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抹了一把她的臉頰,重新直起了身,卻發現季龍淳身邊的女人正好奇的看著自己,她狐疑的朝著她笑了笑:“怎么了嗎?”
小水搖了搖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拉回了小心兒。季龍淳側頭,看著小水地落下去的情緒有些無奈:“她不太適應和你們接觸,這次我本來不想來,但是考慮到芷寒和小烈對我意義都很不同,所以就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去看蕭薇薇,一直將視線投給封權。
“嗯,歡迎。”
“這些年過的怎么樣?”
“還挺不錯。”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平淡又很沒意思的提問與回答,說實話多多少少顯得有些無聊,可是這兩人卻樂此不疲,直到封烈那邊已經和芷寒完成了儀式,開始還底下的人寒暄,季龍淳才找了個借口告辭,也就是在離開的一瞬間,看了蕭薇薇一眼。
轉身,他眉目中有柔和的光閃爍著。
如他所愿,她過的很好。
如他所想,她家庭和睦兒女雙全。
如他期待,再次遇見不為仇敵,只為故人。
“大叔,你還是很喜歡她?”
“嗯,很喜歡。”
“就像我喜歡你一樣嘛?”
“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他牽著小水和封烈與芷寒打了招呼,又送上了一對戒指之后才離開,遠遠的蕭薇薇和封權望著,總覺得那戒指有些眼熟,直到封烈接在手里,受到光線,那戒指散發出了淡淡的冰藍色的光。
這才反應過來,那戒指是十幾年之前的那一對。
教堂外。
季龍淳停頓了一下腳步,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往地上摔去,里面的粉末很快的和草地融為了一體。
“我帶你來看了他們的婚禮,岑奕,你征戰一生,最后的愿望居然是來看他兒子的婚禮,你說你傻不傻?我明明能幫你做更多的事,怎么就非要我來蕭小烈的婚禮上轉一轉?你想讓我放下,又為什么不直說?”他站在原地喃喃的和一地粉末對話。
小水靜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側,看他絮絮叨叨。
八年前,岑奕在和極端組織做斗爭的時候,中了一槍,在臨終之前告訴季龍淳,把焚化了之后的他的骨灰分成三份。
一份與她長眠。
一份用來看看他一生守護的中漠。
最后一份用來看封烈的婚禮,同時將他的骨灰隨便灑在教堂里,那是的他還跟季龍淳說,只要風一起,他知道他該去哪里。
小水想著揉了揉眼睛:“他的身體都變成三份了,要怎么去找他愛的人啊?”
“他相信人只有一生一世。”季龍淳緬懷完,輕聲跟她解釋,“這一生過了就過了,下一世如果有緣她也不會是她,好了,小水你想去哪我帶你去?”
“我想去你的心里。”她嘟囔,顯然之前見到蕭薇薇之后,還是有些不高興。
他笑著將她擁入懷中:“我用漫長的時間去追逐她,可我會用漫長的余生來陪伴你,小水,你早就在我的心里。”
她這下才開心的笑起來。
遠處,冷慕云與安雅倚墻而站著。
“看吧看吧,我就說應該讓他們進去,現在這樣多好啊。”安雅像是只小狐貍一樣,瞇著眼睛舔著自己的嘴唇,很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一會檢查一下記者的攝影機。”冷慕云神色嚴肅的發布號令,“畢竟這件事……”
“我說冷慕云,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么沒趣啊,早知道就不嫁給你了。”安雅撇了撇嘴,起身就要往里面走。
他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臂:“小雅……”
“干嘛?”
“你說過你不會后悔。”
“哎,冷慕云你好可憐喔,明明是我追的你,怎么結果變成你被我捏的死死的呢?”她吐了吐舌.頭,握住了他的手,“走吧,我們去檢查一下攝影機。”
冷慕云手臂一花力,把她拉近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著:“要不是季堯最后結婚了,我會這樣擔驚受怕一輩子。”
她有這么不靠譜嗎?安雅小幅度翻了個白眼:“好啦好啦,別賣慘了,你再這樣就不喜歡你了。”
他收起剛才偽裝的樣子,很清冷的“嗯”了一聲,反握住她的手往里走。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冷慕云和安雅喜歡上玩一個游戲,她會無時無刻跟他吵架,用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理由,而他會很配合的裝作被拋棄的小可憐。
可是只要這架一吵過,他便會恢復冷清淡漠的模樣,而她會像過去一樣討好的對著他笑。
玩了十幾年,樂此不疲。
封烈的訂婚宴上,周泰帶著林嵐來了,杜莫言和妻子雖然沒來聽說在陪著兒子兒媳過蜜月,但是帶上了一份禮物。
“封權,我們走吧。”
在最熱鬧的時候,蕭薇薇沖著封權的耳側,輕聲的開口。
他應了一聲,帶她去休息室換了衣服,悄聲無息的離開了教堂。
眼尖的封烈看見了他們的去向,卻沒說什么,只是眼中多了幾分嘆息:“李威,你派幾個人,不要讓我爸媽發現,是西山的陵園。”
“陵園?”李威稍微楞了一下。
這大少爺訂婚,結果閣下和夫人卻去陵園?這什么情況?
“李威,你別問太多了。”芷寒也開了口,“今天是我跟小烈哥哥的訂婚宴,他們肯定會去那的。”
“是,少爺,少夫人。”
雖然沒再去多問,但是李威還是很好奇,今天可是少爺的大喜日子啊。
……
西山陵園。
加長車停在山腳下。
寂靜無人的樹林,隨著風來回搖曳著,一個常年在這守園的女子,見到他們兩個過來,錯愕了一下,不過很快遮掩住了眼神中的情緒。
她的臉被大大的草帽遮掩住,只能隱約看出左臉有一塊燙傷的痕跡,手中拿著掃把在掃著落葉。
從她手上的肌膚來看,應該還算是年輕,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已經有些駝背了。
蕭薇薇被封權帶著往上走,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隱約覺得這個人有些許的熟悉,可是她卻想不起來是誰,等到兩人往上走了之后。
那女子緊緊握著掃把,隔了一會兒才又放松下來正了正草帽,繼續打掃地上的落葉,那沒有燙傷的半邊臉露了出來,竟是和蕭薇薇有幾分相似。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封權帶著走的蕭薇薇,停下了腳步往后看了一眼,打掃著落葉的女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跟著以前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
兩人同時愣住。
蕭薇薇的視線往下移動了一些,看見那女人手上戴著一款款式有些舊的戒指,但是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十五年之前的款式,因為曾經這款戒指在她的手指上戴過一天。
是她和葉寒宇要結婚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