔心嗎?”
“不是,他沒告訴我。”
夏純眉間泛著自責:
“媽媽,是我從他寫的日記里看到的,我不該不和你們聯系,不該讓你們擔心的。”
她逃避的不是父母,是梁上君,她只是無法面對他和他的家人,可是她爸媽住在梁上君家里,她一旦和他們聯系,梁上君就會找來。
她只能連他們一起躲著!
夏志生輕嘆口氣,投給凌芬一個眼神后,轉身出了病房。
他不善言語,面對女兒不知該說些什么,見她好好的,放了心,便想要抽支煙。
走到吸煙區,掏出煙點燃,一個人靜靜地吞云吐霧……
病房里,凌芬正溫柔地勸說女兒:
“純純,現在君子找到你,就別再躲著他了,你離開的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找你,除了找你還是找你,我和你爸看在眼里都心疼。”
“如果說過去你是孩子,那現在,有了寶寶,你也長大了,有比以前更堅強,好與壞,都要勇敢的面對。那些無法選擇的,就不去煩惱。”
“媽媽和你爸只希望你好好的和君子過日子,讓你們的孩子在一個幸福的環境下成長,不要讓任何人任何事成為剝奪他幸福的理由。”
夏純靜靜地聽著母親的話,她知道媽媽是為了她好,也知道媽媽說的都對。
特別是她說的那句不要讓任何人任何事剝奪了孩子的幸福,聽到這話時,她的心里一疼,垂眸看著睡得香甜的寶寶,想著自己因為無法面對身世就選擇逃避,讓他和梁上君分開,自己是那么的自私。
如果自己再因身世困擾而不敢面對梁上君,那勢必會影響到寶寶。
若是因此不能給寶寶一個幸福的環境,她又和拋棄了自己的趙嵐有何區別。
梁上君買著午飯回來,看見他岳父夏志生一個人站在那里吸煙,便把飯菜遞給豬姨,他自己朝他岳父走去:
“爸,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夏志生轉過頭來,目光看向梁上君時,慈祥地露出一抹笑,示意他坐下。
梁上君點頭,在身旁的椅子里坐下,深邃的眸子掃過他手中的煙,溫言相勸:
“爸,你把煙戒了吧。”
夏志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眉頭也因此皺起,無聲地把吸到一半的煙扔進身旁的垃圾筒里,猶豫了兩秒才說:
“君子,那件事,別告訴純純和她媽媽。”
梁上君眸底閃過一抹擔憂,不贊同地說:
“爸,可是不能永遠瞞著她們。”
前幾天凌芬身子不舒服去清安醫院做復檢,梁上君讓夏志生也做一個體檢,結果檢查出病來。
他不讓告訴凌芬,梁上君就一直沒敢說,這么多天過去,也只有他和醫生知道。
夏志生刻滿歲月痕跡的臉上皺褶一條條清晰的顯現著,他眉頭皺了皺,沉凝地說:
“能瞞一天是一天,總之不能讓她們知道。”
梁上君緊緊地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后拿出方案來:
“爸,我可以不告訴純純,但您必須配合治療。純純現在不愿回家,她在這里在做月子,這些日子您正好回清安醫院治療,好不好?”
“治什么,都這樣了,治也沒用,反正我老了,早晚會有那一天的。”
夏志生不想自己最后的時間在醫院里度過,他寧愿陪著她們母女,現在還多了一個外孫。他要好好陪陪她們。
可梁上君一急便威脅他:
“爸,您要是不接受治療,那我就告訴純純,純純要是知道您的病……”
“你敢!”
夏志生一聽這話頓時生氣地沉了臉。這個女婿竟然敢威脅他了。
梁上君從椅子里站起身,頎長身軀挺拔的立在他面前,英俊的臉上泛著認真,毫不膽怯地和老仗人叫板:
“爸,只要是為了您好,我做什么都敢。”
“你就不怕純純傷心嗎?”
夏志生頓露焦急之色,他知道這個女婿本事大,膽子更大,他敢,他不敢行不行。
梁上君薄唇微抿,轉頭看了眼病房方向,又轉過頭來對上他老仗人的眼神,平靜地說:
“爸,我還是那句話,您要接受治療我就不告訴純純,您要不配合,我就必須告訴她。若是我瞞著她,她到時才是會恨我。”
“治療也沒用。”
夏志生垂下頭去,他不怕死。
在他眼里,不管醫學多發達,旦凡沾上癌字,都沒有幾個人能真正治好的,與其被那些醫生當做也不想讓她們母女跟著擔心。
“爸,你還沒試怎么知道有用沒用。”
梁上君半哄半威脅的語氣,他知道純純對夏父的敬愛,若是夏父真有個什么,他如何對得起純純,不管怎樣,都要說服他去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