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權輕瞥了他一眼后無奈搖頭,向著蕭薇薇那撇了撇頭:“那一份適合手術后,食用的下午茶送過去。”
“是,先生。”
“這不是剛吃過午飯沒多久嗎?怎么又吃下午茶了?”她看著面前揚起連著床的小桌面上的蛋糕,以及一杯果茶,沒怎么反應過來。
封權還沒開口,蕭小烈倒是搶走了他的話:“爸爸說看你中午光照顧我,沒怎么吃東西,所以要我一起幫他看看你喜歡吃什么,買回來了。”
正在吃肉松面包的費宇忽然就嗆著,沒完沒了的咳嗽,連同眼淚都咳了出來,直到喝下一口奶茶,才緩過勁來:“小烈,你確定這真是你爸的原話?”
“是啊。”他一臉天真無邪。
“那我這嗆著,不是白嗆了我的媽。”費宇說著,擠眉弄眼的到封權身邊,小聲道:“你確定不查查她的底細,就這樣獻殷勤?”
獻殷勤?封權扯了扯嘴角:“滾。”
費宇吃鱉一臉難過,嘟起嘴像個小孩一樣委屈的跑到推車旁邊,開始用吃東西的方式,發泄自己被封權被傷了的心。
蕭薇薇和封權兩人的目光相對,她的視線不同于之前的恐懼或是躲閃,而是帶著試探。
蕭小烈一看這兩人,非常有眼識的拉著費宇出了房間。
原本熱鬧起來的病房又安靜了下去,只留下他和她對視著。
“封權,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她開口,口中有些困惑還有顫.抖。
此時的她哪還有什么倔骨,就是一個茫然的小女人而已,封權視線深邃了幾分,向前走到她的身側,坐在沙發上,逆著窗臺投進的光,身上淡淡的一圈金光,甚有幾分矜貴的滋味。
沉默了片刻,他答:“有什么事,直說吧。”
“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用命令的口氣嗎?明明如果你……”她說著停了下來,半自嘲的笑,他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她而改變什么?
封權看她,轉移了視線投到自己放在腹部的手指上:“你不是要殺我?除了壞人,在你眼中,我還有別的樣子?”
“是啊,曾經我也這么以為。”
這些天的她,原本就是在掙扎當中,明明知道那顆心已經偏移了他,卻還是用仇恨讓自己清醒,直到今天她才發現,原來他的一舉一動,對她的影響如此深刻。
“曾經?”他細嚼這兩再普通不過的音節,冷眸一轉視線微溫:“費宇跟你說了什么?”
“他說了你的姐姐。”
氣氛一下變得沉默,他的壓迫感逼得她頭皮發麻,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那眼神像是一把銳利的寒刃,警告著她別有不該有的思想情緒。
蕭薇薇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看他:“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習慣用政治上的面孔解決,可是人跟人的交往不是政治……”
“該怎么交往,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封權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上,氣勢磅礴的望著她,“既然你連我的女人都不想做,何必跟我談這些!”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轉瞬又停下了腳步:“床頭上的去疤霜等你傷口不再疼痛,就可以用了。”
說罷,留下一個背影給她。
什么嘛……自己不過是好像提醒,他卻像是吃了炸藥一樣,還好她沒有讓自己不理智,否則要是真的跟封權每天相處個一年,一定會瘋掉。
只是,心口處一抹異樣的情緒,卻有著不同。
……
封權打開病房的門,看著靠在門框上的費宇,眼神不善的很。
“費宇。”他輕吐了兩字,正慵懶的費宇一下就打了一個抖機靈,欲哭無淚的轉過頭看他:“兄弟,你能不能先聽我解釋?我這個,可都是為你好啊我,你不能幫理不幫親是不是?”
“不。”
淡淡的一個字,費宇當真就要哭起來,直到宇光瞟到蕭小烈,連忙把他抱在懷里:“你要是怎么樣怎么樣我,我就怎么樣你兒子!”
那口吻還真有幾分當劫持分子的天賦,封權陰沉著臉一頭黑線,但對這個朋友他是真的無可奈何,明明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從小就連理想都那么相似,可偏偏現在油嘴滑舌的很。
“放下他。”
“你先答應我,你不動手,不扭斷我經脈,也不罵我,你保證了我就放下!”費宇活似是一個跟男朋友吵架的小媳婦,紅著脖子硬著頭皮低聲嘶吼。
封權一手扶額,抿了抿唇:“無藥可救。”
說罷,朝著走廊盡頭的望窗走去,略灑脫的背影帶著一股濃烈的殺氣,來往的傭人和保鏢看著他走,連步子都不敢邁。
“小烈,你說說看你爸爸,明明對你.媽咪那么好,還非死不承認,看到那些黑色衣服的叔叔阿姨了沒?之前原本是沒有的,自從你.媽咪自己出了病房之后,他就派了好多人過來。”
費宇說著越發替自己委屈,他這是幫他追女人,怎么這家伙不領情就算了,還要兇他?簡直是沒天理。
“哎,作為媽咪的兒子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但是站在封權叔叔這邊,你這次做的事也太糟糕了。”蕭小烈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嫌棄的心情。
“我?糟糕?”費宇更加不服氣了,封權也就算了,怎么這五歲孩子都來擠得自己了。
“你會讓我媽咪很糾結的,原本封權叔叔只打算留下我媽咪,可是現在被你這句話一說倒有了私心,我媽咪留下來的原因,就只能是因為喜歡他了。”
“哈?啥玩意兒?”費宇撓了撓后腦,依舊沒怎么聽懂。
“原本,他可以用別的方法,讓媽咪留下來的。”蕭小烈更加嫌棄費宇,“你快把我放下來吧,真是害怕智商低會感染。”
費宇將蕭小烈放了下來,看著他的背影,視線略有幾分深意。這孩子怎么看都像是封權的,可為何DNA報告會出現只有三條染色體相近的情況?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站著看一小一大逆光的背影,嘴角卻是牽起來。
就看看,這封權能不能喜歡蕭小姐到,接受一個不是自己兒子的地步吧。
……
房間里的蕭薇薇,抬手拿著去疤霜,神色有幾分復雜。自己在他的心里位置到底是什么樣的?而自己,又該怎么去面對他。
曾經的她,那么絕決的想走,不為乎就是為了自己和小烈,可現如今……
“媽咪!”一聲脆響打斷了她的念想,蕭薇薇笑著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發頂:“小烈。”
“剛才封……爸爸,把費宇叔叔狠狠的虐了一頓。”蕭小烈險些又把封權大名說出來,吐了吐舌.頭,還好收的快,不然自家老媽該以為自己不喜歡老爸了。
封爸爸?聽到這稱呼,蕭薇薇苦笑了一聲:“小烈,你真的很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