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為封烈也不過就是那樣一個人,對女人好不抗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喝酒抽煙,是個非常糟糕的人。
直到今天在酒吧里,看到他喝著礦泉水不動聲色的拒絕所有女人靠近的樣子,自己不得不承認那個非常糟糕的人,只會是自己而已。
所以不甘心的他,帶著女人到封烈的身邊,故意挑起他的怒氣。
但是他沒想到,他竟然忍得住看到自己帶別的女人,不去告訴芷寒,一開始他以為封烈是在挑釁,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
封烈是怕她會難過,所以不告訴她,封烈知道她看見自己和別的女人在以前,芷寒一定會像之前分手那樣嚎啕大哭,所以他不告訴她。
只是……
他不知道的是。
她哭的從來都不是分手,而是因為她每一次分手,他都沒有說那句。
不如我跟你在一起。
李恪笑了,他是個輸家不假,但,他封烈就贏了嗎?縱然他的身世惹人羨慕,縱然他讓萬千人都崇拜又怎么樣?他是一個連面對喜歡的女人,都不會表白的男人!
至少,自己和芷寒有一段有名無實的戀愛!
正在他思緒漸濃的時候,救護車到了,很快的芷寒和封烈就不見了。
“李少爺,不好意思,麻煩您跟我走一趟,還有身邊的這位姑娘,您也以前吧。”一名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人,走到兩人的身側,態度不卑不亢。
小安娜下意識的就要拒絕,但在瞥見那些拿著槍的人瞬間,腿軟的站都站不穩。
李恪不由得皺了皺眉,很快的他卻又笑了起來,像是撥云見日那般。
他明白了。
這些女人是真不如芷寒的一絲一毫,連自己都會在這一刻嫌棄,封烈又怎么會看在眼中?
只是,李恪明白的太淺了,他只想到封烈的高高在上,卻忽略了他們都同為男人,能夠讓男人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并不是身材與容貌,甚至都不是個性。
而是自己的忍耐。
封烈耐得住,僅此而已。
……
醫院。
“手術中”三個打字,亮了足足有三個小時才暗了下來,因為封烈的特殊血型血庫里沒有,險些就陰陽相隔,好在最后化險為夷了。
封烈被手術車推出來的時候,已經醒了,芷寒跟在他的身側,不停的詢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明明很累的他卻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跟她解釋著。
直到回到了病房,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她迫不及待的抱住了他。
“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芷寒,不要跟李恪結婚。”他難得沒有拒絕她的親近,反而還抬手抱住了她。
“好,我不跟他結婚。”她從他懷里將頭抬起來,想說的話在嘴邊動了動,最后還是咽了回去,“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
“別走。”
他都叫她別走了,她怎么會舍得走人?芷寒嘿嘿一笑,將他往旁邊推了推,一屁.股坐在他的病床上,耀武揚威的晃著腦袋。
封烈笑著,有些無奈:“這么孩子氣的你,剛才的氣勢真是嚇人。”
“誒,我可就只對你孩子氣而已啊,對他們才不想客氣呢,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上街了,居然把酒瓶對著你后腦打,萬一你失憶了怎么辦?”她嘟囔。
“失憶了不好嗎?”
“哪里好了!?”
“可以不用再照顧你這個麻煩蟲。”
氣氛突然沉了下去,芷寒的心口又發悶的在疼,隔了一會兒她灑脫的笑了笑:“好啊,那你就當這一次之后你失憶了,就別再管我了嘛。”
他輕聲“嗯”了一下,又接了一句:“做不到。”
“封烈。”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不是蕭小烈的他的名字。
“嗯?”
“我爸跟我說過,如果以后不嫁給你的話,就跟冬沐聯姻,因為他欠那邊一個人情。”她很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現在你有答案了?”他雖有些緊張,可是心里卻很明白她是不會選擇他的。
兩人之間看起來無話不談,但是她對自己的疏遠,是在每個時刻都可以清晰的發覺,有的時候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定位,是哥哥,還是朋友?或者是曾經的青梅竹馬,現在的陌生人?
她會擁抱他,卻不會再跟他訴說心事。
這樣的她,又怎么會選擇他?
果然。
“我要去冬沐。”她底氣不足的回答他的問題。
“你認為,我會放你走?去聯姻?”封烈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垂頭喪氣的小女人。
“你不跟我在以前,也不放我去冬沐,你到底想怎么樣!”她氣的腮幫子又圓鼓鼓的,他要是再說點什么傷人的話,恐怕分分鐘她就哭了。
男人深邃的眸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愫,骨節分明的大掌反手握住了她:“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我不同意的人,你不嫁。”
“對啊。”
“現在我不同意你去冬沐聯姻,君叔叔那邊我會去打招呼,你想跟什么人戀愛都是你的自由,聽明白了?”他說著揉了揉她的手背,長手長腳的他,明明一個翻身就可以抱住她,可是卻瘋狂的在抑制著,想要與她相擁的心情。
芷寒從他的掌心里,將自己的手給抽走:“那為什么不能是你!”
“什么?”
“為什么不能跟你談戀愛!”
“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談戀愛,芷寒。”他很慎重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嚴肅的像是發誓,“也永遠不會喜歡你,明白嗎?”
她不明白。
說好長大以后要娶她的人是他,說不娶的人也是他,說要把她放在身邊的人是他,現在讓她出去談戀愛的人也是他,她要怎么去明白他的想法?
芷寒憤憤的盯著他看,嘴角卻一點點的耷拉下去,她害怕自己再在這里呆下去又會哭,直接奪門而出,跑了不到兩三步,眼淚就充溢了眼眶,淚霧導致她看不起路,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正巧路過的一個男人,伸出了手將她拉起來。
“謝謝。”她禮貌的回應,胡亂的擦了擦臉。
“沒想到這么好看的你,居然沒有化妝。”他很溫柔的抵去一張紙巾,“你好,我叫鹿勛。”
鹿勛?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天然呆的樣子有些萌,和剛才禮貌回應時的陳說差距有些大:“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