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之后,就連吃飯的時間里她都是沉默的,吃的差不多匆匆找了個借口回到房間,季龍淳也放下了手上的餐具,跟上了她的步伐。
房間里,蕭薇薇看著桌子上的設備,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拿起戴上。
“看來,是你對他用情很深。”
“沒想到季總統還有偷窺的愛好。”她也沒回的嗆聲,似是想略帶笑意可最后只徒留苦澀,“談不上用情很深,人總是會對未知的事好奇,我現在不過是好奇罷了。”
“呵,好一個好奇。”季龍淳拍起手來,“既然你這么糾結,不如我替你選擇?把設備還給我。”
“不可能。”
蕭薇薇一下站了起來,擋在設備的前面,雖然她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猜到,現如今他大概是把胸針天天隨身帶著,不然他在費家的對話,她也就不會聽見。
他的愛她,是建立在擋人之上。
“哦?你要知道,如果我殺了你,你想保護的人一個也保護不了,無論是蕭小烈還是封權。”季龍淳饒有興趣的看她一臉戒備,好似那身后的玩意兒是她的蛋,而她是母雞一樣。
回應他的卻是女人淡淡的笑:“是嗎?我死了那這一切就跟我沒有關系,他們是死是活是好是壞,都是他們的事,但是我沒死,我就不會讓你傷害他們!”
季龍淳一怔,薄唇淺肆的勾起,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有意思。”
“你要做什么!”
她防備的往后退。
一個卻始終不離開桌子的一畝三分之地。
他的動作代替了回答,優雅伸長了手,如玉蔥般修長的手指落她肩膀上,撲面而來的皇家橡木般的味道,惹的她神迷了幾分,不過很快就拍開了他的手。
“沒想到,在這種味道底下,你還能夠恢復清明。”季龍淳停下動作,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來。
那種類似皇家橡木的味道,更加清晰的沖進她的鼻腔中。
“季龍淳!”
“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
一揚手,味道散了,蕭薇薇的視線順著香囊一樣的小香包而去,才發現外面竟是在下著雨,雖然這座城的確也有雨市之稱,可這一連兩天的傾盆大雨,還倒是第一次。
看著她走神,季龍淳也將視線往外,看見那雨,輕聲苦笑:“是不是好奇,為什么這雨會在不對的季節一下兩天?”
“嗯?”她狐疑看他。
“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位老道給我算了一卦,說是我命帶雨,是要破天而去的祥龍,走到哪,哪都會下雨。”
蕭薇薇忍俊不禁:“這樣的封建迷信,你還真的相信?”
“我生活的城市,是北鷹帝國最貧困也是最常下雨的地方,我是個私生子。”
這下,她笑不出來了:“很抱歉。”
“沒什么抱歉不抱歉之說,因此我就認定那老道說的話,命里帶雨流逝親友愛我的人會因我而死,至親的人會隨我而去。”說話間,季龍淳收回了視線,望向身前的她,“現在,我可以說我需要你幫的忙了嗎?”
“嗯,看在你可憐的份上。”
“呵……你還真是坦然,我需要你跟我出席新聞發布會,同時證明小烈就是之前那場爆炸里的孩子,但是也有一點,我要你承認,小烈他是我的孩子。”
那如海的眸子,一下深的如淵似潭,蕭薇薇很快就將視線給移開:“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要帶你們回北鷹,我可以給你自由的承諾,也可以讓你做一個正常人。”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現在把我帶走,再派人看著我,也不能夠改變封權他不愛我的事實,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根本沒有必要帶我走。”她分析的有理有據。
“他不愛你。”季龍淳重復了這四個字,像是聽見笑話一般,薄而鋒利的唇往上一勾,“這個不用你管,只要說答應,與不答應。”
蕭薇薇沉默,只要答應了季龍淳,她想要的生活就會有,沒有人再來打擾,可是他季龍淳是什么人?一個和封權一樣的政治家。
她不會傻到,再去相信一個政治家的鬼話。
“怎么不說話了?你不是說你想要做一個普通人,遠離這一切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季龍淳壓低了聲音循循善誘,“更何況,你只要承認了這個孩子是我的,還能看看封權對你的真……”
“說到重點了。”她打斷了他的話,那雙清明的眸子一下對上他,自信而狡黠,“你要我承認蕭小烈是你的孩子,無非就是想無聲的指責封權之前的胡說八道,借機找他的麻煩,順便試探一下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如果是,那他就會找你要人,甚至是不惜一切和你開戰,對嗎?”
季龍淳抱起手臂,饒有興趣的高挑眉毛:“繼續。”
“你現在是認定了封權對我有感情,不過我很好奇的是,季總統您會對一條不聽話的狗有感情嗎?對他而言,我就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你又何必來套話。”
她平穩的音調落下,雙手卻在背后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掌心,雖說季龍淳在氣勢的方面,要比封權來的溫柔了不少,可畢竟他還是一個總統,有著那股子威壓。
即便是她拼命想鎮定,也快在他的眼里撐不下去了。
就在她快崩潰,忍耐不住他威壓的時候,季龍淳卻是淡淡的將視線轉開:“你的眼睛,讓我想起,曾經我老師說過的話。”
“什么?”
“永遠不要相信女人的眼睛,雖然那是心靈的窗戶,也是致命的子彈。”
“謝謝夸獎。”
“你的確很適合做一個總統夫人,睿智,不怯場,甚至有著超人的靈敏度,這一切都是一個總統夫人所要預備的。”季龍淳說著,話音一轉成了陰涼,“所以我更加不會放你回他身邊。”
蕭薇薇半垂著頭默然,這就是和他們政治家談判的結果,威逼利誘,無論如何就是要你妥協。
然而,在他丟下這句話之后卻是直接轉身離開。
門關上的聲響,喚回了她走神的魂,抬手揉了揉跳的突突突的額角青筋。
坐在椅子上,戴上了耳機。
她竟是有些迫切的,想要聽見他的聲音。
……
行宮中。
封權一手壓著紙一手握著鋼筆,在紙上唰唰唰的寫著自己的大名,隔了許久輕咳了一聲,這不咳不要緊,一咳便是停不下來。
蕭薇薇在另一側聽的都肉驚,擔心他這樣下去會把自己的肺給咳傷。
“權,吃藥!”
她擔心了還沒一會兒,費宇的聲音傳進耳畔,不由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