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溫度不算高。帶著涼意的清風,從窗戶外吹來,濕漉漉的露珠味道,夾著小區(qū)里面的花香將貪睡的寧雪喚醒。
抬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時針已指向了九點。
糟了!人才市場已經(jīng)開門一個小時了!寧雪匆匆忙忙穿好衣服,用冷水拍了拍臉,用手抓了幾下頭上卷卷的頭發(fā),就出門了。
來到樓下,她吃驚的發(fā)現(xiàn),一個頭戴帽子的男人,悠閑的靠在她的跑車邊上。
他的周圍還圍著幾個好奇的半老太太在小聲的議論著什么。看到寧雪出現(xiàn),她們趕緊停止了議論,向邊上散開。
找麻煩?寧雪腦海里只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來到車子邊上,寧雪生氣的將那人從她的車邊上粗魯?shù)淖ч_。
向來秉著“人若犯我,我決不饒人!”的理念,她展開了她毒舌的一面:“你有病呀?有病去警察局,去精神病院發(fā)瘋!要不,去城南大水庫玩游泳去!那些地方,適合你發(fā)瘋。”
還未走遠的老太太,吃驚的看著這個貌似有些涵養(yǎng)的女孩子。她們大概從未想過,這個獨來獨往,前不久,突然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生活的女孩子,說話竟是這樣的刻薄歹毒。她說的那些地方是正常人的地方嗎?就那城南的大水庫,那可是深不見底,掉下去的人連尸首都找不到恐怖地方。她居然……
“罵夠了沒?”
男人拿掉頭上的帽子,抬起了頭。對于寧雪的咒罵,他一向不喜歡帶著感情的臉上,依舊不起波瀾。好像,早就知道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虞展鵬,你還真有病!你死到這里來做什么?”
寧雪上前一腳踹了過去。不知為什么,一見到他,她就有變潑婦,變殺人犯的沖動?怎么看,這虞展鵬就是生了一副欠抽的模樣。
“穆桐一直念著你。”
躲開她要命的一腳,虞展鵬簡單的陳述著他要表達的意思。其實,何止是穆桐在念著她,他何嘗不是在想著她?只是,那天她想起自己是誰時的反應,讓他非常失望。
“你收養(yǎng)了她,她高不高興,不是該你負責嗎?”
寧雪鉆進了車里,抬頭反問道。她就不明白了,他家大業(yè)大,為什么非要請她去做孩子的保姆?
“你是她干媽,你沒責任?”
站在車窗外,虞展鵬還是那副安靜冷然的樣子。
“一個五歲的孩子都搞不定,真遜!”
寧雪豎起大拇指,做了一個向下的動作,如花的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淺笑,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如果你能這樣逃掉,或許,我會少了一件煩心的事。只怕……
半閉著眼睛,看著紅色跑車消失在眼際,虞展鵬才慢悠悠的回到他的車上。
半小時后,他出現(xiàn)在了他的公司。
“虞總!”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青春靚麗的秘書許瑩站在辦公桌前,很溫柔地給他打著招呼。
職業(yè)性的朝她微微點點頭,他無言走進辦公室。脫掉黑色外套,慵懶的往柔軟的沙發(fā)上一躺,他微閉著雙眼,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個喜歡打人的女人來。聽說,她在別人眼里可沒這么兇悍。是因為,見到我的原因嗎?她還對我真是另眼相待了!
跟著進來的許瑩,撿起地上的外套給他掛了起來。轉(zhuǎn)身,為他沖了一杯清茶端進來。
頓時,淡然清洌的茶香,輕輕柔柔的在明亮的辦公室里飄蕩著,輕撫著室內(nèi)所有的煩躁。
感受著這清凈的寧和,虞展鵬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猛地睜開眼睛,問道:“老家伙那邊有什么行動?”
“那邊的人,也在找寧小姐。還有,調(diào)查員查不到寧小姐這四年的經(jīng)歷。她好像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冒出來一樣。就連她的房子,也是最近才租的。她搬家的時候,也是她一個人一天搬一點搬來的。沒人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從哪里來的?”
許瑩清晰完整的向他匯報剛剛收到的消息。她明白,寧雪的消息對他很重要。
虞展鵬坐了起來,一臉的震驚。她這四年究竟去了哪里?為什么查不到呢?
思索一陣,他又問道:“子悅呢?”
“雷小姐在趕來的路上了。”
搖搖手,示意許瑩可以出去了,他不勝疑惑的又靠在沙發(fā)上,陷入了沉思。他還在想,寧雪這四年的經(jīng)歷。
許瑩將門帶上后,屋子里一下寂靜了下來。
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虞展鵬睜大了雙眼,靜靜的看著,辦公桌上那一只一尺來長的木雕海豚。只有看著它,他才覺得活著才有意義。只有看著它,他才覺得有些事是必須做的。
“展鵬,你找我?”
辦公室突然被推開,露出一張美麗絕色的臉來。她甜美的笑容里,有著讓人看著舒服味道。而,虞展鵬對這樣的笑容,卻并不是很喜歡,因為,他覺得還有一個人的笑容更美。只是,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看到她笑了。
瞟了來人一眼,虞展鵬坐直了身子,先前僵硬的輪廓一下柔和了許多。“不找你,你就不回來?”
“不是你讓我滾遠一點嗎?”
女人站在門口,溫和如風的看著他。即使過了這么久,她想起他叫她滾的話,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心不由衷的笑了笑,虞展鵬起身走到她面前,靠在她邊上的門框上,替她捋了捋灑落在耳際的發(fā)絲。
“你這么急叫我回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吧?”
女人眨著漂亮的眼睛,溫柔的看著他,揣測著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的事了?
“子悅,我新雇了一個女傭,知道是誰嗎?”
虞展鵬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那眼神似要看進她的心靈深處一般犀利。
雷子悅茫然的搖搖頭,卻深感詫異。他雇個女傭,犯得上和我討論嗎?莫非那人我認識?可我認識的人不多呀?會是誰呢?
“是寧雪。她身邊還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那孩子說她叫穆桐。”
帶著冬日的寒意,虞展鵬怪異的看著身邊的美麗女人。他好奇,她接下來的表情會是什么樣?
聽到這兩人的名字,雷子悅一驚,白里透紅的臉上,轉(zhuǎn)眼化成了蒼白,看著虞展鵬的眼神,有些躲閃。
“你失蹤那一年,就是生孩子去了吧?生了就生了唄!何必騙我說是你親戚的孩子?”
“對不起。我……”
“沒事。對了,骨肉分離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我把孩子給你搶過來,你怎么感謝我?”
雷子悅驚詫的看著一臉正色的虞展鵬,衡量了一下他的態(tài)度,婉拒了。她清楚,虞展鵬的外表跟內(nèi)心不一定是成正比的。此刻,她壓根兒就不知道,那個孩子,其實早就被虞展鵬接回了家。
“如果我堅持呢?”
虞展鵬的眼底浮現(xiàn)出讓人生畏的寒意。到底,她還是有些害怕寧雪的。
“那,一切都按你的意思辦。只是,那孩子跟我聚少離多。她不會愿意跟我一起的。”
“這不是你擔心的事!”