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你的眼神,我就已經(jīng)猜到,你一定是在想,哇,他那么一個跟神一樣的人,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癥狀,對吧?”
“雖然沒有那么夸張,但是我的確那么想了。”蕭薇薇輕笑了一聲,跟費宇聊天真的是件很愉快的事,他的幽默,很難讓人覺得煩悶。
“說實話,當(dāng)時的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也許是因為他那雙瞳孔的特殊,他能夠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當(dāng)然,不是說鬼怪之類,而是說他能發(fā)現(xiàn)更細膩的細節(jié)。”
“原來是這樣。”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算是短暫的壓驚,難怪他會說自己演的戲太假了,恐怕就是因為,他能夠從她的微表情,猜測出來她說謊了吧。
后來。
費宇的話題,就轉(zhuǎn)到了封權(quán)的小時候。
從下西洋很厲害,再到擊劍全能,在五歲的時候能夠說七八種國家的語言。用一句話來說,就是一個天才小時候的日常。
直到他的姐姐去世。
“那天過后,權(quán)就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軍事上。”
“我還記得他說過,人活著就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當(dāng)身邊一個人都不剩下的時候,活著就沒了意義。”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他,你自己也能夠感受的出來吧?你對他而言的重要,曾經(jīng)的事,就讓他們都過去不好嗎?重要的是以后。”
蕭薇薇忘記自己是找的什么借口離開,只知道費宇的最后一句話,一直重復(fù)環(huán)繞著在她的耳邊,一次次的敲打著她的腦海。
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她直徑進了臥室。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抬手放在鎖骨上的吻痕上,被他啃咬過的地方碰上還是會疼。
就連她的眼睛,因為哭過也是紅腫,眼白里帶著些許血絲的。
一時間,覺得有些壓抑,和福伯打了一個招呼之后,麻煩了一位傭兵把她載到墓地。其實她本意,是想自己過去的,但是想到今天他們才剛吵架。
要是她突然不辭耳鼻,封權(quán)恐怕會更生氣。
斟酌了再三,還是決定讓傭兵送了。
路上,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天色已經(jīng)有些微垂幕,卻沒有完全變得漆黑。聽說這樣的天色其實最危險,是白不是白是黑不是黑,在兩種顏色交替的時候,會有百鬼出行。
“蕭小姐,沒想到您的膽子居然這么大,敢在這個時間點去墓地。”眼看著墓地快到了,傭兵看著陰森的天氣和遠處的高山,都不自覺的覺得恐怖。
要知道,他可是身上沾滿過鮮血的軍人,他都能害怕更何況其他人。
只是,蕭薇薇卻好像不怕的樣子。
“沒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想去看看我的爸爸,好久沒有去看他。”
“那,一會兒需要我陪您上去嗎?”
“不用了,謝謝你。”
車停在墓地山腳下的位置,她看著天色微沉,還是帶了一把傘上去,繞過車子,從后座拿出之前買來的白色菊花,便準(zhǔn)備離開。
傭兵幾番開口,想跟她說實在不行他陪她上去。
只是看著夕陽西下,天色像是血紅一樣,偶爾還有不知名的黑色鳥兒飛過,場景實在是太過詭異,最后還是沒能開了口,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個人走上階梯。
蕭薇薇看著一塊塊墓碑,只覺有幾分莫名的凄涼。
無論生前再精彩,死后就會被埋葬在這樣一個幽暗的小空間里,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一路往上,她的步子從未亂過,好似腳下踏著的階梯并不是墓地中的,而是某個分景區(qū)的石階。
“爸,我們好久不見,我來看你了。”
蕭薇薇將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倒退了兩步跪在地上,朝著墓碑磕了三個頭。隨后撐著地,慢慢的站了起來。
緩緩開口,將這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事情,一件件全部告訴,她面前小石屋里住著的人。
“爸,如果你能夠遇到了肖寒,一定要幫我跟他說一聲對不起,我不殺伯仁但是伯仁卻因我而死,之前我和封權(quán)一起去看望了他的家人,雖然他的家人原諒我了,但是還是覺得心里很愧疚。”
“我也知道,當(dāng)初是被人誣陷的,雖然不知道蕭楚楚為什么要害你,但是我想你一定會原諒她,也會原諒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畢竟我們是你的孩子。”
“爸,在你走之后,發(fā)生了很多事。”
“有的時候,我甚至?xí)谙耄鋵嵞銢]有死,我只是離開家,和我愛的人在一起,等到我結(jié)婚那一天,你會盛裝出席,牽著我的手,把我交給封權(quán)。”
蕭薇薇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沒有任何重量一樣。
明明語調(diào)很是悲涼,甚至一個人對著一塊墓碑絮絮叨叨,畫面有些詭異。
可是,她的嘴角卻是網(wǎng)上勾的,似乎有些開心,像是回到家跟父親撒嬌的小女生一樣。封權(quán)的腳步頓住在最后一介樓梯,在聽說她離開家里之后。
他拿上了隱形眼鏡,便來到了這里帶她回去。
只是沒想到,無意間聽見了,她跟她父親的聊天。
直到蕭薇薇停下聲音,他才一步步走到她身旁,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對著墓碑三鞠躬:“爸,您放心吧,現(xiàn)在薇薇有我在照顧。”
她的情緒,其實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聽見他這句話眼眶一下有些紅,側(cè)過頭凝著他的側(cè)顏。
“我已經(jīng)讓傭兵跟著了,你還是不放心?”
“嗯,跟你去酒吧的人是我的親衛(wèi)兵,連他們都看不住你,我很難想像這些傭兵能看的住你,只不過,這一次是我想多了。”
封權(quán)說著,向前了一步將手里的白色菊花,放在墓前。
她看著他的小舉動,眼眶紅的更厲害:“我可是跟我爸告狀了,你今天,對我很不好。”
“還疼?”他伸長手臂,落在她鎖骨處的咬痕上。
他下手的確是重了。
好似,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她就變成水做的,那眼淚總是忍不住,明明他是在愛護她,跟她一起看望自己的父親,很滿足的幸福場景,可眼淚卻像是開了閘一樣。
忍不住的往下墜。
“姐姐走了的那些天,我常常會跟一棵樹說話,一陣風(fēng)吹過樹葉落在手上,就像是她在說話。”封權(quán)抱她進懷,他的大衣很大,顯得她很是嬌.小。
這一抱,除了她的頭,其他直接是被埋他衣服的一片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