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力的看了一眼船身,原來是有一塊凸起的地方,恐怕是剛才她撞到了哪吧。
這也只能怪自己,運氣是真的不好。
感覺到她一點點的沉下去,沒有任何要握住他手的意思。封權直接翻身,與她一起掉進了水里,緊接著手口在她的下巴,奮力拖著她再往游輪邊上游。
好在輪船下沉了不少,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把她拖上了一層甲板。
夜空中,漆黑的海水清冷的一輪月光,她的血混合著水若隱若現。
“你哪受傷了?別睡,說話。”他捧著她的臉,用力的按著她的人中,“蕭薇薇,你給我清醒,你聽見沒有,給我清醒!”
聽見他吵人的聲音,她的眼睛一點點的睜開,從模糊到清晰。
他的頭發被海水打濕,很乖的貼在臉頰上,襯衣也是半解開的,性.感的鎖骨上掛著水滴。他啊,無論在什么時候,都帥的不食人間煙火。
不像她,總是弄的很狼狽。
“可能是撞到了,你不要管我,趕緊走。”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若不是兩人貼的近,恐怕他連她的聲音都聽不見。
海風冷,他脫下襯衣蓋在她身上,似乎是嫌這樣還不夠,又將她抱了起來:“撐住,我這就叫人來。”
只是摸了半天,卻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現在的手機好是好,至少是防水的,但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不防丟。
看他胡亂的亂找手機的模樣,她笑了。
這樣的封權,活生生的像是個人,不像之前他總是板著臉或者完全沒有表情,那樣太缺乏生機了。
“權,如果我死了,你幫我照顧好蕭小烈。”她忽得抓住了他的手。
“你不會死。”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血流的似乎是快了一點。”
封權緊抿著唇,海風的寒冷沒讓他的身體有片刻的震動,可她這句話一落下,他竟是不受控的一怔,此時的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會恐懼。
恐懼鮮血和死亡。
“它會停下來,等冷慕云和費宇發現我們,你不會有事,別再說這種話,你聽見沒有!”
“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怎么溫柔?”
她費力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封權俯下身,印下一個吻在她的額頭,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連她的頭都在出血。
想到之前抓住她的時候,那一聲巨響,他突然無比的后悔。
若是直接讓她掉進海里的話,恐怕她就不會傷的這么重,蕭薇薇躺在他的懷里,眼皮一點點垂下去,明明人已經很虛弱,也很想睡覺,可是她就是不要睡。
想,能多看他一眼,就多看一眼。
遠處。
季龍淳抱著手臂看著甲板上的人生死情深,抬手拿起手機:“想辦法,讓費宇和冷慕云趕到一層甲板,放下最后一輛救生艇到甲板附近。”
“是,少爺,不過,您要怎么走?”
“你不用擔心,按我說的去做。”
“是。”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她明顯感覺再撐下去恐怕也沒用,費力的抬起身體將他抱住:“封權,下輩子我一定會找到你。”
“你先把這一輩子過完再說。”
誰能相信,他一個出生入死這么多年沒紅過眼睛的人,眼眶竟是紅了一圈,隱形眼睛也早就不見,如同火在燒般的猩紅色的瞳,在月色更顯清晰。
她輕笑,捧著他的臉,兩人稍退開了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的眼睛,很有標志性。”
就在兩人說話間,兩聲腳步蹲下。
“窩槽,你倆這是什么情況?”費宇直接趕到蕭薇薇的身后,看到她背脊的部分,像是空洞了一樣,瞬間神色就沉重了起來。
“沒想到,還能活著看到你們。”
蕭薇薇開了一個玩笑,只是這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沒人笑的出來,只是很擔心的看著她。
好在,沒過一會兒救生艇也出現在幾人面前,三人合力將蕭薇薇移了上去。
眼看著救生艇一點點的遠去,季龍淳站在制高點,嘴角淺勾著。
陰柔的笑,又冷,又像是在宣告著什么。
“感受藝術吧。”
他輕吐字節之后,游輪在一瞬間又發生了巨大的爆炸,震動著整個海面都在發燙。緊接著,季龍淳的聲音就不見了,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無影無蹤。
蕭薇薇感覺到海面的波動,想再睜開眼看一眼,卻只覺眼皮千金重,怎么也睜不開來。
她好像,非常困了。
意識的最后,停留在使勁握住封權手掌的那一瞬間,緊接著意識的海變成了一片廢墟。
“兄弟,你們怎么會弄成這樣,你自己看看你手臂。”
封權抬手看了一眼,手肘部分似乎是被什么東西撞到劃破,再深一點的話,恐怕是連骨頭都可能露出來。他這一路,卻是沒有任何的感覺。
想來也是,她受了那么重的傷,他怎么可能還顧忌自己。
“離岸要多久?”
“恐怕要點時間,不過我們的救生艇都用完了,得等軍區的來,怎么會這么快?”冷慕云說著幾分疑惑的看向船頭,想要看看坐在那的人,是不是他們自己人。
封權抬起沒有受傷的手,攔住了他的動作,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冷慕云很快就反應過來,只是費宇楞了一下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傻笑了一下,顯然是不懂這兩人在神神秘秘的談什么。
波瀾壯闊,夜晚的海路并不好走,偶爾有燈塔發出信號來,指引著這篇汪洋大海上迷路的人。
身后巨大的游輪已經沉了下去,誰也不知道在這被掩蓋的背后,到底出了幾條人命,又發生了些什么,第二天的報紙自然也不會寫上這些。
凝望著海,心里的沉重容易讓人透不過氣。
“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也別看著海,只會越看心里越悶的慌。”冷慕云說著,拍了拍封權的肩膀,與他并肩坐著,“她能跟在你身邊那么久,不會是薄命的人。”
“嗯。”封權將視線收回,“關于妖琴的事,怎么樣?”
“我們似乎是猜錯了,不過這一次多虧了小宇,他提前讓人在游輪旁邊進行跟蹤打撈,對方的臉非常的模糊,不能確定是誰,不過應該是被處決后的妖琴。”冷慕云說著,瞥見他神色漸深的視線,輕笑了聲,“當然是活的。”
他又用鼻音“嗯”出一個音來,算是回答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